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李慧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不用温糍催促,就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我们公司就要用到他的一项专利,老板和他称兄道弟,所以我还听说过他许多事情的。】
【我觉得他这个人,挺神奇的,好像是之前封建迷信说得那种天煞孤星的命格。凡是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他不是离异家庭的小孩吗?】
【他亲妈之前再嫁了个富豪,还又有了一个女儿,但是去年,女儿食物中毒,小小年纪就成了植物人。】
【继父的食品公司,也被网上曝光有安全问题,去年闹得很大,奸商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去了,你可能也在网上看到过,就是他们一家的事情。】
温糍确实看到过,这件事当初几乎是到了刷屏的地步,人人都要骂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李慧:
【傅宴他爸现在的那个老婆,不是小三上位吗?这些年来,他爸据说没少出轨,但现任老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忍下来了,一直没离婚。不过这两年,继母带来的那个继妹,发疯似的要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一起,以死相逼让他妈离婚,现在继妹去精神病院了,她妈也不好过,听说精神也出了问题,天天神经兮兮的,说是有人要害自己。】
【他爸也有大麻烦,具体惹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听说等法院审判过后,就要去蹲监狱了。】
【你说,这一家子,除了傅宴过得好好的,其馀人一个比一个倒霉,虽然可能是我多想了,但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会吸走别人的好运气,然后变成自己的。】
【温糍,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
温糍压下乱如麻的思绪。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慧:
【怎么几年没见,这么客气了,咱们好歹也是睡过一年的关系。】
温糍忍不住嘴角上扬。
*
天刚亮起来,只要小泡芙不是太过分,她已经能无视每天早上的跑酷了。
但今天不一样,发癫的不只有小泡芙,还有闻怀照。
温糍坐起来,揉着眼睛,因为刚醒还不太看得清楚,“怎么啦?”
闻怀照告状:“你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温糍视线恢覆清明,看到满地狼藉,昨日还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被扯得西一朵,东一朵的,花瓣散落了满地。
小泡芙正抱着花束上面的丝带玩得正开心,看到她们俩都起来了,冲她们喵喵叫了两声,似乎还想叫人一起玩。
闻怀照的哀怨值达到了顶峰,温糍忙劝:“好啦,你不是要上班嘛?快去吧,我再给你买。”
他又瞪了小泡芙好几眼,温糍把他推起来,催促道,“赶紧去换衣服。”
等到他出门后,温糍被这么一弄,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收拾房间。
她把这些花朵扫起来,小泡芙还要去抢。
温糍本着脸训斥:“小泡芙怎么回事?越来越不乖了。”她添油加醋吓唬小猫,“你真把爸爸惹生气了,他可是要吃小猫的!”
“要是小泡芙被一口吃掉,妈妈可要伤心死喽。”
小泡芙听不懂,朽木不可雕,温糍只能把她关到笼子里,把垃圾都扔了之后,再重新放出来。
小泡芙被关了一会儿,早上正是她最精力旺盛的时候,它气得要死,一得了自由就用小脑袋来撞温糍。
温糍拎着她,使劲亲了几分钟,小泡芙只能嘤嘤叫,直到完全没了脾气。
登上微博,经过昨天一晚上,有真的同班同学出来解释,配合着娱乐公司要起诉造谣者的声明,舆论又倒向了封漾漾这一侧,网络上都是一片怜爱之声,纷纷怒斥造谣行为。
温糍松了一口气,浏览着各种微博,福祸相依,经历这一遭,黑红体质的封漾漾终于打开了知名度,热度不下于一线小花。
小泡芙还在兴奋地跑来跑去,估计再买一捧玫瑰,也逃脱不了她的魔爪。还是买个别的东西代替一下吧。
永生花?积木花?
不行不行,这两样东西对于小泡芙来说还是太脆弱,她要想个牢固一点的。
思来想去,闻怀照不是要放在床头吗?那干脆做成枕头套好了。
她上网搜索起来,最后选择了十字绣,然后又网购了材料包。
闻怀照发消息说要加班,让她自己吃晚饭,温糍回了个好。
突然就有点寂寞。
如果谭松雪不跟她闹别扭就好了。
从那件事之后,两个人也有联系过,可每次都有种话不投机的感觉,她有心破冰,但总是觉得怪异。
两颗心一旦有了隔阂,再高超的话术也成了粉饰太平的工具。
她从来就没觉得,谭松雪要为了一个男人就和她再也不来往,但照现在的事情发展,似乎还真有这个趋势。
温糍模模糊糊知道,谭松雪有了心结,可她并不知道,这心结究竟是什么。
手机突然响起,打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谭松雪的名字。
她罕见犹豫了一下,才拨向接通按钮。
对面也停顿了几分钟,是默契的安静。
温糍心里正在想着,要跟谭松雪说什么,才能劝她不要闷头跳进傅宴这个火坑。
她还在搜肠刮肚,谭松雪已经出声了,“呜呜呜呜,温糍你怎么真的不说话,不会是真的不理我了吧?”
温糍:“……是你每次聊天都敷衍我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谭松雪终于忍不住小声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就当是我不要脸缠着你好了。要不是我一直死皮赖脸给你发消息,恐怕我们早就相忘于江湖了吧?那我以后就一直缠着你好了,反正我脸皮厚。”
温糍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我什么时候觉得你脸皮厚了?”
她们俩的交往一直是谭松雪主动,这点倒是事实。温糍一直都挺懒的,在人际交往方面下的功夫确实很少。
不过,她自认为,在和谭松雪十几年的交情,也从未忽视过什么啊?
谭松雪哽咽道:“我知道,你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我本来就是不够格和你当朋友的。”
夸她性格好的,还真是没几个人,温糍无语道:“你好神经,虽然我的确是聪明漂亮惹人喜欢,但是你真的是有病。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不会是傅宴吧?”
谭松雪:“不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温糍,我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吧,我真的喜欢你,再也不想和你冷战了。”
两人算是正式和好,但温糍总觉得,谭松雪的“胡思乱想”离不开傅宴的功劳。
谭松雪既然否认了,她也没有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她把要和闻怀照结婚的消息告诉谭松雪,并邀请她一定要来当伴娘。
谭松雪颇有微词:“这也太便宜他了吧,还没给他个教训,等结婚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温糍把覆式的视频发给她看,谭松雪又迅速换了一副嘴脸,“少爷和少奶奶真是天作之后丶天生一对丶天造地设啊。保姆房呢,是哪间,快给老奴看看未来的工作环境。”
温糍被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逗笑。
*
天气渐冷,小泡芙呕吐的次数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单纯吐猫毛,但温糍总归是不放心,准备带去宠物医院看看,是不是降温太厉害,着凉了。
用一根猫条把小猫引诱到箱子里,温糍隔着空隙点她的鼻子,“别害怕,就去看看,尽量不打针。”
她其实有点怀疑,小泡芙比较喜欢她的原因,是闻怀照送她去做的绝育手术。
从那以后,每次再去医院类的地方,小泡芙就会害怕的瑟瑟发抖。
最近已经在筹备着搬家了,智能门锁也有了年头,电池不行,没电得很快,充一次只能用个三五天不等。
为了以防智能门锁突然没电,特意带上了应急钥匙。
刚走到门外,又想起来十字绣工具没有收好,万一在宠物医院呆的久了,闻怀照提前下班回来了看到怎么办?
那不就不是惊喜了?
温糍把装着小猫的航空箱放下,重新开门回到屋里,把东西收拾好藏到柜子,一共没用时几分钟,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却傻了眼。
航空箱的门打开着,里面的小猫不见了踪影。
工作日下午的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喊了好几声小泡芙的名字,却怎么都看不到小猫的身影。
她想回去看智能门锁的录像,因为电量过低,只保留了基础的开关门功能,监控是看不到了。
一股无力感深深袭来,斜对面就是傅宴的住所,房门紧闭着,温糍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又是这个人搞的鬼。
可是刚才,她连家里的门都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如果要有陌生人对小猫做什么,小泡芙很怕生,不可能让不认识的人碰到她的,最起码也会发出声音来,她在屋内一定会听见的。
现在小猫到底是跑哪儿去了呢?
她顾不得想许多,没有坐电梯,从楼梯下去,把整幢公寓楼二十多层的楼梯间和走廊全找了一遍,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温糍急得想哭,重新回到二十三楼的时候,希望像是泡沫一样,还能看见,但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傅宴的房间号,心乱如麻,真的是他做的吗?可是他怎么能确定,家里的监控正好拍不到他?
温糍到底还没敲响那间房门,她努力回想许多遍,可在记忆里,航空箱分明是关好的啊。
她忍不住,看在空荡荡的箱子,蹲下来,眼泪止不住落下。
无措地给闻怀照打电话,“完了,我把小泡芙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