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往往是这样,
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纪天最担心的事,终归发生了。 再一瞧龟壳。 纪天只觉得两眼发黑。 龟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行判词: 「丑土黑黄,金埋无彻。」 「生无傍依,死无寒衣。」 纪天欲哭无泪: 不是。 怎么又找我啊? 冤有头债有主,不应该去找老梆子吗? 都特么他给你敲走啊,哥! 回头,找自己? 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虽说。 从【6不6钛金眼】的报导来看,死者就是典型的街头混混。 配合上这云里雾里的判词,也不象是好人的判词。 但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 撇开遗泽不谈,这样的人,遗愿会是啥。 纪天有点不敢想。 总而言之。 都怪那个老梆子! 敲梆子就敲梆子,讲什么鬼故事? 这下,出事了吧! 胡思乱想间,俩人已经慢慢走到了小菜馆。 廖帆都点完菜了,纪天还毫无动静。 廖帆忍不住了: “刚刚还饿死鬼投胎呢,现在怎么了?” “今天你也没拍船戏啊?” 听到船戏,纪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哥,你还好意思提船戏呢?” “哈哈哈,今天我请!行吧?” “老板,红烧狮子头。” 等上菜的时间,纪天忍不住搜了一下那条报导,自己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视频。 讲鬼故事的时候,廖帆在练划船。 所以没感觉到异样。 可纪天,鬼故事可是从头听到了尾,一点没落下。 “哎——” “哎!” “哎……哎哟!” 虽然视频里,没有录到有人喊他。 但是他的确是应了三次。 配合他回应之前,四处张望的动作。 这不对上了嘛! 喊三声,应三次。 最后,还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才失温死的! 全对! 但是纪天,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最后,能找到自己身上。 直到,他定格画面,放大了那血色的名字: 齐果然。 欺寡人? 纪天自己都愣住了。 不会吧? 喊他名字的,是自己? 这也行? 可仔细一琢磨,还别说。 配上《白逼宫》里,程遇秋特别改过的调子之后,还真像! 而且那个废品站的位置,就在‘沐阳湖’的不远处! 这样。 一切都对上了! 原来,根在这呢! 不是,那老梆子说的,还能是真的? 就,离谱! 事情过于离奇,以至于纪天连最爱的红烧狮子头,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吃过饭,纪天找了个借口,偷偷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喂,大哥。” “出来吧。你的遗愿是啥呀?” 然而,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通常来说,在判词出现之后,对方会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徘徊,直到遗愿完成。 可这次,任由纪天变着花样的呼唤,都没有反应。 触碰龟壳,也没有异常。 “真是活见鬼了,这次怎么见不到鬼了?” 百度搜索,毫无意外地得出一堆毫不相干的垃圾结果。 纪天思来想去,或许,得去齐果然的死地附近,才能找到他? 至少,根据纪天前几次的经验来看,都是必须要在对方身亡的地点附近,才能遇到。 于是,纪天打车来到了废品站: “卧槽?” “你怎么在这?” 对方看到纪天,也有点懵: “卧槽,原来是你干的!” 这话就很惊悚了,纪天赶紧摆手: “别瞎说!” “他是酒后自己失温死的,跟我没关系!” “有录音录像为证的!你可别污蔑好人!” 那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拿出四根香和打火机,递了过来: “喏,你来吧。” 没错。 这人,正是之前在岳阳现。 上次,在沐阳湖的偶遇,纪天就已经觉得很惊悚了。 这次,能在这遇到他。 再加上他说的那些话,纪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怎么是四根?” 烧香都是三根,哪有四根一起的? 纪天随手分出一根来,递回去。 岳阳现却叉着手不接: “你真不懂啊?” “让你点四根,就点四根。” 这个叫岳阳现的,真是处处透着古怪。 即便如此。 纪天还是点燃了四根香,插在了香炉里。 按照岳阳现的指示,放在了地上。 即便是相关部门已经处理掉了齐果然的尸体,可此时此地,纪天依然能闻到浓郁的酒气,也不知道他昨晚究竟喝了多少。 以及,地上清晰可辨的三个血字。 「齐果然」。 没一会。 齐果然,果然出现了。 跟纪天想象中的一样,粗鲁暴躁且无礼。 但岳阳现忽然走上前,摇了摇铃铛。 “你在干嘛?”纪天好奇地问道。 “我在跟它讲道理。” 闻言,纪天满头问号: 你也喝大了? 终于,平静下来的齐果然,说出了它的遗愿—— 去参加一场婚礼。 穷逼纪天,脱口而出: “那份子钱谁出?” 当然。 只能是纪天出。 婚礼,就在这个周末。 在齐果然的要求下,纪天不仅专门去理发店做了个头发,还去租了一套西装,用来帮齐果然完成‘遗愿’。 齐果然没说,但是人都能猜到。 他应该跟新娘有点什么。 不然,也没必要特意整这出。 只是,到了酒店设置的婚礼迎宾台前,纪天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扮的太过正式了。 这个婚礼。 规格好像不那么高的样子。 迎宾台里头,坐着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女性。 两个穿着大棉袄,一个穿着裙子。 看到帅气的纪天,年龄最轻,大冬天穿着粉红色纱裙的妹子,主动打招呼: “帅哥,这边登记!” “你是新郎那边的朋友吗?” 纪天摇摇头:“不是,我是新娘的朋友,齐果然拜托我来的。” 说着,递过去一个红包。 红包打开,女孩数了数: 六张红色的。 她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才这么点?” “两个人?” 是的,因为纪天从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 有点怕闹笑话的他,这次,特意喊上了廖帆一起。 廖帆低声解释: “这是嫌礼金少了。” 纪天微微一愣,刚想厚着脸皮赖过去。 心中一股怒气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鬼使神差地,对着桌上的二维码,又扫了六百。 女孩脸色稍缓,开始低头登记,但还是说: “齐果然,是吗?” “就这点。” “难怪小美不选择他。” 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在廖帆目瞪口呆中,纪天鬼使神差地,又扫了六百. 女孩这次不说话了,笑盈盈地带俩人进了礼堂。 等女孩离开,廖帆悄悄给纪天比了个拇指。 这小子。 真是死要面子啊! 现在是帅了,回家还不知道得怎么哭呢! 殊不知,纪天内心,已经快爆了: “齐!果!然!!!” “艹你大爷!!!” “还我的血汗钱!” “拿我的钱充大爷!你特么还是人?!” 换做平日里的纪天,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一直心存敬畏,万事和为贵,凡事都可以商量。 可面对骤失巨款的心痛,纪天忽然变得无畏起来: 钱都没了,我还怕你? “齐果然,你给老子听好了!” “老子不管你来婚礼,是要搅局,还是干嘛。” “你要敢再不经过我同意这么弄。” “我现在就走!” “让你连新娘都见不着!” “信不信?” 随着心情跌入谷底,纪天的气质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廖帆,只觉得好笑: 这才多久? 就已经感觉到肉痛了? 连表情都蚌埠住了? 啧。 小子,演技还有待加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