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只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暖炉里,又热又燥。
更有一股说不清的难受,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化作一双双可怖的大手,妄图拽着她的意识坠入到深渊之中。
“嘶啦——”
随着这一声响,姜黎顿觉身上凉快了几分,就好像是酷暑炎日之下,有人帮她解开了紧紧缚住她的棉被。
可是现在已是深秋,往年再过不了几日便会有小雪落下。
怎还会有这样酷热的时候?
又是一声“嘶啦”响。
这一次姜黎听得分明,是轻薄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这不对……
姜黎终于恢复了些许的意识,而后一颗心如坠冰窟。
“嘿嘿嘿,真是个美人啊。”
男人淫邪的声音传进姜黎的耳中时,他的手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腰间的系带上。
只消轻轻一拉,她先前匆忙穿上的杏黄旋裙便会落下,露出里面的白娟袴。
不可以……
姜黎立时便要去按住旋裙上的系带。
可她的指尖还未碰到系带,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举到了头顶。
“醒了?”
男人淫笑了一声,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却全都是藏不住的兴奋,“醒了好啊!醒了就不是个木头了,我可不喜欢木头。”
说话间,姜黎腰间的系带被他扯断,杏花旋裙落在了地上。
姜黎陡然睁大了眼睛,可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解开了白娟袴的系带,露出了最贴身的白娟裈。
紧接着肩头一凉,上身的蓝衫也被撕开,只余一抹月白色的抹胸。
姜黎彻底清醒过来。
可她的身子被情药控制,软若烂泥,纵是她的意识再如何清醒,在男人的面前,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一场笑话。
甚至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性。
“哈哈哈!”
男人激动的笑着,直起身脱掉了自己上衣,再次俯身下来时,却被一只柔荑勾住了脖子。
男人惊讶了一瞬,桀桀怪笑起来。
“美人儿,让哥哥来疼你!”
“噗——”
有什么刺入肉中的声音响起。
男人身形陡然一僵,眼中闪烁的淫光消失,只剩下惊怒。
“嗤”的一声,姜黎拔出了铜簪。
一股鲜血立时从男人的颈边“滋啦”一声,飞射出去,染红了床幔。
男人捂住脖子,喉中发出“嗬嗬”的声响,脚下踉跄了一步,铜簪就又落了下来。
“噗!”
“噗!噗!”
“……”
在第一次拔出铜簪时,姜黎的视线便有些看不清了。
被绝望逼醒的意识也再次被情药拖入幽沉的深渊之中,几难清醒过来。
可她知道,她不能停,她一定不会停下。
于是,哪怕到了后来她眼前猩红一片,意识被蒸腾而上的情药蒸腾得无比混乱,她仍旧本能的一下,一下,又一下,手中的铜簪刺入、拔出,再刺入。
直到有人握住了姜黎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她看不清来人,手中的铜簪却没有半点迟疑的刺向来人的胸口。
来人没有躲避,任由姜黎的铜簪将他刺中。
可不知是铜簪不再尖锐,还是她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一次铜簪没有刺透衣衫,更不要说伤到人了。
姜黎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紧握铜簪,再一次、没有半分犹豫的刺了下去。
“够了。”
姜黎只觉手腕剧痛,手中的铜簪便再也握不住,“叮当”一声坠落在地,发生刺耳的声响。
这仿佛是一声讯号。
一声瞬间抽离了姜黎全身骨头的讯号,她立时软在了来人的怀中。
是男人扣在她腰间的力道,才勉强稳住了姜黎的身形。
“呜呜……”
怀中的女人忽然哭了起来。
明明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却还是连哭都不敢放声,只小声呜咽着,像是山林里没了爹娘护持的小兽。
慕凌川沉了脸色,一双剑眉拧成了死结:“哭什么,你——”
腰间骤然多出来的一只细嫩柔荑叫慕凌川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我好难受……呜呜,奴、奴婢好难受……”
姜黎浑然不知慕凌川的脸色越来越深,只呜呜哭着。
慕凌川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几下,才将在他怀中胡乱点火的柔荑捉了出来。
“姜黎,你给我……”清醒一点。
后头的话,被姜黎忽然送来的红唇堵了回去。
慕凌川心口漏跳了一拍,抬手扣住了姜黎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
胸腔里的空气几被榨干,姜黎反倒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察觉男人正在吻自己,姜黎心头又是惊恐又是绝望又是愤怒,登时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不痛不痒,但响亮非常。
慕凌川僵了许久,视线落在茫然又心虚还有不安和恐惧的姜黎身上,竟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姜黎头皮一麻,终于从混乱的意识和模糊的视线中认出来慕凌川。
“大人?”
此时此刻,心虚占据上风的姜黎越发清醒过来,而后喜极而泣:“大人!”
她声音里的惊喜这样明显,叫盛怒的慕凌川都为之怔忪了片刻。
“大人,你来救奴婢了,呜呜呜……”
姜黎用力的抱住慕凌川。
只恨不能将自己嵌入他的体内,再不受旁人的侵害。
她还将自己的脸埋入慕凌川的颈窝,鼻尖全都是慕凌川身上清冽的气味。
往日里,她总觉得这样的气味太冷,太过遥远和疏离。
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安心,甚至想要沉溺其中。
心随意动。
姜黎忽然捧住慕凌川的脸颊,盯着他的唇认真的看了许久,一口咬了过去。
偏在这时,先前被她用意志压制下去的药效翻涌而上,前所未有的凶悍,立时就叫姜黎脚下一软,身形一歪。
而后,这一口咬在了慕凌川右侧的锁骨上。
“咔”的一下,空气有些凝滞。
慕凌川低头看向趴在他肩头久久没有起来的姜黎,脸色十分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在、做、什、么。”
“好疼。”
姜黎捂着嘴,满眼是泪的抬头,声声具是委屈的控诉:“大人,你太硬了,奴家好痛。”
慕凌川呼吸凝滞了片刻,周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危险。
姜黎浑然不知,只呜呜的控诉慕凌川弄疼了她,不止是牙齿,还有腰上的软肉,也被他捏的生疼。
慕凌川冷笑连连。
他忽将大氅扯过,将姜黎整个的裹住,连根头发丝都不曾露出,而后扬声道:“乌韭,这里交给你。”
乌韭尚没能来得及进来,慕凌川已经抱起姜黎飞身出去。
骤然的失重,让姜黎惊呼起来,整个人越发用力的抱住慕凌川的腰。
但很快,她就不止是抱住他的腰了。
慕凌川呼吸一重,险些将人丢下去。
忍了又忍,他才只是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的身后,逼她只能看向自己。
“姜黎,你知道你是在向谁求欢么?”
他声线紧绷,周身泄露的尽是危险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