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醒来喻惟都没收到贺楚亦的回复。
愤怒的同时心口却漫上疑惑。
一起往教室去的时候,喻惟问身旁叽叽喳喳的苏漾,“这两天你跟贺楚亦联系了吗?”
苏漾一张小脸拧巴在一起,“皇天在上,惟哥,我可不是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小妖精,我怎么可能私下偷摸跟你男人联系呢。”
喻惟无奈叹了口气,“你正经一点,到底有没有,就正常的同学之间的联系。”
“没有啊。”苏漾看着喻惟眼下的乌青,反应过来什么就开始调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天看你一直抱着手机,在和亦哥互诉衷肠吧,你们小情侣两天没见,想死了吧。”
“少贫。”喻惟刚走进教室,转念一想就退了出来。
他走到阳台边,找出贺楚亦的号码犹豫片刻就拨了出去。
机械的女音播报着贺楚亦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的感觉随即蔓延,他正要找郑乾的电话打过去,就有一个本地的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进来。
喻惟盯着号码上的六个八看了一眼,没犹豫就立刻接通。
“你好,是喻惟吗?”电话那头,是稳重的中年男音。
喻惟忙回:“我是喻惟,请问你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电话那头的男人继续说:“我是贺楚亦的父亲贺瑾之,楚亦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希望你能来一趟瑾安医院。”
瑾安医院是贺家的医院,也是喻惟前两次出状况去住过的医院。
他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提步就跑,边跑边问:“贺楚亦他怎么了?”
“他Y感期来了。”贺瑾之回答了他,然后补充,“他现在很需要你。”
听到Y感期,喻惟脚步顿住,捏手机的五指都不自觉收紧。
一颗心不受控制地在胸膛里胡闯乱撞。
这么快吗?
喻惟心口一颤一颤的,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喻惟,你在听吗?”电话那头又重新传出贺瑾之的声音。
“贺董我在听。”喻惟再次开口的声音,明显带着紧张,“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喻惟没再犹豫,直接出了学校,然后打车赶往瑾安医院。
喻惟才进医院,立刻就被带去见了贺瑾之。
贺瑾之待在观察室。
喻惟有些不明所以,这观察室究竟是干什么的。
直到他双脚踏进去,侧身透过右手边的单向玻璃看到了对面房间的情况。
对面是隔离室,除了有一间套内洗漱卫生间外,房间正中央就只摆放着一张钢板床。
此刻床上躺着的人,正是贺楚亦。
贺楚亦歪着脑袋闭眼躺着,一张俊脸毫无血色,双手双脚被链子锁在了床板之上,身上还插了好几根管子。
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大小深浅不一的抓痕。
喻惟不自觉往前两步,手触碰到玻璃,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上下遍布寒意,心尖也难以控制地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他......”喻惟开口,却发现喉咙酸胀,一个字也发不出。
“他十分钟前打了强效镇定剂,现在睡着了。”贺瑾之来到喻为身侧站定,他看着对面躺在床上的贺楚亦,眼眸中透出一丝旁人难以窥见的伤感。
喻惟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人,男人西装笔挺,生得高大英武,与他的伴侣楚今安不同的是,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贺楚亦鼻子生得像贺瑾之,眼睛却像楚今安,完美继承了两人的优秀基因。
只是现如今喻惟没时间去探究太多,于是问:“贺董,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两天,这两天他一直在打抑制剂,但标记过Alpha的Enigma,抑制剂对于他们来说作用微乎其微,所以,他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喻惟十指紧蜷,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但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会出事。”
贺瑾之话落,就收回落在贺楚亦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喻惟,“这一点就是楚亦身上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关键时刻有话不直说,什么事都只想自己一个人扛,这一点跟我很不像,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贺瑾之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喻惟抬眼看他,大概知道他说的什么。
他曾经听说过贺瑾之对楚今安强制爱的故事。
他们的别墅囚禁14天,曾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因为两人终成眷属,竟还成为了一段佳话。
楚今安是帝都的月亮,最后被贺瑾之摘了去。
喻惟却觉得可笑,并不认为这种强制爱有什么值得歌颂流传的地方。
最后,他愤愤不平地说:“贺楚亦自己很好,不像任何人就很好。”
喻惟瞬间就觉得贺楚亦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好感度也upup直线上升。
贺瑾之不明所以笑了一下,“他骨子里流着我的血,疯起来只会比我更可怕。”
喻惟人有些急躁,于是直接冲着贺瑾之质问:“贺楚亦现在情况这么危急,您是他父亲,怎么还有心情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现在打了镇定剂,你进去什么也干不了,我和我儿子喜欢的人多沟通了解有什么问题?”
贺瑾之直白的话噎得喻惟有些语塞,他视线再次落在对面的贺楚亦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楚亦是单方面喜欢你,你对他没有感情甚至还很讨厌他,所以我不会逼你去委屈自己,你现在有两种方法可以帮他,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