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田导已经去喊人了。”
不慌? 怎么能不慌! 换你来试试! 更何况, 龟壳上都有判词了,纪天哪里还不明白: 这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 想到这,纪天欲哭无泪: 不是,创作都还有瓶颈期呢。 你这龟壳搞鬼,都不带空窗期的? 刚放完年假,就搞起来了? 很快,田理导演重新回来,拿起话筒: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 似乎生怕纪天不信,田导还特意嘱咐: “我知道,你们这代人呢,都不信这些。” “你可以不信,但要保持尊敬,好吗?” “这个岳大师,真的很厉害。” 纪天也想不信来着,可龟壳不允许。 这死龟壳,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得到了纪天的允诺,田理很欣慰: “别急,岳大师说,他很快就到。” 虽然已经有了数次的经验。 但这次。 真不同。 要知道,在纪天过往的经历当中。 即便是最惨的金曦。 那都是能看见脸的。 可这次。 纪天看不见它的脸。 甚至,无法判断它的性别。 这让纪天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怎么样的死法,才会没有脸? 只剩下一团黑色? 再联想到判词里,又是‘焦’又是‘火’的。 纪天很难不怀疑,它是烧死的。 如果是烧死的怨灵。 那么,自己现在看到的这团黑色,岂不是它烧焦之后留下的…… 嘶! 纪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能再想了。 虽说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只要触动了龟壳的灵。 往往,是有求于自己。 纪天主动开口,也从未出现任何问题。 可这次,纪天开不了口。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直在警告纪天: 这位,很危险。 。 焦急的等待中,忽然外头的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田理导演,更是摆出了一种,纪天从未见过的恭谦模样。 程遇秋和老教授,也是在那人出现之后,主动上前寒暄。 看着田理和程遇秋几人恭敬的样子,纪天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不是。 现在是唠嗑的时候吗? 快来救我啊! 只不过。 瞅着那黑色的头顶。 浓密,黢黑,有光泽的头发。 纪天感觉,这位大师,比自己想象中的应该年轻许多。 等大师穿过了外面四人,走到了录音室的玻璃门前。 纪天心里的期许,和对高人的敬仰,一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是你?” “你就是……岳大师???” 岳阳现也愣在了门口: “怎么又是你?” 。 紧跟在大师身后面的四个人,听到这样的对话。 脚下都是一顿。 ‘是你’这种对话。 但凡看过国产偶像剧的,都不会陌生。 但令众人震撼的是。 纪天,居然跟岳大师认识! 尤其是导演田理。 他跟程遇秋一样,太清楚纪天的底细了。 几个月前,纪天还是最普通的群演。 群头喊个50块一天,就能拉来一车的那种。 他是怎么认识岳大师的? 要知道。 田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了。 为了在开机的时候,能请到岳大师。 他当时,都是辗转托了好几层的关系,才请动的人家! 今天,能这么迅速的叫到他来。 完全是运气…… 吗? 等等。 他今天肯来,真的是运气吗? 还是说,因为纪天? 甚至,鉴于录音棚优异的隔音效果,几个人在岳阳现关上门的瞬间,开始大声蛐蛐起来: “纪天,好像跟岳大师认识?” “是啊,我也听到岳大师说,又是你!” “你说,他们怎么认识的?” “会不会是同学?” “不可能,纪天是影视院校的。岳大师怎么可能在这种学校?” “那他们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的,看事呗?” “那你觉得,纪天去看的,会是什么事?” 话到这里,几个人忽然都顿住了。 除开不明所以的录音师, 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传说。 鬼梆子的传说—— 判官点名。 上次,判官点名。 是藏在船上的麦克风出现问题,录到了不属于片场的,奇怪的人声。 当时,田理真没在意。 甚至,还以为是老梆子,因为封建迷信搞的把戏。 这次,判官点名。 不, 这次,纪天甚至只是复述了这个传说。 就再次录到了奇怪的声音! 一次,可以说是意外。 两次,难免不让人心生疑虑。 这段传说,真的,只是传说吗? 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秘力量? 搞不好,纪天上次就? 此时此刻,田理更是想起了两小时前,提到【判官点名】时,纪天那不太正常的脸色。 他心中,忽然莫名紧张了起来: 纪天,不会有事吧? ----------------- “麦我已经掐了,你可以随便说话。” 说话间,岳阳现将一根红绳,捆在了纪天的手腕上。 捆完,看向空无一人的墙角。 岳阳现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你怎么又……” 顺着他的目光,纪天下意识地回头。 只看了半眼,旋即飞也似的地扭过了头: 妈耶! 这个岳大师,岳阳现! 绝对能看到! 百分一万的确定! 同时,面对岳阳现的责备,纪天由衷的感到委屈: “它自己找到我的!” “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叮铃! 刚系上的红绳,掉落在地。 红绳上,挂着的老旧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空荡荡的手腕,掉在地上的红绳。 这一幕,让纪天心脏怦怦狂跳: 断了! 绳子断了!!! 该不会,自己要玩完吧!? 纪天的声音,都在发抖: “岳、大师……” “这,这是凶兆吧?” “我,会没事的吧?” 说话的同时,朝着岳阳现走去。 在遇到未知的危险时,总会下意识地寻求庇护。 这是人类的本能。 可是,纪天却被一柄折扇顶住了胸口。 看到他这个动作,纪天差点就以为,自己这次真要祭天了。 可是,岳阳现的下一句话,让纪天又活了过来: “你离我太近,它不高兴。” 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让纪天摸不着头脑: “你叫纪天?” “对啊。” “天地乾坤的天?” “对啊。” 然后呢? 没了? 面对岳阳现的沉默,纪天整个人都无语了: 不是,大师! 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名字叫什么,重要吗? 好在,就在纪天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岳阳现动了。 他捡起了地上断掉的红绳,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香炉。 打开盖子,岳阳现将半炉子灰,都洒在了地上。 紧跟着,又低声地念诵了两句什么。 接下来,令纪天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团焦黑色,竟然一步一步地,径直走到了香灰之上! 然后,坍塌。 就像是尘埃般,从半空中散落。 最终,混入其中。 而岳阳现掏出小刷子,将灰尘仔仔细细地,重新地扫回了香炉之中。 “行了。” 这么简单? 在纪天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岳阳现收好了香炉。 打开录音室的玻璃门,跟田理他们解释:“我这边搞定了。” 同时,回头看向纪天: “愣着干什么呢?” “你的事情还没完呢,跟我走。” 就这样,纪天带着满腹疑问,跟着岳阳现,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录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