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没顾上和耿文华置气,先偷偷去看?福晋脸色,那拉氏才?不会随意插手下面侍妾的纷争呢,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就好像忽然发现自己今儿这指甲做的不太好了一样。
耿文华又缓和了语气:“钮祜禄姐姐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给您赔罪,我刚才?说话也是?太直接了些?,没过脑子,您知道我这性子的,除了惦记点儿吃吃喝喝的,也没想过别的事儿,也不是?故意要和您争吵的。”
她拉着钮祜禄氏的手,亲亲热热的:“就是?一时脑子发热,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要是?非得计较,这样,您打我几下出出气。”
拉着钮祜禄氏的手往自己的手臂上拍,钮祜禄氏又是?无奈又是?无语:“你这是?做什么呢?福晋面前呢,让我落个斤斤计较的印象?”
耿文华赶紧松手:“我可没这想法?,那您如何才?能不计较呢?要不然这样,回头?您上玉兰院去,我那屋子里的东西,您看?看?去,看?上哪个要哪个?”
钮祜禄氏气笑了:“我眼皮子那么浅?行了,不和你计较了,也是?我不对,五阿哥这学习的事儿,自有你这个亲娘打算呢,我算哪门子人?呢,给你出主意。”
“您这话说的多见外,您算咱们五阿哥的钮祜禄额娘啊,咱们五阿哥见天儿的喊钮祜禄额娘,您该不会和个孩子计较,日后见了他当陌生人吧?”耿文华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儿恼色,照旧是亲亲热热的斜靠着身?体,从?距离上来?说,就瞧着和钮祜禄氏,比和别人亲近了许多。
“今儿五阿哥来?请安,还说要穿钮祜禄氏额娘给做的那件儿小褂子呢。”天气冷了,出门需得裹着小褂子了,四阿哥和五阿
哥的小褂子都是钮祜禄氏做的,一模一样。小孩子嘛,喜欢模仿别人?,见四阿哥穿着,五阿哥就也非得要。
耿文华这话多明显啊,生活上的事儿,吃穿什么的,钮祜禄氏若是愿意多费费心,她再高?兴不过来?,但学习上的事儿,四阿哥学自己的,五阿哥这边,就别多插手了。
钮祜禄氏虽说鲁莽直率了些?,但脑子也是?有的,这话还能听不明白吗?
顿时这心里吧,就有些?不太自在。可耿文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执意生气呢,倒像是?她非得要伸手管着五阿哥一样,人?家五阿哥,虽然也是?庶出的,和四阿哥一样,但上有亲爹,又有嫡母,谁教育不了呢?非得显着她这个庶母了啊?
本来耿文华那话就说的不太好听,她要是?再执拗着不松口,那显得她心思多大一样。再说了,耿文华又是个能低的下头的,你看?现在这话说的,亲亲热热的,她要是?不接着,不显得她心眼小吗?
于?是?,钮祜禄氏也只能白一眼耿文华:“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算了,日后五阿哥要还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你若做不了,也只管让人?告诉我就是?了。”
然后又给那拉氏赔罪:“小阿哥的教养,耿妹妹说的很?是?有道理的,上有王爷,下有福晋,妾身?不敢随意插手,之前妾身?多有不当之处,还请福晋赎罪。”
那拉氏这才?放下了手指头?,笑眯眯的:“不过是?识几个字,这算什么教养呢?钮祜禄妹妹也很?不用放在心上,等小阿哥大些?了,他这进学的事儿,自有王爷来?安排呢,咱们后院女眷啊,得空了只关心小阿哥吃什么穿什么就好了。小阿哥毕竟是?男孩儿,万不能长于?妇人?之手。”
这长于?,是?说教养,六岁进学,就不能整日里只在后院里呆着了。否则,见多了女人?之间勾心斗角,孩子就容易学的狭隘,整日里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不等钮祜禄氏说什么,那拉氏就摆摆手,说起来?这过年的事儿:“前两天娘娘传了口信,说是?身?体有些?不自在,明天我打算进宫去,你们也不用跟着,只李氏跟着我进宫就好了,你们留在府里,该吃什么用什么,也只管吩咐厨房。”
人?多嘴杂,还不适合养病呢。
她看?了一眼宋氏:“宋妹妹之前说要去舍佛经,可抄写好了?”
舍佛经就是?自己抄写几卷佛经,然后拿去寺院供奉在佛前,大和尚念经的时候也摆放着,类似于?开光那种。等念够了七七四十九天,若是?有不识字的民间妇人?来?求佛经,寺院就给舍出去。
一来?是?宣扬佛法?,二来?呢,也算是?做功德——笔墨纸张昂贵,民间妇人?想要佛经就不是?什么轻松事儿,你这边舍出去,人?家拿了,就算是?你积德了。
佛经这东西,并不看?是?不是?女眷抄写的,也没有女眷笔墨不能外传之类的规矩。
寺院那边呢,也并不会宣扬这佛经是?谁抄写的,是?谁的笔墨。
宋氏就笑道:“已?经抄写好了几卷药王经,正想着和福晋说一声?,想去一趟护国寺呢。”
“你要自己去?”那拉氏问道,宋氏就点头?:“是?,正好看?一看?长明灯,再在佛前听听经。”
那拉氏沉吟了片刻:“既如此,那一会儿让人?到马房说一声?,你明天里再去吧。”马车也得准备一下,宋氏这边也要准备衣服什么的,明天去的话,时间宽宽松松。
年氏忙开口:“福晋,妾身?也想去一趟护国寺。”
不等那拉氏开口,年氏眼圈就有些?红了:“妾身?那没福气的小格格……妾身?就想着,也给她点一盏长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