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化身学霸的天师
一看姜汜的表情，边行澜心里就有数了。
“居然真忘了啊。”他有些无奈的抚额，“高考这么大的事，连我都在关注，你这个当事人居然不记得了？”
“那不是，我合同里说了可以加分吗？”姜汜硬着头皮道，“反正都有学上，我还担心这个干什么？”
边行澜闻言擡眼，一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仿佛看透了一切：“那好吧。那我们去吃饭？”
姜汜哪里还有心情想吃什么。
嘴上说着不在乎了，但他为了高考可是努力了很久。自己考出来的成绩，怎么可能不在乎？
“我就知道。”边行澜笑了笑，“走，我带你去吃私房菜，顺便把成绩查了。”
“行。”姜汜叹气。
在去饭店的路上，姜汜难得坐立不安了一下。开车的边行澜安慰他：“没事，你不是都说了吗？反正有加分，国内大学随你选啊。”
“那我也不能考一个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分然后厚着脸皮去上最好的大学吧？”姜汜瘫到车座上。
“啧，这就是人类毫无意义又不可或缺的良心啊。”边行澜用咏叹一般的语调说道。
“你不懂，大少爷。”姜汜叹气。
“我怎么就不懂了？”边行澜挑眉，“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啊。再说，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富二代。”
边父边母都是军队里退下来的，虽然补贴很多，但绝对算不上大富大贵。更何况，这两老两口后半生致力于慈善，生活更不会过的多么奢华了。
“真的？”姜汜的注意力被移走了，“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毕竟，边行澜整天跟个大孔雀一样，开着跑车露着腿，行事充满了张扬的意味。
“哼。那是你没眼光。”边行澜勾起一边唇角，“少爷的钱可是自己赚来的，车是自己买的，衣服是家里妹子给选的，怎么，有意见？”
“不敢不敢。”姜汜连连摇手，然后好奇道，“你还有妹子？”
“你不是见过吗？”边行澜送开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点了点胸前的十字架，“我家妹子。”
姜汜酸了：“……有契鬼了不起啊。”
“这句话该我说吧？作为天师。没有契鬼才了不起。”提起这个边行澜就来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夥。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个。你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没有。”姜汜老老实实的说，“我之前的情况也容不得我挑挑捡捡……查完分再说吧。”
边行澜“嗯”了一声，缓缓减速：“走吧，到了。”
有人聊天，果然就没那么难熬了。姜汜突然意识到这是边行澜故意让他放松心情，不由得默默感动了一下。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
从外面看，这是更像是什么民居。典雅朴素，有着闹市里的独特幽静。
边行澜显然是熟客了。他和风姿绰约的女老板熟稔的笑谈了几句，带着姜汜上了二楼雅间。
木质的桌椅古色古香，一看就是姜汜吃不起的地方。
“有忌口吗？”边行澜绅士的拉开椅子，“没有我就随便点了，你正好查查成绩。”
“没有，你买单，你做主。”姜汜乖巧的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查成绩的网站。
边行澜知道他紧张，也不打扰他，自己在手机上点单。
等他选好菜，姜汜那边也查完了。
他看着对面少年的表情从一脸英勇就义，变成松了一口气，又逐渐变惊讶，最后固定在梦幻上。
这小孩可太好玩了。
他莞尔一笑，出声问道：“怎么样啊？”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姜汜语气缥缈，“还是反封处已经偷偷给我加分了？”
他这么一说，边行澜就心痒了。知道姜汜考得不错，他也就不用顾忌其他的了，干脆拍拍胸前的十字架，指挥契鬼去对面偷看。
呆呆的小姑娘从十字架里飘出来，头往姜汜那边探去。
姜汜被她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把手机往那边伸了伸：“喏。”
“卧槽，六百八，你踏马分怎么这么高。”边行澜震惊——他借了契鬼的鬼眼，“这分你还需要加分？看不出来啊姜丝儿，你居然是学霸！”
“没没没。”姜汜哭笑不得，“我看过班级群了，说是今年分都很高。而且我是文科生，本来分也偏高一些。”
“那也不一般啊，值得庆祝。”边行澜招手，把自家契鬼叫了回来，还顺便揉了一把人家的头发。
“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好，模拟考的时候都只有六百五左右。”姜汜也很是不可置信，“就跟做梦一样。”
“了不得。”边行澜啧啧称奇，“你这不用加分都能当我的学弟了啊，考虑一下？”
“啊？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姜汜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完全不知道边行澜目前的状态。
由于边行澜始终给人一种游刃有馀的感觉，姜汜总感觉他应该是早早工作的社会人了。
不过看他的说法，似乎大学还很不错？
“我是燕大的。”边行澜轻描淡写的投雷，“开学读研了。”
燕大，辰国最好的大学，没有之一。
“草。”姜汜忍不住骂了一声，“你这才是真学霸好吧！怎么还有大五啊？”
“学医呗。”边行澜摸摸自己帅气的发型，“喏，都秃了。”
“哪有。”姜汜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头发茂密。”
“以前更茂密。”边行澜叹气，“学什么都行啊，千万别学医——哦对了，你是文科生，学不了医。”
姜汜无言以对：天师学医到底是个什么操作？科学和玄学还可以共存吗？
“因为我是学中医的。”边行澜看出来姜汜的想法，体贴的解释了，“其实还挺适合玄门中人的，就是掉头发不好。”
“所以你居然还是个学生。”姜汜感叹，“那你的大跑车？”
“我可是个正正经经的天师。”边行澜理所当然道，“你见过哪个天师穷？”
姜汜：“……”
不好意思，他们家师徒俩天师，都是穷光蛋。
“好了，不说我了。怎么样，要不要来当我学弟？哥哥关照你。”边行澜笑道。
“我了解一下分数线再说吧。”姜汜十动然拒。
“少了分就加分呗，这不稳的吗？”
边行澜还想再撺掇，这时候门却被敲响了——上菜了。
聊天暂时停止。
姜汜提了一路子的心终于放下了，开始期待起土豪请的饭来。
穿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姐来回跑了好几趟，足足上了七八个菜，每样分量都不小。
既然上菜了，话题自然也要转到菜上。
“尝尝这个风味茄子。”边行澜拿起筷子，“他们家的招牌。”
“还有这个烧牛腱肉，先烤再红烧，入味又不损伤里面的嫩，也是绝味。”
“芙蓉虾球也好吃，我们家妹子喜欢这个菜来着。给我留几个回家供上。”鬼无法进食人间的食物，不过天师可以使用仪式把食物的“味道”供奉给契鬼，作为一种安抚的手段。
“海鲜疙瘩汤……”
“水煮鱼片……”
姜汜全程就“嗯嗯嗯”然后吃吃吃。
明明边行澜比他大不了多少，但看他埋头苦吃，硬是有了几分慈爱的感觉。
姜汜低头吃饭的时候，边行澜摸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不一会儿，旗袍小姐姐再次推门而入：她手里端着一个漂亮精巧的小蛋糕。
“给他的。”边行澜一擡下巴。
“啊？”姜汜茫然擡头，然后蛋糕就摆在了他面前。
“给你的庆祝蛋糕。”边行澜笑道，“恭喜你考了一个好成绩。”
庆祝成绩啊……
小蛋糕不大，却精致极了，散发着诱人的奶油甜香。
姜汜垂眼看着它，安静的消化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情。
“怎么了？”边行澜扬眉，“这就感动了？”
“嗯，谢谢你，澜澜。”姜汜擡头，真诚道，“谢谢你陪我查成绩，还给我庆祝。”
这会儿轮到边行澜不自在了。
他轻咳了一声：“不客气，多大点事。你别忘了跟家人通知你的成绩啊，保证能讨不少祝贺跟红包。”
“……”姜汜苦笑了一下，“没有了。”
“嗯？”
“我早就没什么家人了。”姜汜心里泛起苦意，“不会有其他人给我庆祝，为我的成绩高兴了。所以，谢谢你，澜澜。”
会为他的进步而感到骄傲，会期待他考上一个好大学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啊。
边行澜低低的骂了句脏话。
他早该想到的——但凡有个关照姜丝儿的人，姜丝儿也不至于落到连高考成绩出了都没人提醒他的境地。
好消息无人可告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孤独？
“没事，我这不跟你庆祝呢吗？”边行澜藏住自己的歉意，维持着轻松的口吻，“给你一个杀大户的机会，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够了，已经吃不了了。”姜汜连连摇头。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衣服里的观音坠还在散发着独特的凉意，缓解了他突如其来的悲凉。
“行，等会你别忘了看看报志愿的时间，错过就遭了。那套流程还挺覆杂的，你提前了解一下……”
话题翻过了刚刚那页，气氛重新融洽了起来。
不过，刚刚边行澜说的话，却在姜汜心里留下了痕迹。
要通知给家人……啊。
回家，要给师父上柱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明明作为一个天师，姜汜很清楚这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师父并没有留下鬼魂，也不存在什么泉下有知。
可是，对亡者的倾诉，从来都是为了满足活人自己的需要。
姜汜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另外，还有……
司安先生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会为他而高兴吗？
这个想法在姜汜心中出现后，就再也止不住了。
也许……我可以再去一次深界。
去见一面司安先生。
去亲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