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正搂着丁铭,问道,“段阳之前唱的那首情歌很好听,丁丁你也给我唱首情歌呗,下个月我生日...”
丁铭闻言抬头看他,而后从凳子上起来坐到梁予正的腿上。
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我不会唱富士山下,但我可以给你唱小星星。”
梁予正:“?”
丁铭凑在他耳朵边,哼唱一句,“爸比~你会唱小星星吗?”
梁予正微顿,“什么?”
“哎呀,你没看过那个爸爸带娃的综艺吗,里面的主题曲...”
“不,我不是说这个...”
梁予正挑眉,笑意不明,“我是说...那两个字...”
“哪个?爸比?”
“再叫一声。”梁予正看着他发出指令。
丁铭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感受到自己坐的位置上有点不对劲,他才后知后觉的闹了个红脸。
“咦...你这是什么癖好...好变态哦...”
丁铭嘴上嘲笑梁予正,自己却不安分的乱动…
夏季炎热,丁铭从外面回来就冲了澡换了身衣服,他身上带着肥皂的清香…
梁予正指尖蹭蹭丁铭,又沉声道,“再叫一声...丁丁...”
丁铭坏笑,特意在他耳边轻轻的念出那两个字...
梁予正完全把持不住,有些害臊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丁铭笑出声,摸着他的脑袋安慰,“没关系...没关系...谈恋爱之后就要勇于面对羞耻嘛!”
两人正腻歪着,就听见有人敲门。
丁铭亲亲梁予正的额头,从他身上下来,走过去开门。
“许医生?”
许新程神色匆匆,见到丁铭就问,“段阳回宿舍了吗?”
“没有啊,他不是在医院?”
许新程没得到段阳的消息,来不及多说,便转身离开。
梁予正听见不对劲,已经准备给段阳打电话了,这时才发现他给自己发过一条消息,说他休假回家办点事。
其余的话没说。
梁予正将消息发给许新程,对方没过多久说了声好。
......
许新程知道段阳是回家才放心,刚才开车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圈,知道他没事,就想着给他发条信息。
解释的话翻来覆去,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没发送过去。
他觉得以段阳的性格,除非当面讲清,否则很难相信自己。
可许新程不知道他家里的位置,更不敢贸然去寻。
车后座有个礼盒,是他在外省买给段阳的,原本打算回来之后和他重归于好的。
如今却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若这一次他再延后那些早该跟段阳说清楚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许新程靠在座椅上,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咚咚...”
有人敲响玻璃,许新程放下车窗。
张圆圆冲他打声招呼,“许医生...”
许新程一怔,突然想起她跟段阳是同一个地方的。
“你知道段阳在哪儿吗?”
张圆圆点头。
“我就是想跟您聊聊他的事儿。”
“好。”
“上车说吧,外面热。”
张圆圆上了副驾,许新程从储物格拿出冰镇的饮料递给她。
“谢谢。”
“你知道段阳是因为什么事回去的吗?”
许新程也不拐弯抹角,脸上已经维持不住平日的沉静和煦,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
张圆圆握住饮料,叹口气道,“他父亲...去世了...”
许新程十分诧异,随即惊慌道,“那他...”
“段阳大概不会伤心...”
“为什么...”
“段阳的父亲对他并不好...常年酗酒...还有...”
张圆圆支支吾吾,许新程突然想起段阳身上有几处陈年的伤疤,看起来不浅...
许新程问过段阳,对方只说是小时候不听话磕碰的...
“家暴...”许新程颤抖着说出答案。
两人陷入沉默。
有些事说起来就是几句话,但落在段阳身上就是长久以来遭受的痛苦。
段阳八岁以前,有最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后来,不成器的父亲拿走他们的养老钱做投资,最后血本无归。段华整日酗酒,气死两位至亲后,更变本加厉的对段阳母子动手。
张圆圆说完,许新程还在庆幸,“这种人死了才好,以后段阳就能和他妈妈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可张圆圆却神色复杂的看向他,微微摇头,“他的妈妈...并不好...”
段阳被爷爷奶奶教育的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男子汉应该顶天立地,保护自己的妈妈。
所以当身边的亲人只剩妈妈时,段阳的责任感就更重了。
他会撑着小小的身躯一次次和父亲对抗,勇敢的保护妈妈,将妈妈护在身后,哪怕他已经遍体鳞伤。
谢兰是一个传统的女人,甚至有些懦弱,所以她不敢反抗,不敢离婚。
因为她的无能,段阳只能一次次护着她。
曾经表舅看不过去,自己掏钱想让段阳中学时上寄宿学校,不用天天回家面对这样的家庭。
谢兰婉拒对方,说自己离不开段阳,家里的亲戚只当是母子情深。
段阳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处境一直维持到大一...
父亲段华酗酒后对谢兰拳打脚踢,直到对方昏迷,他才放过她...随后拿着酒瓶出去。
隔壁邻居听见动静才赶过去将谢兰叫醒。
谢兰醒后的第一句话,不是喊疼,不是怪段华,而是扯着邻居让她打电话把段阳叫回来。
可能是谢兰的脑袋不清醒,顾不及有外人在场,说了声,“只要他回来...挨打的就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