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然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就收了悲伤情绪,人也开始恢复冷静,“既然你觉得对不起,那就帮我。”
喻惟问:“怎么帮?”
“你和贺楚亦留在这,只要他们找不到你们,以贺家的势力,一定会让司法介入,这样,这里的Omega,就可以得救了。”
“好。”喻惟没有拒绝,他重新坐回了贺楚亦身边,问出了心中疑惑,“那郝仁呢,他平日里作风并不差,他也来过这里吗?”
“没有,他没来过。”喻然随意擦掉眼角沁出的泪花,然后到一旁的桌子前面坐下,在开口的话仿佛淬了毒,“但他爸强奸了我。”
喻惟瞳孔瞬间瞠大,眼眶一酸,眼里当即凝起水光。
“他爸你们见过的,就是刚才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特别猥琐的股东。”喻然嗤笑一声,看向喻惟,“喻惟哥,刚才有一点其实你说错了,我做这一切不仅在自救,我还在报复,我要让伤害过我们的这些杂碎全都下地狱。”
“郝仁替父还债尚且无辜,那喻惟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贺楚亦对喻然和这里Omega的遭遇深表同情,但关于喻惟也被注射了药物这事,他至今不能释怀。
“你怪我,恨我是吗?”喻惟看着喻然,眼里没有怨怼,只有深深的愧疚和心疼。
“不是。”喻然直视喻惟,盯着看了好久,才轻声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喻惟犹豫许久,半晌才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嗯”字。
“那是因为我在和梁光伟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喊了你的名字。”喻然紧紧盯着喻惟,继续吐字,“他是我的裙下之臣,我喊别人,他大概是吃醋了,才会对你动手。”
喻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张了张唇,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贺楚亦视线定格在喻惟脸上,没法说清心中的恼人滋味。
做那种事时候喊喻惟的名字,这怎么听都让人容易多想。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尴尬气氛,最终是喻然开了口,“喻惟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连累你。”
“没关系。”喻惟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便岔开话题问:“医院下面为什么会有产房?这里面,我们并没有看到有小孩子。”
喻然默了一瞬,“这个你不用知道,喻惟哥,你相信我,知道得多了,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贺楚亦反问:“不知道全部,如何帮你?”
“你们留在这,就够了。”
喻然说着就起身,“这里是从我计划开始前就建造的屋子,位置很隐秘,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发现,你们只要安心待着,不出三天,福利院的秘密,一定会被人发现。”
转身前,喻然扯起嘴角冲喻惟笑了一下,“喻惟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出去以后,忘了这些,好好生活。”
说完不等喻惟接话,他就跛着脚自己出去了。
“你信他说的吗?”看着被重新关上的门,贺楚亦问身旁的喻惟。
喻惟被喻然临走前的那个笑搅得难受,他眼里透出一丝茫然,“或许有所保留,但他们是受害者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贺楚亦。”喻惟扭头看向身旁之人,“谢谢你愿意陪我留在这。”
贺楚亦很轻的笑了一下,“不用谢。”
“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喻惟再出口的话明显带着几分难以启齿,态度也礼貌客气很多。
贺楚亦看着他,深邃眉眼压得很低,“什么?”
“出去以后,我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喻惟不敢再去看贺楚亦,他人很矛盾。
毕竟贺楚亦和贺家都是被算计的一环,虽然贺楚亦没有受到实际伤害,但他提这种要求,实在难为人。
贺楚亦没有思考,直接说:“我不是上帝,我不主宰别人的生死,我可以答应你当一个眼瞎耳聋的人,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喻惟眼睛一亮,“什么?”
“我同情喻然的悲惨遭遇,这一切跟我们或多或少都脱不了关系,但我不想你一辈子都活在自责愧疚之中,答应我,不管喻然最终结局如何,都不要再内耗自己。”
很认真地思考过后,喻惟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真的?”贺楚亦屈指碰了下喻惟鼻尖。
喻惟冲他笑了一下,“嗯,真的。”
-
两人被找到的时间远比喻然预计的要快。
两天后,两人面前的那道铁门就被推开。
门被推开的时候,喻惟靠在贺楚亦肩头,口中嚼着干巴的面包。
贺瑾之看见两人完好无损,此前面上不曾有过的担心焦躁才悉数褪去。
他身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保镖以及刑侦院的人。
谁都没有说话,两人跟着前来救援的人出了门,往长一截是一条冗长漆黑的过道。
过道尽头是一扇与墙面混为一体的石门,大门打开,外面另有天地。
与两人被关之地的漆黑幽暗不同,这边,是另外一片奢靡天地。
原来这就是隐藏在福利院地底的秘密,这里,就是Omega们平时用来陪权贵们娱乐的地方。
虽然此刻没有人,但这里的装饰布置,不难看出曾经的纸醉金迷。
房间里各种各样的消遣物件,不难想象出Omega们曾经受到过的血腥暴力。
这里大得离谱,一路往上,喻惟只觉得心尖发颤。
看来喻然故意把关两人的地方选在这里,就是为了让福利院的秘密,彻底暴露。
众人走了许久才到头,喻惟上去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闭眼。
待眼睛适应以后,他睁眼,抬手轻轻接住一捧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