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榆!”
医护人员上来将抬上担架,成榆人虽昏厥,手却抓着成景不放。
陆璟安也跟着上车,脚步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不多时,门口合上之际,他看见另一边担架上的张志合,身上糊了血液,仿佛没了声息。
他拳头握紧,眼底透着嗜血的杀气。
车门关上,救护声与警笛声并齐,源源不断。
成榆晕睡了两天,陆璟安也守了他两天。
醒来时,他有些恍惚,头顶白花花一片,身子软绵绵的,好像飘在云朵里。
他隐隐约约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低沉嘶哑,像陆璟安的声音。
成榆想开口叫人,却发现喉咙干涩,一开口便不由自主咳了起来。
他还未坐起,门口忽地打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随即焦急声中伴着惊喜,他还没来得及抬头,陆璟安就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终于触碰到一片温热,身子慢慢回落地面。
“陆璟安,”他开口,又咳了一声。
陆璟安赶紧松开他,急忙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成榆闭着眼喝完,这才觉得嗓子好了一些。
他焦急问道:“成景呢?他在哪?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很好。”陆璟安回。
成榆松了口气,全身无力地靠到床头。
没事就好,他依稀记得那日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颤栗。
“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心绪回归,这才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陆璟安脸色很差,苍白铁青,人似乎还消瘦了不少,眼眶底下一圈黑眼圈,清晰明显。原本的清爽少年,一下变得沧桑。
成榆瞧见他的耳边空荡荡了,少了耳钉。往日见他,几乎一天一个样式的耳钉,可见他由有多喜欢。
可现在,空空如也,只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耳洞。
他有些不适应,又好奇,大概脑子没清醒,他直接问了出来:“你的耳钉呢?怎么不戴了?”
陆璟安闻言一滞,神情有些怔愣,他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开心:“嗯,不想戴。”
“哦,”成榆坐了一会儿,躺得久了头有些晕,供血不足的样子,他想下地,脚刚碰地,又一阵眩晕袭来。
陆璟安赶紧扶住他,沉沉道:“去做什么?医生说醒了还是要好好休息。”
“哦。”成榆淡淡回:“我去看看成景。”
“他不在。”陆璟安沉着一张脸,又见他盯着自己,生怕他情绪激动,平缓道:“小景跟我弟、就是陆承安,我弟在我家照顾他。”
“啊?”
他家?成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道:“怎么回你家了?”
“不然呢,”陆璟安脸色还是不太好,只是刻意压下声音说得很慢:“你受伤了,他怎么能一个人在家?在这里也是哭,只能让他去我家待几天。”
“哦。麻烦了。”
他淡淡的语气好像在跟陌生人说话,陆璟安听了很不舒服。又怕他没恢复过来,生生将不满咽了下去。
成榆靠着床头,呆呆坐了好久。
陆璟安去给他拿药又打了饭回来,他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没动。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璟安心一慌,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在别墅找到他时一样。
“跟我说,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
陆璟安握着他的手,冰凉,没有温度。
成榆却好像突然回过神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嘴巴一张,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陆璟安。”
陆璟安心一惊,以为他身上的伤口痛,刚要按床头的铃声,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害怕。”成榆只叫了一声,后知后觉般,仿佛大脑这才回过神来。
眼泪止不住抽泣个不停,身子一颤一颤地抖着。
他本以为他的心足够强大,强大到自以为是可以对抗一切危险。
可当他真正置身危险之中时,他才发现,别人对付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太高估自己了,甚至差点害了自己,还害了成景。
陆璟安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浸湿他的胸前的衬衣。
“我在呢,不怕了。”
他将他牢牢抱紧,身体的温热一点点传过来慢慢将他的身体回暖,成榆哭到最后,一抽一抽地啜泣着,头更晕了。
陆璟安给他倒了杯水,又将他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擦汗。
“都过去了,别怕。我一直在。”
他没醒时,陆璟安心里存了一肚子的疑虑甚至愤怒,想要质问他为何要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为何不告诉他。
可看到他现在颤抖的身子眼底透着恐惧害怕,他心里就难受,像心脏被人踩了一脚,生疼。所有的愤怒和疑惑全都消失殆尽。
他只想、他一切都好。
“没事了。我保护你。”
第28章 你真的是
好半晌,成榆才停了下来,只是时不时抽一下,眼睛湿漉漉地,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眼里尽是防备与不安。
陆璟安给他喂了一碗粥,将那天的事告诉他。
他原本以为那日相遇,面对张志合的邀请,成榆只是口头应付,没想到,第二天他去找他时,却没人在。
去了店里,只有陈叔一个人在忙。
陆璟安这才惊觉,两人被张志合带走。
正当他要去找人时,陈叔拦下他,并给他看了一条信息。
是成榆在上车前就打好了字,下车时趁张志合没注意,他偷偷发了过去还附带了地址。
他是让陈叔如果晚上7点他们还没回来,就请他帮忙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