第 26 章
温糍不喜欢这个维修工。
小泡芙怕见生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就躲进床底了。
维修工大概四十左右,穿着一身工装,胡子不是很干净,看见温糍就问她家里其他能做主的人呢。
温糍很无语:“我不就是个大活人吗,你跟我说不行啊?”
维修工大概是看她一个小姑娘,说话语调总让她有种被看轻的感觉,“这个跟你说你也不懂的啊。”
温糍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因为不懂才找你来的啊,你告诉我怎么修不就行了?又不是不给你钱。”
她有了几分火气,大门敞开着,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神出鬼没的傅宴又正好从门口经过,被她们的吵闹声吸引过来。
门虽然大开着,但他还是礼貌敲门,询问道:“怎么了?”
温糍烦躁道:“家里水管坏了,找人来修呢。”
维修工直接忽略掉她,去跟傅宴讨论起来:“水管太旧了,建议还是全换掉。”
傅宴侧头问温糍:“全换吗?”
温糍点头:“那就全换吧。”
那个维修工重覆问了一遍傅宴:“确定啊?这个费用有点贵啊。”
温糍火大了:“我是透明人吗大叔!这是我在住的房子,你一直问他干嘛?你能不能换啊,不能换你走我再重新找人!”
维修工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小姑娘家家的,长得那么好看脾气那么大的,不是怕你以为我坑你吗?”
温糍还要再说什么,傅宴叹了口气,微笑着和维修工说,“换吧,价格没关系。”
他把温糍拉到一边儿,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再换一个多麻烦啊。我正好也没什么事,等他换好我再走。”
傅宴这是一片好心,温糍知道,但总觉得那股气憋在胸口。这个维修工真是神经一样。她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连傅宴也不想搭理。
傅宴这还是第一次进她家门,眼睛倒是很规矩,没有到处乱看。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冷不丁开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甲乙丙丁四个人一起去坐车,只有甲上去了,为什么?”
温糍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诚实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傅宴一本正经道:“因为这是一辆装甲车。”
温糍:“……”
真没想到傅宴还是会讲冷笑话那种人。
傅宴:“我再接着问你一个问题。这时候又来了一辆车,乙和丙都上了车,只有丁没有上去,这是为什么?”
有了上一个问题做铺垫,温糍抢答:“我知道,因为这是一辆卡丁车。”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好冷的冷笑话。”
傅宴嘴角微微上扬,“是啊,好冷的冷笑话。”
只把厨房那节老化水管全换了,房子温糍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她也不准备再续租,全屋换也太麻烦了,需要两三天,还是让房东自己换吧。
付了钱送走维修工,温糍和傅宴道谢,昨天买的甜品还有一多半没有动,保存在冰箱里。温糍拿出来几块给他当谢礼,“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甜的,昨天刚买的。”
其实也是梦里记起来的。
傅宴眼睛里漾了笑意,嘴角提起,“你居然还记得,谢谢。”
温糍看见他接了东西眼睛就亮起来,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今天的事应该是我该谢谢你。”
小泡芙从卧室门露出半个脸,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问这是谁?
傅宴道:“这是你养的猫吗?很可爱。”
温糍笑了一下,“真的假的啊?”
小泡芙在大众眼里,应该算不上可爱的小猫,脸不够圆,身上几种颜色的毛杂乱地铺在一起,不太符合人类审美。
傅宴很认真:“真的。”他看向只露出半个脏脏脸的小泡芙,“真的很可爱。”
听到宝贝儿被夸赞,温糍心情大好,喊了一声“泡芙过来”。
小泡芙试探了一下,肚子上的肉肉颠着,自带“嗯嗯”的配音跑过来了。
温糍弯下腰把小猫抱起来,递给傅宴看:“是个小笨蛋。”
傅宴道:“明明很聪明啊,能听主人命令的小猫不多见,我只见过这一只。”
小泡芙乍见生人还是很害羞,一个劲往温糍怀里钻。
傅宴道别:“我先回去了。”他扬扬手里的袋子,“谢谢你的蛋糕,我很喜欢。”
等傅宴走后,小泡芙又仿佛变了另一只猫,从温糍怀里跳下来,一会儿跑到冰箱面前,一会儿又跑到温糍脚边,还在不停地叫唤。
温糍有点懂她的意思了,估计是看傅宴带走了它昨天就想尝的东西,正在不开心。
她蹲下来跟小馋猫对视:“真的不能给小泡芙吃那个。”
小猫听不懂,小猫只会眼巴巴地撒娇。
温糍只能又拿出一根猫条:“再吃一根这个,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再吃了。”
小猫的眼睛随着温糍的手转,急切地冲上来想快点吃到嘴里。
温糍趁它吃得最开心的时候,敲了敲她的脑壳。
今天闻怀照没有回来,消息发个不停,一个下午已经到了99+
温糍画完之后发布到社交账号,两年上班,这个账号基本上没有发布内容,经过这段时间的养号,渐渐恢覆,有了些流量。
她之前也试着在软件上接了几笔订单,但改来改去很麻烦,劳心劳力不说,没有名气的小画师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如果多接几单,恐怕要变得和之前工作一样,看见绘画工具就生理性厌烦。
她现在筹划着,怎么能让经营自媒体账号,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小小吃了一波流量的红利,可惜没能坚持下来。下班后只想躺着刷手机,还要应付闻怀照的撒娇撒泼,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画其他的。
如果能当个有粉丝量的小博主,就算不接单,也可以接广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覆健了快两个月,还是没什么起色。
算了,慢慢来吧。
她在冰箱里翻了好久,只剩下几个有点蔫吧的苹果,还是闻怀照出差前买的,都放十几天了。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了,她削了一个,聊胜于无。
一边啃苹果一看闻怀照发的消息,大多数都是一些无聊的废话文学,比如“老婆好想你”之类的,看了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中间还掺杂着一些土味情话,要很仔细才能挑出来正经事。
一言以蔽之,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几天能不能来他们家吃顿饭,见家长……
温糍颇无语,回到:
【你的嘴巴里怎么能这么多废话?】
闻怀照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包,然后又问她今晚吃什么,中午有没有吃他做的饭,厨艺有没有进步一点?
温糍:
【。。。。。。】
他都没有自知之明的吗?谁爱吃谁吃,反正温糍不要吃。
闻怀照给她发来了闻家今日的晚饭,一看就很好吃,万恶的有钱人!
她心中一动,想起琴湄住在他们家,肯定会一起吃晚饭的。
【琴湄也在?】
闻怀照:
【在,但是我很乖的,都没有和她说话哦。】
温糍笑了一下,把闻怀照的备注改成“废话小狗”。
中午吃得很饱,一口气吃了两个苹果后,温糍也不是很饿。
小猫今天吃了三个猫条,满足得很,对她都格外温柔,又上来求摸摸。
温糍把它举起来,小泡芙已经习惯了,懒得挣扎。
她发问:“小泡芙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
小泡芙不会说话,只会望着她,疯狂眨眼示好。
温糍把小猫放下,把脸埋进小猫的肚皮吸啊吸。
晚上的时候,谭松雪又来找她哭诉。
这段恋爱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潘弈那个老男人,条件是真的可以,谭松雪也给她发过照片。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温糍咋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前两天不是才说,潘弈跟你表白吗?让我数数,这才第四天吧,就分手了?”
谭松雪情绪没有上次崩溃,虽然自怨自艾但总归没有嚎啕大哭。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他都三十五岁 ,条件还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结婚?”
温糍正喝水,听了这话被呛到,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继续问:“真的假的?他结婚了还跟你表白?你这是被小三了啊!”
电话那头的谭松雪冷笑道:“你猜我怎么知道他结婚了的?”
温糍胡乱猜测:“他老婆来电话被你看到了?还是手机相册的照片?”
谭松雪道:“怎么可能,我们才刚谈几天,他怎么会把手机给我看?真的,他太不要脸了,比蓬柏那个死盖子还不要脸。他自己主动跟我坦白的,说是他和妻子门当户对,现在没有爱情,只剩下恩情。他不会离婚,但除了名分,金钱地位还有爱情,他都能给我。”
温糍:“……好不要脸。你都遇到的什么人啊?”
谭松雪气得要死:“我哪儿知道啊,我是不是犯小人了。他大爷的,我明明一辈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怎么竟给我安排这样的奇葩。我受不了,我要找个灵验的寺庙拜一拜。管姻缘的庙那个比较灵来着?”
温糍道:“不知道,下次还是擦亮眼睛吧。”
谭松雪不忿:“我这2.0的视力,怎么就看不透这些死男人呢!”
挂断和谭松雪的电话后,温糍不由得怀疑起来,闻怀照除了作以外,简直是对她有求必应。这样一心一意不沾花惹草的男人,真能被自己碰上吗?
交往两年,温糍也没主动碰过他的手机,倒是他经常偷偷瞄自己的。
温糍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查他的手机,说不定真有什么惊天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