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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

“阿宓知道了什么?”

宓安摇摇头,写到:只是猜测。国师说过我们都是帝王星,说不定我们做朋友对国运好。

景煦认真道:“做夫妻对国运更好。”

宓安手一顿,擡手冲他手心拍了一巴掌,一笔一划写了一个“滚”。

“唉,好凶。”景煦笑着把人抱住,“阿宓什么时候能说话?枨衔水的药到底有没有用?”

宓安微微挣扎,又怕碰到他的伤,只好反手搂住他,伸手在他后背写到:你有伤,别抱我。快好了。

“不给抱我就好不了了。”景煦无理取闹,“我不想喝国师的苦药。”

宓安笑了下,写到:良药苦口。

忽的,宓安楞了下,枨衔水的话突然在耳边回荡——“说了多少次药做成甜的会影响药效!”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明明前世今生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枨衔水也懂医术。

宓安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景煦以作安抚,小跑着去了隔壁,直接推开了门。

枨衔水正在看书,听到声音擡起头,和满脸慌张的宓安对上了眼神,半晌,枨衔水阴阳怪气道:“发癔症了?”

宓安不说话,只直直盯着他,盯的枨衔水后背发毛,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身后没鬼,莫名其妙道:“天都快亮了,你不睡觉干什么?”

景煦拖着还没痊愈的身子寻了过来,也十分奇怪,皱着眉看向了枨衔水。

枨衔水还以为宓安是来让他给景煦治伤的,现在被景煦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脾气更差了:“你俩是不是有病?不管什么灵丹妙药治病都需要时间,胸口都被剑刺穿了你想让他明天就痊愈啊?你干脆把我煮了入药得了!”

宓安拉了拉景煦的袖子,不容拒绝地将他扶回了床上,交待他好好养伤不许乱动,自己又跑去了枨衔水屋里。

枨衔水看着去而覆返的人,眉头皱成了一团:“治不了。”

宓安走近,坐到了他对面,伸手在他茶杯里点了一下,顶着枨衔水不敢置信的眼神,往桌上缓缓写了两个字。

——师父。

枨衔水一顿,继续看起了书:“不收徒。”

宓安又点了一下他的茶,枨衔水一把夺过茶杯,顺手敲了下宓安的头:“我喝什么!?”

宓安才不管他,伸手抢回来茶杯,继续写:为什么不认我?

枨衔水看着桌上的水渍凝成水珠,漠然道:“缘分尽了。”

宓安想说的很多,这点茶水显然不够,枨衔水看出他的意图,摸出一颗珠子给他:“拿着它说吧。”

宓安接过,心下奇怪,这珠子好像并不能让他开口。

枨衔水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什么灵丹妙药治病都需要时间,这珠子只是能让我听到你的心声,治不了你。”

宓安心里“哦”了一声,心道既然有这么神的东西,那一天治好他的失声有什么不行?

枨衔水忍无可忍:“因为你是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父为什么不认我?”

“不是说了,缘分尽了。”

宓安不信:“既然尽了,你为什么还处处帮我?”

枨衔水随口道:“这是我和景煦的缘分。”

宓安起身就要出去,枨衔水叫住他:“这就问完了?”

宓安摇摇头:“不是,我去和景煦说让他拜你为师,回来还要继续问的。”

枨衔水好笑道:“坐下。”

宓安乖乖坐下,面色委屈,枨衔水想摸摸他的头,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貌太过年轻,恐怕景煦会误会,只好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只是师徒缘分尽了,作为国师,还有责任对国运尽心。”

宓安放空了自己,枨衔水听不到他的心声,叹了口气:“二十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

宓朗回常年在外征战,宓安的儿时时光只有师父这一个长辈,很多时候,祝澜比起宓朗回更像他父亲。

祝澜死后,除了宓朗回偶尔回京时宓安会回将军府住几天,其他时间他都常居宫中,一来他愿意常常看到景煦,二来也是让景陆安心。

现在想想,前世景煦登基后宓安就想离开,除了不敢面对景煦的感情,其实也是因为儿时在宫中受了太多束缚,他真的无比怀念从前和祝澜一起游山玩水,自在如风的日子。

“等景煦伤好了,你同他说一声,景陆身子已经空了,景烈谋划着造反呢。”枨衔水有些头疼,前世景烈被北夷人利用,早早就丧了命,这次回来景煦和宓安将北夷打的不敢造次,倒改变了景烈的人生轨迹,竟然有力气造反了。

朝中乱着,景烈又日日派人来占星台威胁他出面坐实自己真命天子的身份,枨衔水不堪其扰,干脆来寻景煦和宓安,暗中相助的同时也能催催景煦赶紧登基。

没想到景煦屡教不改,又为了宓安把自己伤成了这样,枨衔水一时也不好开口催他回京了。

宓安却摇头:“你自己去。”

枨衔水好笑道:“行了,你比景煦还幼稚。”

他起身将书放到桌上,下逐客令:“天都亮了,为师要睡了。”

宓安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一时又觉得更委屈了,枨衔水及时打断他的情绪:“你可别哭,在我这红着眼回去景煦得把我占星台拆了。”

宓安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气自己说不出话,否则一定狠狠吼他一通,骂他假死骗人,再骂他这么多年不与他相认。

宓安心里已经骂上了,枨衔水被吵的头疼,出手拿回了那颗珠子:“快走。”

这间屋子被枨衔水施了术,隔绝了外界一切,景煦在隔壁听了许久,只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宓安回来时见他还睁着眼,皱起眉头就站到了他跟前,字也不写了,就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景煦心虚道:“昏迷的时候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不困。”

宓安脱了鞋子爬上床,窝进他怀里,景煦小心问道:“阿宓和国师聊什么呢,去了这么久?”

宓安的手动了动,随便在景煦身上找了个地方写字:那个挂饰给国师了,我再给你雕个新的。

景煦不可置信,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直到宓安已经昏昏欲睡,他才委屈地开口:“我在阿宓心里不是第一位了吗?”

宓安已经困了,一时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听出来是个问句,便胡乱点了点头,沈沈睡去了。

景煦楞了半天,当即就想去问问枨衔水给宓安下了什么迷魂药,但宓安正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景煦怕吵醒他,只好先放下这个想法,睁着眼睛躺到了日上中天。

晌午日头正毒,宓安刚刚转醒,就听到院里枨衔水鬼哭狼嚎般的质问:“宓青疏!你又和景煦说什么了!国祚呢!我的国祚呢!?”

宓安脑子混沌着,眼睛半睁不睁,慢慢看向了景煦,摸过他的手写到:你又不想当皇上了?

景煦睁眼说瞎话:“我没啊,别听他瞎说。”

宓安揉了揉脸,起身出了门,枨衔水一见他就怒气冲冲地道:“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打他一顿。”

宓安手上没有纸笔,珠子也被枨衔水收了回去,只能一手撑住门框挡住他,哭笑不得。

“你们昨晚聊什么了?又准备天涯浪迹去了?”枨衔水咬牙切齿,“景煦伤好了立刻给我回京,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黎民百姓?”

景煦翻了个身,懒懒道:“想想都不行?我又没真跑。”

枨衔水冷哼一声,景煦打断他:“把那个玛瑙挂饰给我。”

“不可能。”枨衔水瞥他一眼,移开话头,“笼岱村的村民被赫连修齐下了蛊,现在赫连死了,那些村民也活不成了。”

景煦问道:“阿宓不是说蛊毒能解?”

枨衔水说漏了嘴,顿了下,立刻找补道:“青疏不一样,他内力深厚又从小被天灵地宝养着,这些日子还学了压制蛊毒的功法,解蛊轻而易举。这里的村民都是半吊子蛊师,本身就有毒,救不了了。”

见两人神色不对,枨衔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笼岱村是蛊村,他们与赫连修齐只是各取所需,这些年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早该死了。”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要见殿下!让我见殿下!”

这声音耳熟的很,宓安看向景煦,用口型道:图武。

正是那日饭桌上脸色不善的瘦小男人,景煦坐起来,扬声道:“让他进来。”

暗卫将图武扔进了屋,图武爬起来,又跪下向景煦行了一个大渊礼,直说道:“殿下,笼岱村人人都该死,但我妻儿从未做过害人的事,求殿下高擡贵手,放他们一条活路。”

景煦问道:“你妻儿在何处?”

图武看向了宓安,后者正在漫不经心地喝茶,景煦笑了声:“看他做什么,本王在问你话。”

图武手臂撑在地上不住地发抖,似乎在犹豫景煦是否可信,沈默片刻,他深深叩头:“他们在后山的草屋。”

景煦靠在床头,语气无波,甚至有些冷漠:“说说赫连修齐,说的有用,本王可以放过他们,若是无用……”

他轻轻扫了图武一眼,笑道:“暗卫将你妻儿的人头带回来,用不了一刻钟。”

图武抖如筛糠,又求助似的看向了宓安,宓安仍然在喝茶,枨衔水托着腮看戏,闻言笑道:“你总是看他,是觉得他长了一副温和心善的样子吗?”

图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枨衔水说道:“赫连修齐就是他亲手杀的,你不要指望他心地善良了,从实招来才是唯一活路。”

“是……”图武咽了口唾沫,十分紧张,“我们村的人,代代养蛊为生,但蛊师脸上总会有血纹,受人白眼。于是我们……就将养成蛊种到普通人身上,以此威胁他们,要银子。”

“蛊虫能让人长寿,有的蛊师能活三五百岁青春永驻,我们毕生的追求便是长生,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五年前,隆村长带着赫连长老来了村中,对他十分敬重,说他便是成功靠蛊长生的,还要将长生之法教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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