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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你……”

景煦一手抱住了宓安的小腿,在外杀伐果决的帝王竟然结巴起来:“你丶你说什么?”

“说爱你。”宓安弯腰,双手捧起景煦的脸,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亲吻,笑意盈盈。

景煦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一时竟然有些委屈,连眼眶都红了:“你不走了?”

“我能走去哪?”宓安正要拉他起来,忽然耳尖一动,“什么声音?”

影十三哭哭啼啼地出声自首:“对不起主子,属下太感动了。”

景煦皱眉:“滚出去。”

“属下这就滚!”

宓安失笑,重生后景煦脾气好了很多,暗卫一个个的也胆大起来,没想到前世他对暗卫也挺随和,影十三都敢听墙角。

其他暗卫也悄无声息地远离了御书房,眼见自家主子单相思十几载,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阿宓。”景煦将脸埋在宓安腿上,“那你和国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他‘师父’?”

“说来话长。”宓安继续顺着景煦的头发,“国师就是我师父,只是后来假死跑了,做了国师。”

景煦一楞,猛地擡起头:“他是你师父?那他怎么不给你……”

“什么?”

“给你认错。”景煦及时收声,又把脸埋了回去,“太过分了,竟然假死骗你。”

宓安笑了一声,景煦方才定是想说枨衔水怎么不给他解蛊毒,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还是不要问了。

这时景煦应当已经引蛊,只盼枨衔水早些归位星盘,别再让景煦经历蛊毒发作的痛苦了。

“后日夏至大宴,你陪我去。”景煦凉凉开口,“去见你心心念念的状元郎。”

宓安本就没打算见什么状元,况且他们还不一定能等到后日,但景煦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着实好笑,宓安捏了一把他的脸:“状元郎哪有陛下好。”

“现在知道我好了。”景煦小声嘀咕,又不放心地问,“前几日还说要辞官,我要是不拦着,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浪迹天涯去了。”

宓安故意逗他:“听起来也不错,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

景煦抓着宓安的衣摆,手指慢慢收紧,许久才开口:“不许走。”

“不走。”宓安捏他耳垂,又勾他下颌,语气缱绻地哄道,“出去走走?”

“好。”

两人这样并肩闲逛景煦连梦里都不敢想,那日莫名又和宓安滚到了床上,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方闭门谢客几个月的打算,没想到宓安竟然主动来了御书房,还对他……这般亲近。

景煦不得不怀疑宓安是在刻意讨好,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走。

是欺骗也好,是梦也好,只要宓安在这里,总是好的。

“你不高兴。”宓安牵起景煦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景煦一楞,摇头笑道:“没有。”

宓安对他熟悉的很,他高不高兴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已经走到了占星台,宓安忽然气沈丹田,带着内力的声音越过高高的楼梯,直充枨衔水的耳边:“师父!!你好了没有!!”

宫人们吓了一跳,腰几乎弯到了地上,枨衔水“砰”一声打开门,扔了个东西下来:“催什么催!”

宓安接住小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抑制蛊毒的,先给他吃了,我这……还得再等等。”枨衔水忙的焦头烂额,没空应付宓安的催促,宓安也知道催他没用,只好喂了景煦一颗药丸,叹气道:“师父有时候真是不靠谱。”

景煦默默把药丸嚼了,宓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怎么给你什么就吃什么?也不问问。”

“阿宓给的,毒药也吃。”景煦又不开心了,垂着眼睛看宓安的衣摆,“你知道我引蛊的事了?”

宓安“嗯”了一声,正想问景煦盛夏时节哪里有荷花,这人却忽然用力,捏疼了他的手。

“你不必因为愧疚……对我这样。”药丸味道不好,苦的景煦眼眶发酸,“是我心甘情愿。”

宓安沈默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拥住了眼前的人。

“谁对你愧疚。”宓安脸埋在景煦怀里,挡住自己红了的眼睛,“再胡说八道我要离家出走。”

“我都被你睡过了。”宓安权当自己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什么话都敢说,“后面好痛,你还气我,更痛了。”

景煦一哽,红了耳尖:“宫里好像丶好像有……药膏。”

“那个不好用。”重生后他也试过,不如他自己配的。

“主子……”影五的声音轻轻传来,“李公公在那边站很久了,可能有要事。”

李公公就是接替王顺做景煦贴身太监的李禄,宓安擡眼一看,果然见他站在远处急得脚不沾地,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又不敢出声打扰。

景煦招了招手,李禄如蒙大赦,快步过来行礼道:“陛下,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位大人正在御书房候着。”

“知道了,朕……”他看向宓安,后者笑了下,说道:“现在去吧。”

“行吧。”景煦还有些不情愿,宓安好笑道:“陛下不会想偷懒吧?”

景煦直言:“想。”

宓安摇摇头:“夏至大宴很重要,陛下可不能不上心。”

景煦幽幽看向他:“夏至大宴似乎是该丞相操办的。”

只是下面的人实在找不到宓安,只能直接面圣了。

宓安伸伸懒腰:“陛下不是要废相,早日习惯吧。”

“废相也不是将政事全揽到我这来。”景煦一点也不惊讶宓安懂他的意图,只是头疼道,“将相位分权而已,多几个人多些约束制衡。”

李禄跟在两人身后听得心惊胆战,恨不能将头埋进地底下去。

宓安对这些事向来没什么兴趣,随口道:“需要我上折子吗,臣身居高位深知相位之弊端什么的。”

景煦笑了起来:“不急。”

他看向宓安,对方虽然从不过问政事,却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看的十分透彻,甚至一眼看出自己废相的意图,还猜到了需要他这个现任丞相助力。

他真是太喜欢宓安了。

“折子你写,我誊一下。”宓安早就被景煦养娇气了,一点脑子也不想动,景煦不置可否,只是捏了捏他的手。

盛夏烈日炎炎,景煦推门被扑面而来的凉气吹得一楞,宓安眨了眨眼,笑道:“啊,我偷了一点大宴要用的冰,陛下,可以吗?”

两位尚书已经等候多时,宓安这才看到都察院的御史也在,这个从来不会看人脸色的老大人当即一甩袖子:“宓相怎可以权谋私,乱用大宴用冰!”

宓安笑了下:“张大人不也凉快的很。”

御史一时没想到话反驳,景煦摆摆手:“冰在御书房,又没在相府,你要参就参朕好了。”

礼部尚书十分有眼力价地向宓安行了礼,虽然这位一人之下的丞相不怎么上朝,但陛下登基之初宓安是如何以雷霆手腕震慑朝堂,处死一众异心之人的,他可是记忆犹新,如今回想起还一阵后怕。

只是许久不见宓相,对方似乎……变懒散了?

宓安坐在景煦身旁听他们议事,左耳进右耳出,满眼只有户部尚书带来的大宴支出账册。

景煦见他盯着账册出神,问道:“账册可有不妥?”

“加个果盘。”宓安脸上看不出一点私心,“让人将冰敲碎一点,和水果拌在一起。天热,上了年纪的大人们不能吃太热的。”

景煦勾了勾唇角,示意户部尚书去办。

御史站在一边欲言又止,宓安点点头:“御史大人不必谢我。”

“宓相!”御史一咬牙,“恕臣直言,即便您位高权重,但陛下并未赐座,您这般岂不是尊卑不分,目无圣上!”

宓安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太久没去上朝了,御史大人是不是忘了?”

他大逆不道地端起景煦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在朝上也是坐着的。”

别说御史了,他自己都快忘了。

前世今生这么多年,他真是越活越懒散了。

两位尚书悄悄挪了挪脚步,离御史远了一些,景煦没再给御史开口的机会,说道:“不必说了,是朕同意的。”

“陛下,这……这不合规矩。”

景煦从来没守过规矩,摆手让人都出去,语带警告:“朕早就说过见宓相如见朕,莫再多言。”

宓安冲御史笑了下,得到了对方敢怒不敢言的白眼,好笑道:“这下我要变成祸国妖妃了。”

景煦失笑:“谁敢说你是妖妃?”

“他们不敢说,但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宓安也并不在乎朝臣如何评价他,前世他觉得一切与自己无关,现在倒是觉得……反正他有靠山。

竟然恃宠而骄了。

枨衔水的星盘可能真的出了大问题,直到夏至大宴都还没归位,宓安惴惴不安,所幸景煦的蛊毒没有发作,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夏至日天亮的早,上朝时辰也早,宓安被景煦折腾了一夜,意料之中的又懒得去上朝了。

“我去上朝,你记得吃饭。”景煦轻吻宓安的唇角,等他闭着眼睛胡乱点头才去了大殿。

太平盛世朝政也繁忙,大事不多小事却不断,景煦已经记不清眼前这两位是第几次在朝上因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了。

景煦想,他最近脾气真是变好了。

这点儿屁事他竟然能坐在这里听上一刻钟。

御史痛骂羽林卫不干正事,羽林卫统领说他们直属陛下,陛下无令他们不能妄动。

景煦这才想起还有一群羽林卫在领俸禄,他有自己的暗卫,所以从不用这群人做事。

尤其是羽林卫直属历代帝王,他不是很信任。

“那便将羽林卫并入卫所,不就都有事干了。”

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羽林卫统领没看清来人就反驳道:“羽林卫是天子亲军,怎可并入卫所?”

影十三站在宓安身后,冲他笑道:“现在我们才是天子亲军唉。”

景煦失笑:“怎么过来了?”

“十三有急事,我……臣就带他来了。”宓安缓步走到大殿最前,那把椅子常年空着,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百官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行礼:“见过宓相。”

宓安端坐,头也不回:“各位大人客气了。”

影十三规规矩矩行礼,说道:“主子,羽林卫收受贿赂,擅自放人进宫。”

“陛下!绝无可能。”

宓安笑了一声,声音像来自数九寒天,竟让羽林军统领打了个寒颤:“怎么,本相污蔑你?”

“臣……臣不敢。”羽林卫统领敢怒不敢言,宓安却奇怪,按理说同为臣子,没道理在他面前自称“臣”,那日御史似乎也是如此自称,好没道理。

昨日景煦在御书房说的“见宓相如见朕”,竟然……仔细到这种小事上?

宓安擡眼看向龙椅上的人,做口型道:“你好没规矩。”

景煦笑了下,说道:“此事交由宓相查办,另羽林军并入卫所可行,宓相回头拟个章程。”

“臣遵旨。”宓安也不起身,没规矩的很,“案件查明之前,这位统领先去天牢待几天吧。”

景煦挥手让影十三带人下去,羽林卫统领高声喊冤,宓安觉得好笑,继续演骄纵无礼:“臣乏了,先回。”

他起身离开,几位御史盯着人走了才敢开口,其中一位试探道:“陛下,宓相这……是否太过无礼了?”

还有更大胆的,直接说道:“陛下!从前孔玉宣都不敢对先帝如此无礼!宓相已经多少日不曾上朝了!”

“在其位不谋其政!宓相实在德不配位!”

景煦皱起眉头,他知道宓安故意来演这一出,意在让百官看到身处相位可以嚣张至此,但他只是想寻个由头改制,不代表他能允许旁人对宓安出言不逊。

“朕是不是说过,见宓相如见朕。”景煦冷眼扫过几人,“不如来弹劾朕。”

“臣不敢。”

宓安倒是毫不在意,反正等枨衔水星盘归正,这里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重生后的那个世界不用他帮景煦震慑朝堂,自然也没人在意他这个挂名丞相上不上朝。

盯着相位的人不在少数,他不上朝那些人才高兴。

“公子。”影十三跟在宓安身后,“咱们要去查受贿吗?”

“不去。”宓安懒的骨头软,“让陛下自己查。”

影十三楞了半天:“啊?”

“不然你去。”宓安目的明确地往御膳房走去,铁了心不愿干活。

御膳房的主厨是新来的年轻人,见宓安气质不凡,小心地行了个礼,问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宓安一楞,他前世没见过这人,倒是重生后有过一面之缘,似乎是哪位太妃家的小辈。

怎的前世跑来当厨子了?

“我是……陛下身边的。”宓安凭记忆找到装水果的竹筐,抱走了一个西瓜。

景煦寝殿的西瓜都是宫人细心切好挑净瓜子的,但宓安喜欢抱着西瓜吃。

虽然不雅,但吃着开心。

影十三很有眼力见:“我来抱我来抱。”

他从宓安手里接过西瓜,稳稳抱回景煦的寝殿,本该还在朝上的人却像是已经等在这里许久了,影十三放下西瓜隐去身形,宓安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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