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探查医院
姜汜焉在后座，南来雪瞄了他几眼，决定继续说下去。
“沈严先生十几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夫妻恩爱，就是至今没有孩子。而薛航的生母是更早时他的初恋，两人后来分手了，原因不明。分手之后两人就没有联系过。”
“按照薛航的年龄来看，薛航的生母应该是在分手就有了薛航了。”
姜汜安静听南来雪说完，才提出疑问：“所以已经确定这位就是薛航的亲生父亲了吗？他知道这件事情了吗？还有，小航的生母又是怎么去世的？”
甚至还变成厉鬼丶被封入木雕，最终灰飞烟灭了。
南来雪摇摇头：
“赵霞女士，父母均在事故中身亡，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她在社会慈善机构的资助下考入大学，认识了沈严。二人分手后，赵霞离开了燕城，之后杳无音信。要不是这次的生辰八字，我们也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至于沈严那边，目前没有和他接触。不过，我们已经开始比对基因了，今天晚上就能出结果。”南来雪回过头去，“在和他接触前，姜汜，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姜汜重覆这个句子。
“对。薛航陷入沈睡，我想，没有谁能比你更资格为薛航做决定了。”南来雪认真的看着姜汜，“你认为，我们应该告诉他薛航的存在吗？或者说，薛航愿意吗？”
姜汜想，小航肯定不愿意。
因为换做他，他是不愿意的。
他完全可以把薛航的情况代到自己身上——在生母已经去世的情况下突然知道了生父是谁，并且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那他不可能愿意让对方知道他的存在的。
问题是，薛航到底和他不一样。
毕竟，薛航已经……不在人世了。
未曾谋面的孩子已经去世了，沈严是不是有资格知道这个消息呢？
最终姜汜只能说：“我也没有权利替小航做决定。而且，和沈严接触的话，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吧？”
“确实如此。赵霞女士和他有个孩子的事情是无法保密的。但是起码，要不要透露薛航的具体信息，是由我们决定的。”南来雪叹气，“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需要早做决定。涉及鬼童雕，今天晚上出来基因结果，明天我们就要和他接触了。”
“……那就先不要透露了，等小航醒了再说。明天，能让我在场吗？”姜汜犹豫了一会。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明天你要上课吧？”南来雪犀利的指出了问题，“大学第一堂课，你要缺席吗？”
这不是没办法吗？虽然上课很重要，但是小航显然比上课更重要啊。
唉，要是有分身术就……嗯，不对，他有啊！
对于天师来说，契鬼不就相当于是另一个自己吗？
姜汜眼睛亮了：“我有办法了，南姐！我请先生替我去！”
南来雪抽了抽嘴角：“兰章先生……他同意的话，我们自然欢迎。”
“啊，不是，我要请先生替我去上课来着。”姜汜挠挠头，“小航现在和我在一起，所以还是我本人去见沈先生比较好吧？”
请兰章先生替他去上课……
南来雪的脸色似乎扭曲了下，不过又飞快的扭正了回来。
她现在非常不想和姜汜聊这个话题：“随便你吧，另外，关于之前提到的钱的问题，我们也查到了。”
“好快！”姜汜精神起来。
“查到了，却没什么用。是一个经过重重加密的账户，每月都有汇款。小顾追踪到最后，发现账户本体在丽国，并且已经废弃了。”
相当于啥也没查到。
姜汜又耷拉了。
南来雪看他这个样子，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她这边还有最后一个推测……再获得更多证据前，先不说了吧。
“好了，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下面该做正事了。”
她解开锁着的车门，密谈结束了。
正事自然是调查医院。
姜汜揉了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刚要下车，就发现南姐已经给他拉开了车门。
“出来吧，boy。”西装短发的南姐挑眉看着他，拉长了尾音，“please？”
“不敢不敢不敢。”姜汜飞快的钻了出来，“南姐饶命！”
南来雪笑着关上了车门。
“走吧，跟着我就好。”
姜汜赶紧点头。
跟着大佬打副本，他只要负责躺下喊加油就行了，这个他擅长！
跟着南来雪，他们一起走进了住院楼。
不停的有医护人员和家属进进出出，不时还有被推着四处移动的病床。
“招呼已经打好了，拿着这个。”南来雪扔给姜汜一个罗盘，“保持注入阴气，动了告诉我。”
姜汜有些懵逼，他低头看看这个古朴的罗盘，终于意识到，他并不是来躺赢的，而是来发电的。
至于南来雪要做什么嘛——
“我负责带你和医院里的人打招呼以及回收罗盘。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姜汜真诚的摇头。
由于他能调动的阴气完全来自于司安先生（毕竟薛航和小胖都不是真正的契鬼），因此充当发电装置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就好。从一层开始吧。”
姜汜跟在南来雪身后走着，并且试着把阴气注入罗盘。
他能感受到，注入的阴气被罗盘吞噬了，罗盘的气息也变得奇异的起来。
不过最中心的指针却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南来雪说搜查，那是真搜查。她甚至拿到了医院内部的门禁卡，带着姜汜推开了目光所及的每一扇门。
不过，怎么说呢。
虽然南姐一遍一遍的和工作人员出示证件解释身份很辛苦，但是被来来回回的人不停打量的姜汜觉得自己也挺辛苦。
捧着个罗盘在医院里走，也太社死了吧！
南姐一定是早有预谋……
姜汜欲哭无泪的接受着打量，只能假装自己真的是个没有感情的充电宝。
希望不要被沈红和陈晗看到，希望不要被他们认出来，希望——嗯？
“南姐！”姜汜突然站定，“动了！”
南来雪立刻回身看向罗盘：“哪里？”
指针慢吞吞的动了动，指向了旁边的病房。
这栋楼很大，他们刚刚走到三楼。而三楼……是妇产科病房。
“走。”南来雪推开了病房的门。
姜汜有些怂，他缩缩脖子，还是跟过去了。
病房里有六张病床，大都拉着帘子，没有医生在。姜汜顺着指针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不停的和病床上的女孩说话的人，生的牛高马大，却摆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子，身上的衣服姜汜不久前才见过。
这这这……
这不是沈青吗？！
虽然之前没看到沈青的正脸，但是姜汜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除了衣着和身材，和照片中沈严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也表明了他的身份。
等等，沈青为什么会在妇产科病房陪床啊，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对，不能这么想，这毕竟是香香的兄弟，那是为什么……
姜汜的脑子顿时混乱了。
南来雪不知道姜汜都在想些什么，她看清了指针的指向，径直走到了病床边。
“你们好，我是国家反封建迷信专项事务行动处的工作人员，南来雪。这是我的证件。”
“啊，您好。”沈青局促的回答，“我丶我认识您，我是沈青，您应该见丶知道……您丶您有什么事情吗？”
南来雪对他点点头，视线移到病床上的女孩身上：“是这样的，有一起案子和这位女士有关，我希望能得到女士您的配合。”
听到南来雪的话，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
姜汜已经走到了南来雪身旁，这才确定指针是指着病床上的女孩，而不是沈青。
“请问是什么案子？我最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昨天还来住院了，没怎么出过门的。”女孩苍白着脸开口，声音偏低音，带了点沙哑，听起来很磁性，发音也很独特，有种特别的韵味。
姜汜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声音和她本人的形象可不太搭啊。
虽然姜汜一直在心里叫人家“女孩”，但是对方的年龄显然是比他要大不少的。
她正靠坐在床头，烫着卷的齐耳短发有些凌乱。虽然脸色很憔悴，但是姜汜能看出来，她的五官非常和谐，身材也并不瘦弱，感觉和牟佩有点相似。
姜汜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其实是秋雨。秋雨的美是诗意的，典雅的，看见了，就再也没法忘记她了。
但是这个女孩不一样。
她并不抓眼，却足够的和谐，足够的恰到好处。就像未经描绘的素胚，没有色彩也足够动人了。
姜汜甚至可以想象到，倘若她没有生病，然后稍作打扮，那么给人的惊艳可能不下秋雨。
他看了看女孩床头的信息卡，她的名字叫黎瑛。
“请不要紧张，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您照实回答即可。”在姜汜偷偷看美女的时候，南来雪已经和对方沟通起来了，“请您看一下这张照片。”
她拿出手机，给黎瑛看了里面的照片。
那是鬼童雕的照片。
看清它后，黎瑛的脸色又变差了一些。
她没有说话。
南来雪观察了下她的脸色，顿时了然：“您见过类似的东西。它还在您的身边吗？”
“我……它是什么？”黎瑛抿了抿唇。
“还不确定。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在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当事人家中找到了它。”
南来雪刻意模糊了信息，引导黎瑛往“木雕是从被害人家中找到的”这方面想。
黎瑛果然被骗到了，她显然被吓的不轻：“连环杀人案？我确实买过一个一样的木雕，现在放在家里……这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姜汜心中一凛。
又一座鬼童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