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的时候，乔冉正在门口打车。
傅珏后半程没了踪影，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也没人回复。
她找不到人，只好自己回去。
宴会的地点比较偏，加上时间也很晚了，就算已经加了价还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接单。
“姐姐，还没走吗？”
这时，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刚好经过门口，车窗降下一半，正是乔溪月和傅宸煜。
乔溪月坐在外侧，看起来正挽着傅宸煜。
听到声音，低头看报告的傅宸煜抬眸看了乔冉一眼。
只一眼，乔冉就能感觉到傅宸煜现在心情不错。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腰间的酸痛感更甚。
“上车吧。”男人突然开口，“刚好顺路。”
他语气淡淡，似乎就是客气一番。
乔冉并不想和他们一车，拒绝道，“不用，我打的车快到了……”
她扯着谎，还认真地分辨路上的车牌号。
这时，随着“啪”一声。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宴会厅突然关灯，周围猝然陷入一片黑暗。
漆黑中，只有车前灯和男人黑沉的眸子闪着光芒。
海市最近持续降温，乔冉穿着单薄的礼服，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傅宸煜敲了敲椅背，示意司机：“开门。”
随即是车子解锁的声音。
这次乔冉没有推脱，脚步飞快开门上车，坐到了傅宸煜和乔溪月对面。
她从小就怕黑。
可能是从小被丢弃的缘故，乔冉有记忆以来，她就惧怕一个人呆在黑暗里。
有的时候她做了噩梦，醒来看到屋子没亮灯，就会哭。
后来，傅宸煜烦她总哭，就会给她留灯。
她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傅宸煜，似有感应一般，对方也正好抬起头。
夜色中，傅宸煜的脸忽明忽暗，只有那双眸子盈盈的。
四目相对间，乔冉最先收回视线，扭过头装作在看车外。
然而，窗外除了黑晃晃的阴影，什么也没有。
他俩无声的互动也落在乔溪月眼里，她面色漠然，眼底满是厌恶。
“姐姐今天怎么没和傅珏一块回去？”
乔溪月倚着傅宸煜，一边小声吸气，一边问。
“嗯，没一起。”
乔冉不想当着傅宸煜的面聊傅珏，怕他发疯，到时候被折腾的还是她。
“姐姐这样惯着傅珏可不好。”乔溪月语调拖长，似笑非笑，“要是以后你们结婚了……”
“啪”一声，傅宸煜放下手中的报告，他手边的材料太多，触碰间弄出声响。
乔溪月被吸了注意力，侧身看他。
“很冷？”傅宸煜突然歪头问乔溪月。
乔溪月又往他身上凑了凑，“这样就不冷了。”
傅宸煜让司机把空调开大了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看他对着手机正在回消息，乔溪月挽着他的手臂只好放下。
不知等了多久，车子稳稳停在乔家门口。
乔冉从梦中醒来，一双眸子迷迷糊糊睁开，转身去推车门。
她试了几次，却半天没推开。
身后传来一阵无奈的轻笑，有人从后面帮她开了门。
她一边道谢一边下了车，直到冷风吹了进来，才注意到身后男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宸煜哥哥，你凑过来一点。”
耳后传来声音。
乔溪月的嗓音娇柔，听得人心颤。
乔冉有些冷，脚步走得急，把后面的声响隔绝在门外。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只是，又过了半小时，她才透过窗帘的光影感觉到车子的远去。
……
接到顾谦电话的时候，乔冉还觉得是在梦里。
“喂。”
她迷迷糊糊接通，声音懒洋洋的，像只刚睡醒的小懒猫。
“乔小姐，我是顾谦。”男人温和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乔冉大脑有一阵子的短路，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又看了一会。
见她沉默，对方有几分歉意，“抱歉，之前有点忙，一直没回你消息。”
乔冉头脑慢慢清醒，总算意识到不是在梦里。
她猛地直起身，一下子撞到床头，整个人失了力，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啊！”
电话那头一阵乒乒乓乓的混乱声响，顾谦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没事，顾先生！”乔冉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组织着措辞，想约顾谦，“感谢你喜欢我的画，但是我想当面和您见一面。”
顾谦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嗓音温润低醇，“我也正有此意，下午我会来海市出差，到时候希望乔小姐可以赏脸。”
乔冉是个十足的音控，因为声音，心中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顾谦多了些好感，“当然。”
约定地点是乔家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
虽然顾谦是外市人，却担心她多跑，约在她方便的地方。
乔冉收拾好到达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远远的，她看见门口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对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试探性开口：“乔小姐？”
男人一身咖色大衣，五官清秀俊朗，眉眼间露出淡淡的笑意。
确实如展宁所说，秀色可餐。
乔冉脸不禁一红，忙点头，“叫我乔冉就好。”
她走到顾谦身边，有些不好意思，“你来那么早啊？”
怎么说顾谦也是她画的买家，是她的大金主，让人家早早等她，终归是不太合适。
顾谦报了预约的名字，他们被带到一间包厢。
这家咖啡店虽然在乔家附近，但应该是新开的，乔冉没来过。
包厢门关上后，顾谦嘴角挂着浅笑，把菜单递给她，“先看看喝些什么。”
乔冉接过菜单，笑容有一瞬间凝固。
这竟然是一家法式餐厅，只不过下午有提供咖啡甜品。
不一会儿，她又把菜单递了回去，脸上有些窘迫，“我看不懂法文。”
“没事。”顾谦叫来服务员，帮忙换了份中文菜单。
乔冉总算松了口气，低头研究的时候，听到对方问，“乔小姐没有过法语的学习吗？”
虽然她是乔家的养女，但是乔家对她的学习上并不是很上心。
以前她只觉得人家对这方面不重视，直到乔溪月回来，什么都安排上了。
她才明白，自己对于乔家从头到尾只是个外人，乔溪月回不回来都不会改变什么。
不过她不想多说，敷衍着，“没有，不好意思。”
顾谦摇了摇头，“是我冒昧了。”
乔冉看出他的意思，“展宁应该和你说过，我没有留学背景。”
她把银行卡攥在手里，“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幅画的定金随时可退。”
……
两人的身影刚进了包厢不久，没人注意到，转角处闪过几声快门声，随后那人打开手机对话框点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