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遇刺
景帝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一度需要一天吃好几颗镇痛的药丸来压制疼痛,但只有景帝自己知道,即使他头不痛的时候,也已经离不开对药丸的依赖。
一日不吃就开始心烦气躁,但这也加剧了他身体的恶化。
“快把古方士叫来,快!”
景帝捂着剧烈的头疼朝汪福春大吼,汪福春连忙称是,“对了,把阎无生也叫来。”
景帝从不私自见方士,必须要阎无生在身边才能安心,可自从阎无生称病,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阎无生了。
“陛下,忘记了吗,上次奴才已经说了,阎无生不知道去了哪里,奴才是怎么都没有找到他啊!”
景帝楞住了,他似乎觉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桌上摆着的药丸,只要一颗就能止痛,可此刻景帝就算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吃下药丸,可心里却对这个小小的药丸,感到无比的惧怕。
他的记忆已经出现消退,身体也变得迟钝,接下来发生什么他根本就不敢想。
“快,找古方士!”
景帝目眦欲裂,汪福春不敢耽搁,立马把人带了过来。
一见人来,景帝立即发问,“你的药当真没有问题?我的头疼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古方士看着桌上的药丸说,“陛下,您把桌上的神仙丸吃了就好了,吃了陛下绝对不会痛苦了。”
他拿着药递给景帝,刚呈到景帝手边就被景帝打翻在地,“你不是说这东西对朕无害吗?怎么朕却感觉身体越来越差了。”
神仙丸是由忘魂花制成,但是当初古方士再三保证,适当用量有止痛的效果,不会对人体有害,而且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每次古方士都是和景帝吃同样的药,就是为了保证他不会暗中动手脚。
起初景帝日夜受头疼困扰,吃了神仙丸,真的不再感到疼痛,但渐渐得越来越感觉离不开神仙丸了,即使有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也已经没有办法脱离神仙丸的控制。
大概是即将到生命的末端,景帝真的怕了!
“神仙丸只能缓解陛下的痛苦,却不能治疗陛下的头疾,陛下头疾不医,痛苦愈加猛烈,我只能给陛下加重药量,那现在对陛下有没有害处就不好说了。”
一直低着头的古方士,忽然擡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景帝心里一惊,“大胆,你竟然谋害朕!”
“我与陛下同吃神仙丸已久,我即将命不久矣,陛下又岂能长寿。”
“来人,快把他抓住!”
在景帝的呼声中,御林军立即出现,将古方士擒拿住,景帝颤颤巍巍从龙椅上起身,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哈哈哈,陛下,你杀了多少忠臣良将,就连谢府都不放过,你这个狗皇帝终有一天会被我们谢家军拖下皇位,哈哈哈。”
“谢家!你是谢柏的人!”
男人没有回答他,忽然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直接倒地不起,御林军查探一番道:“此人已经中毒身亡!”
苍老疯癫的男人,此刻完全被恐惧笼罩,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男人说谢家军会把他拖下皇位的话,他跌坐在龙椅上,拿起笔墨,当即写了一道圣旨。
刚写完,就吐了一口血,汪福春大惊失色,他却拉着汪福春的手臂,交代着:“一定要让太子打下边境,剿灭谢家军,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谢家人,格杀勿论。”
他没有验证死去男人话里的真假,破败的身体或许已经支撑不了他查明真相的那一天了。
他本就对于谢家军的恐惧又在大脑不清醒的时候达到了极点,让他在要昏迷之前都想着把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灭掉。
“陛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景帝直接昏倒在龙椅上。
在众人全部到了皇宫的时候,汪福春宣读了圣旨,可让人意外的是,陛下要七殿下监国,太子殿下带领二十万兵马,攻打西北边境,剿灭谢家军。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作为储君的萧子衿带兵,所有人都想不通,但也不敢违背旨意。
两天后,谢意欢已经感觉到身上的药性解了,除了这几天吃的食物不多有点身体疲软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她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便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可没想到她又再一次见到了谢青禾。
谢青禾走了进来,自顾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坐下,没有嘲讽谢意欢,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激动,甚至能算得上相当平静了。
“你来做什么?”最先打破平静的是谢意欢。
“呵,谢意欢你是怎么做到明明被人关住这么久,还能这么平静的,你就不怕胡不令会永远关着你?”
谢青禾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害怕的情绪,但她还是失望了,这个人就像是不起风浪的湖面一样平静,但她的平静又不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而是单纯的一种处事不惊。
可明明她都已经陷入到这种境地了,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呢?
每次这个时候,谢青禾甚至会妒忌谢意欢,也许她能做到谢意欢这样,就不会永远被焦虑困住,永远挣脱不出来。
“怕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既然预料不到未来,不如走好当下的每一步。”
“呵,谢意欢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未来都没了还谈什么过好现在。”她忽然起身,“我今天可不是和你探讨人生的,我今天是和你道别,大概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谢意欢:“你要走?”
“不是,是你要走!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受谢家军的人刺杀,陛下留下圣旨让太子殿下带领二十万大军攻打谢家军,胡不令已该很快会带你走了,现在潦查的人已经不适合留在盛京了。”
她顿了下,声音淡了几分,“南中要发生战乱了。”
“谢家军刺杀陛下,这绝对不可能!”
这一瞬间谢青禾终于在她那张平淡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她扯出一个并不算笑容的弧度,声音又沈了几分。
“你觉得真相重要吗?或者说景帝他在乎吗?景帝从来都是想要谢府的人死而已,至于时间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谢意欢,你为什么还要管呢?就连谢长淮也是,偏偏要回去边境作死,你们放弃谢家军,直接找个地方隐居不行吗?非要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谢青禾越说越激动,可她的声音却被另一声质问直接截断。
“可是凭什么呢!”
谢青禾忽地楞住,她看见了谢意欢的眼中隐藏的某种坚毅的东西忽然像是破土而出了。
“谢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无愧于国,无愧于民,谢家军所有人的一生都在守护着南中的子民,可凭什么还要背上谋逆的罪名,父亲死了,但他并非死在战场,而是小人算计之中,一生的功绩都被一笔带过,甚至要被抹黑,凭什么!
我只想为谢家讨一个公道,让本该属于谢家的荣耀重回谢家,谢家不应该被人冠上污命。”
谢青禾的手抖了下,这一刻,在谢意欢的逼问中,她忽然踉跄了下,用手撑住了桌子,可笑地看着谢意欢,“公道?哈哈哈,公道都是强者写的,你凭什么以为,区区谢家十万兵马,就能和朝廷对抗,谢意欢你太异想天开了。”
谢意欢笑得满不在乎,“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两人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沈寂了,许久,谢青禾才转过身,“今日胡不令,就要带你离开盛京了,你......好自为之。”
她听到谢青禾笑了声,“别扯什么大抱负了,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明明只是本书中的npc,她为什么还要和她废话这么多呢!
只是谢青禾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揪着心口,难受到她想放声大哭,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