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打起来,谢祁心中的小人一边跳舞,一边默默起哄道。
其实谢祁就快将心里想的,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喊出来了,但是对上身边老母亲幽幽的目光后,他选择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俞序桐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俞序南的枪口,冷静道:“只要你别再这样对父亲,打我几枪都可以。”
说着,俞序桐还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唉,小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但是当年你被送出国,还有你母亲的自杀都跟父亲没有关系。父亲年纪大了,禁不起你这样折腾,你有什么怨气对我来。”
俞序桐说得无比大义凛然,可他的话明里暗里都是在揭一个母亲去世之人的伤疤,在帮众人回忆和嘲讽俞序南那不堪的身世,是对男人赤裸裸的羞辱。
谢祁都被气到了,但当事人俞序南却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像看跳梁小丑一样,面无表情地欣赏着俞序桐虚伪做作的亲情牌表演。
“然后呢?你会觉得我会在乎那种人的死活?一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贱人,她死了那是她活该。”
俞序南轻描淡写地说道,好似口中的那人跟他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谢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仔细地看着俞序南的脸庞,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点情绪破绽。
但是他找不到一丝异样,这个男人冷静地可怕,是真的满不在乎那位母亲。
不过,也是,那种的女人……死了,大概真的就是活该吧。
可是,谢祁还是有点想不开,那女人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母亲啊。
谢祁从小被母亲宠到大,对这种事情自然无法共情。
不过,既然这是俞序南的选择的话,谢祁必然是会尊重的。
他没有经历过别人受过的苦难,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拥有跟自己一样的感情。
听到俞序南的话,俞序桐的脸上抹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异色。
也是,谁会想到,一个人会公然不在乎自己的母亲,还说那只是一个贱人呢。
“谢先生会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告诉他的吧?怎么,报复我?”
俞序南冷漠地开口,目光上下打量着俞序桐,似乎是在思考,这一枪打在男人哪里比较好。
“俞序桐,你太愚蠢了,你以为这样我会怕?”
“像你这种人,也就会在这种地方动歪心思了。”
“不过,你的确惹我生气了。”俞序南想了想,又加了三个字,强调了一遍,“很生气。”
“那我们今天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俞序南找准了目标,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男人手臂微微下移,将枪口对准了俞序桐的心脏。
“对不起小南,有什么气尽管撒在我的身上,只要你不记恨俞家。”
俞序桐的态度依旧无比真诚。
他在赌俞序南不会真的对自己开枪,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呢,他俞序南是真疯了,真不要脸,才会在这里弄死自己。
只可惜,他低估了俞序南的恶劣和没道德的程度。
俞序南是真的会开枪。
“大哥,事先说好啊,我枪技不太好,一枪下去,可能死不了。”
“就麻烦你,待会多挨几枪了。”
俞序南说得无比诚恳,请人吃枪子就跟请人吃饭一样,顺嘴顺手的事情。
“住手!小南,住手!”
俞序南正要开枪,这时,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原本在卧室的萱若烟被宴会上的枪声和动乱惊扰,来到楼梯上后,便看到了俞序南要对俞序桐开枪的这一幕。
萱若烟脸色瞬间变得血色全无,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听到女人的声音,俞序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按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响起。
子弹没入了俞序桐的左肩,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半边西装,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眸中满是愕然。
俞序南真的开枪了。
这个疯子。
尽管俞序桐再想装深沉装冷静,但子弹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俞序南冷漠地再次给手枪上膛,他觉得这一枪有点不痛不痒了点,想要再给俞序桐补一枪。
这时,旋转楼梯上传来扑通一声。
原来是听到突然响起的枪响,萱若烟受到惊吓,脚下踩空一个台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鲜血直接染红了一片地面。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浓烈的血腥气息,室内的血腥味全部来自于这夫妻俩。
“二爷,求你,别杀他。”
萱若烟在血泊中挣扎着,艰难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俞序南,眸中满是泪水,对着男人苦苦哀求着。
女人甚至改口喊了二爷。
看到萱若烟的模样,俞序南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暗骂了一句脏话,将手中的枪一丢,对着女人冲了过去
那边的俞序桐还在捂着肩膀,疼得满头大汗,步履艰难地去找自己的妻子,而那边的俞序南已经蹲下身子,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女人。
谢祁看着俞序南抱住女人,眸子不由暗了暗,弯腰捡起了被男人丢掉的手枪。
俞序南正要抱着萱若烟离开俞家,谁知,他不等站起身,一个冰凉的物体突然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男人有些意外地抬头,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捡枪来枪毙自己。
只见,来者谢祁正一脸冷漠地看着男人。
谢小少爷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枪抵在男人额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俞二爷,淡淡开口问道:“请问,二爷,她是怀了你的孩子吗,这么着急?说,你窜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