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
谢意欢起身坐回软榻上,把手里的果核放在了桌子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一派淡然,显得旁边兴奋的谢青禾像是在一个人演独角戏一样。
“杜衡马上要和我成亲了,你不在意,不伤心?”
谢意欢的反应太过于平淡了,让谢青禾的一拳像是打在了空气上,根本没有一点报覆的快感。
“哦,恭喜恭喜。”
既然谢青禾想要她的反应,她便敷衍地做了个恭喜的动作,连正眼都没有给谢青禾,只是随便把眼神凝在虚空的地方。
谢青禾顿时气结,追问道:“你曾经的未婚夫,以后是我的男人,你就一点不在意,谢意欢你别装了,我不信你一点不在乎。”
“你费这么大劲就是想得到杜衡?那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谢意欢冷笑两声,“为一个男人值得去杀嘉阳郡主冒险吗?还是说,你以为我喜欢杜衡,抢了杜衡,你就能报覆我,那你真是太可笑了。”
“你懂什么!杜衡才是——”
话到嘴边,谢青禾立马噤声,杜衡才是书中男主,只有站在杜衡身边才能活到最后,但是谢青禾并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谢意欢。
谢意欢当然是不知道最好。
可自己拼命谋得的东西,谢意欢居然不屑一顾让她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谢意欢的反应好像她从始至终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丑,根本不值得她高看一眼。
谢意欢总是这样,总是把谁也不放在眼里,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但谢青禾就是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她就要看看谢意欢崩溃的样子,看看她这样平静的脸能装到什么时候。
“哼,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告诉你谢意欢,我以后一定会过得比你尊贵,永远只有你仰望我的份。”
“那我祝你早日梦想成真,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和胡不令合谋早晚会引火上身。”
谢青禾脸色沈了沈,“用不着你多管,你不用在这里装好心。”
“嘉阳死了,你不会以为能脱得了干系吧,你一旦落入在把柄胡不令手里,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意欢继续道,“你要是想杀我,有的是动手的机会,可你偏偏把嘉阳郡主牵扯进来,你的目的——是嘉阳。”
随着对方撇来的视线,谢青禾的表情僵硬了下,谢意欢顿时心里有了数,继续推测。
“嘉阳郡主是陛下准备赐婚给杜衡的,她挡了你的道,所以你才杀了她,谢青禾,是不是所有挡你道的你都会毫不留情的斩除。”
谢意欢推断的一点没错,也把谢青禾内心所有的恶劣完全暴露了出来,谢青禾像是被一束阳光照耀着的阴沟里的老鼠,过于刺眼的阳光将她身上的脏污全部毫不遮掩地展现在阳光之下。
她肮脏不堪,而谢意欢就是那道过于刺眼的阳光。
“是又怎么样,怎么你觉得你很聪明吗?还是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吗?在我眼里你和嘉阳一样的恶心。”
她忽然狠狠掐住谢意欢的脖子,“我告诉你,嘉阳不是死在你手里,我早晚也要杀了她。”
她看着谢意欢这张义正言辞的脸,手里的力道更重了些,“嘉阳之前还推你下水,陷害你杀了盛昙,怎么你这就为她说话了,你在装什么圣人,谢意欢你可真虚伪啊!”
被她摁在软塌之下的人,基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脸上浮现窒息的红晕,嘴巴难受地微张,按照以往她是绝对动不了谢意欢的。
可现在中药失了武功的谢意欢,根本就是纸做的老虎,被她轻轻一撕就能碎掉。
谢意欢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再不做点什么真的要被谢青禾给掐死了。
她将手不动声色移到后脑的发簪处,而谢青禾现在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握住发簪时,她正要动手,可掐着自己的手,却忽然松开了。
“你要真的是圣人当初为什么不救救我啊,姐姐。”
谢青禾双眼泛红质问着,一声“姐姐”是谢意欢许久都没有听到的问候。
“咳咳,你在说什么?”
谢意欢有点弄不清谢青禾到底想做什么,软瘫在软榻上,从强烈的窒息中挣脱,大口呼吸着空气。
“怎么你这就忘了吗?”谢青禾逼近一步,俯看她,“你十岁那年和嘉阳郡主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再回忆一遍吗?”
十岁那年?
谢意欢忽然想到,那年她曾和谢青禾一同在宫里遇到了嘉阳郡主,那个时候嘉阳郡主和她的关系还不错。
嘉阳郡主嚣张跋扈,觉得和她脾性相和,时不时地找她聊天,不过,那时候嘉阳郡主十分不喜欢谢青禾。
“哟,这就是那个继母生的妹妹吧。”
嘉阳郡主以极其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谢青禾,“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勾搭男人的狐媚子,听说你娘嫁入谢府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吧。”
后面的话是说给谢青禾听的,九岁的谢青禾虽然年纪小,但是早就听到了自己母亲嫁到谢将军府的前因后果。
谢将军酒后失礼,他娘才奉子成婚以平妻之位嫁到谢府的,这是段并不光彩的事情,被嘉阳光明正大说出来,谢青禾几乎瞬间就白了脸。
嘉阳的父亲最近背着她的母亲新纳了一个小妾,长得也是柔弱勾人,勾引得他父亲日日往那贱人房里去,她的母亲知道直接气到卧病在床。
嘉阳本就心情烦躁,见到谢青禾这张凄哀又略带柔弱的脸蛋,瞬间想到了家里那位姨娘也是这种柔柔弱弱勾人的样子。
心里的火气更加无法抑制。
“江家的女儿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就恬不知耻做出这种事情,生下你这个小贱种。”
谢青禾几乎无地自容,可仍旧辩驳道:“郡主请慎言,我娘是将军府的夫人由不得你随意侮辱。”
“哟,还搬出你娘的身份来压我,你娘算什么东西。”
她嘉阳郡主还轮不到一个贱人说教!
嘉阳立马黑了脸,招呼着身边的人,“拿住她。”
“我倒要看看,我教训了你,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嘉阳郡主拔了手里的簪子,对着谢青禾的脸比划,谢青禾吓得落泪,忍不住向旁边的谢意欢求救,“姐姐,救救我。”
谢青禾知道谢意欢不喜欢自己,但还是朝谢意欢投来了期冀的目光,希望平时和嘉阳关系不错的谢意欢,能阻止嘉阳的暴行。
听到谢青禾的声音,嘉阳住了手,饶有兴趣看向谢意欢,“看,她哭着求你呢!现在知道怕了,谢意欢你要救她吗?”
两道目光同时压了过来,都在等着谢意欢的回答。
谢青禾在将军府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没感受过其他府宅里的妻妾勾心斗角,更不知道皇权压人,一句话的过错,就能招致杀人之祸。
虽然谢意欢和自己的关系比较冷淡,但自己好歹是她的妹妹,她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她真的怕了,只要谢意欢能救她,她以后一定不让母亲偷偷为难她了,可谢意欢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漠的好像冬月的寒冰,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
“我救她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她吗?”
嘉阳顿时露出了笑容,她对谢意欢的回答很满意。
“这才算得上我嘉阳的朋友,谢意欢我没有看错你。”
谢青禾眼中凝着的期翼的光芒在一瞬间破碎了,有股酸涩的东西控制不住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谢意欢真的不会在意她的生死。
“不过嘉阳你要是毁了她的脸,事情就真的闹大了。”谢意欢忽然说。
嘉阳忍不住笑了,把簪子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头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直接毁她的脸吧,哈哈哈,我才没有这么笨呢!这岂不是让人人都知道我欺负了她。”
她挥了挥手,一个下人就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绣花针,下人笑着对嘉阳保证,“放心郡主,我下手绝对不会留下一点伤疤。”
她们久居深宅的人,有的是教训人又不被察觉的手段。
谢青禾吓得刚要大喊就被捂住了嘴巴,几人摁住她,不让她乱动,那个拿着针的下人直接朝谢青禾的腰上刺去,谢青禾痛到闷哼却发不出声音。
谢意欢也没料到嘉阳郡主如此大胆,直接在宫里对谢青禾用刑。
她看了下四周,这里是立于水上的凉亭,四周盖上了帷幔,让人看不到周围发生的情况,无人知道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暴行。
她注意到靠近水面的那个侍女,扯断手上的珠串,悄悄用手里的珠子砸到了她的膝弯处,侍女顿时脚上一软,往旁边跌倒,就要掉进水里的时候,下意识抓住挂着的帷幔。
可帷幔并不结实,根本承受不了一个成人的体重,在侍女的拉扯下,和侍女一起掉进了湖里。
落水声瞬间吸引了,远处的宫女。
突发的状况,让对着谢青禾下手的人立马警惕地收起了手里的针,几人纷纷把谢青禾松开。
谢青禾得到机会,立马趁机跑了出去。
“你们还不快追!”见人跑了,嘉阳郡主立马叫人跟上去,刚跑两步就被直接绊倒在地。
谢意欢慢悠悠地收回脚,“不好意思,实在没看见。”
这哪里是没看见,分明就是故意的!
嘉阳郡主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剧痛无比,一摸嘴上一嘴的血,接着两颗门牙掉了下来,她要崩溃了,哭着朝谢意欢嘶吼,“谢意欢,我要你好看。”
下人们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追谢青禾,全都忙着给嘉阳郡主找大夫去了。
自从这件事后,嘉阳郡主就和谢意欢结了仇,两人见面必是势同水火,之后嘉阳喜欢上杜衡,而杜衡偏偏只关注谢意欢后,嘉阳更是不遗馀力地报覆谢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