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新的任务
在学校的姜汜可不知道已经有人把他安排好了。
他正在宿舍跟孟庭湘打听沈家的事呢。
本来可以单纯作为八卦的，然而孟庭湘这人，会习惯性的多想。因此他警觉的问：“你怎么突然对沈家感兴趣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吗？”
“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姜汜心虚的试图掩饰。
“对了，你还没跟我解释怎么突然认识沈青，还跑到医院见了沈哥的。”孟庭湘本来翘着个腿儿躺床上，现在越想越不对劲，一个翻身坐起来了。
“姜汜，你不会是……”他倒吸一口冷气，“盯上我们家沈哥了吧！”
姜汜本来坐下面喝水呢，闻言差点喷出来：“别瞎说！没那意思！”
孟庭湘半信不信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是。”
姜汜突然就有点奇怪：“虽然确实不是，不过就算是真的，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难道……”
“你也别瞎想，我这是为你好。”孟庭湘躺了回去，长吁短叹，“沈哥是我们这院里的眼珠子啊，我想想都替未来的沈嫂害怕——整个院子里的叔叔伯伯爷爷全是他的长辈，是他要过的关……”
这么一想，是挺可怕的。
姜汜擦擦不存在的虚汗。还好他没有什么成家的打算，以后孤身一人带着几个鬼，估计也活不长，倒时候一死了之，干干脆脆，多好。
至于会不会变成鬼……姜汜还挺自信的，他觉得自己这么快乐的人，肯定不会变成鬼的。
事实上，也很少有天师能变成鬼。
现代还好，据姜汜所知，在更久远的年代，大多数天师和契鬼其实是僵硬的利用关系。
等身体崩坏的差不多了，没有能力束缚契鬼了，就会被契鬼吞噬，没有成为鬼的机会。
姜汜还记得，他的师父就是被契鬼反噬而死的。
本来姜汜找契鬼的时候也想着，到最后让未来的契鬼把他吞噬掉就好，还省了身后事……
不过阴差阳错遇到司先生，先生估计干不来这种不雅的事。那就再说吧。
【呵，想的倒是挺远。】
意识对面传来了司先生的嘲讽。他在姜汜本人回来后就离开了，姜汜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现在就是冷不丁说句话，接着就没动静了的状态。姜汜再跟他说话，他又不出声了。
“既然不是这个，那你为什么对沈家感兴趣？”孟庭湘打断了姜汜的思绪，把话题绕了回来。
姜汜挠挠头，准备编个理由：“嗯，这个，工作上和他家有点交集。”
“你的工作？他们遇上事儿了？”孟庭湘不解，“怎么个情况？”
“噢，就是那天沈青不是撇下你们的聚会，跑去医院了吗？他之后没给你们解释吗？”姜汜回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况。
“没有，我们吃完饭以后去医院看沈哥，就发现了他，还知道你也去了，别的就不知道了。”孟庭湘又一次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你不会要随便编个理由糊弄兄弟吧？”
还真给孟庭湘猜对了，不过姜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理由，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知道就行，总之就这么回事。”
“啥啊！”孟庭湘反而好奇起来，头探出窗外，“还跟哥们保密？咱俩谁跟谁啊！”
姜汜又挠挠头。这种事怎么能……等等，似乎还真能？
找一个又可信丶又能帮姜汜分析这件事的，似乎只有孟庭湘了。
他一咬牙：“是这么回事……我有……不，假如说，你是个孤儿，从小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跟着养父母长大，养父母对你不好。”
孟庭湘连连点头。
“你本来不知道养父母是养父母，结果突然有一天，你突然知道了这一切，还知道了亲生父母的身份。然而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另有家庭，你发现你其实是个私生子……”
孟庭湘皱起眉：“嗯？”
“你父亲本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现在大概猜到了。你父亲现在的家庭很和睦，但是缺个孩子，你觉得……你要认亲吗？”
孟庭湘沈默了。
他沈默的时间挺长的，长到姜汜都开始催他了，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那个，姜汜，这里面是不是有点误会？”
“啊？”姜汜茫然了。
孟庭湘继续小心翼翼的说：“据我所知，沈家几个叔叔都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长得和他们也不太像……”
“你想哪儿去了！不是我！”姜汜顿时悟了，然后哭笑不得，“最后的问题是，你死的挺早的，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人了。”
这次轮到孟庭湘茫然了。好在他脑子反应快，马上就理解了姜汜的意思。
“所以真不是你啊？沈家，缺个孩子……是小沈叔叔？所以说，小沈叔叔在外面有个孩子？而且已经变成鬼了？”
姜汜没吭声，默认了。
“而且他还猜到自己有个孩子了？他知道孩子死了吗？”孟庭湘追问。
姜汜摇摇头。
孟庭湘又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翻了下去，跑到姜汜旁边坐着。
“你好好跟我说说。”他表情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
“今天下午没课！你慢慢说！”
姜汜看他确实上心，伸手摸摸小帆船，发现小航也没有很么反应，干脆就给孟庭湘把事情简略的讲了一遍。
从成行中学事件，到认识薛航，又到突然发现身世……
姜汜把没必要说的和不能说的情节省略，剩下的用语言艺术修饰了下。
鬼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东西——反正听众孟庭湘是挺震撼的。
他楞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一直到姜汜戳戳他胳膊，他的思绪才从不知道哪个世界里回来，然后发出了真诚的感叹：
“卧槽……”
“你别光说这个啊。”姜汜无奈，“给分析分析？”
“分析分析啥啊，这要是个活人，小沈叔叔做梦都会想让他认回来的。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孟庭湘也皱起眉来，“诶呦，成行那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是小航弟弟，小航弟弟怎么这么惨呐。”
“其实按照反封处的规定，鬼的存在是需要尽量保密的。”姜汜摊手，“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把小航拉到那谁跟前，‘这就是你儿子，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真是你儿子’这种可能……”
“那还能有什么可能？”孟庭湘抽抽嘴角。
“还有，‘你儿子已经死了，身份死因不能告诉你’丶‘你儿子已经死了丶叫薛航，别的你自己回去查吧‘丶‘你儿子过得挺好的，但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这几种可能吧？”姜汜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
“我觉得还不如‘这个鬼就是你儿子’呢。”孟庭湘喃喃道，“你们这个保密也是相对的吧？都有处理灵异事件的官方部门了，那么上层人员估计都知道鬼怪的存在吧。别的不说，我大哥肯定知道，那沈叔叔应该也知道才对。”
姜汜想想上午的谈话：“他好像确实知道。”
“那我的建议是，告诉他。”孟庭湘严肃的道，“父亲有资格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何况他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从你刚刚讲的来看，私生子这件事，对小沈叔叔来说，完全是个意外。”
“哪怕小航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知道他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也比被瞒在鼓里好。”孟庭湘坚定的说，“你从小就知道世界上有鬼，可能对这个不敏感；可对于我们这些唯物主义者来说，死亡太冷酷了。这种时候，鬼的存在反而是一种安慰。”
是这样吗？
姜汜低声道：“活人频繁的接触鬼怪并不是好事。而且小航还是厉鬼，影响也更大。”
“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最决定呢？你们这群天师能天天和鬼混在一起，把命都搭进去，其他人为什么不行？”孟庭湘犀利的道。
“说是这么说，谁都有亲人的。要真是任由每个人都和自己变成厉鬼的亲人呆在一起，那人间就乱套了。”姜汜摇头。
“嗨呀，没说要呆在一起啊！”孟庭湘猛地拍腿，“知道孩子还在人间就行了吧？逢年过节的，你还能替小航弟弟去小沈叔叔家走走亲戚……”
孟庭湘其实想的挺多的。
他最近了解了不少天师的事，知道天师和契鬼关系紧密；小航弟弟显然是姜汜的契鬼，姜汜也是孤儿，也算是救了小航弟弟……
那根据他对沈家那帮人的了解，他们估计要把姜汜当半个儿子了。
反正姜汜约等于薛航。
所以人和鬼最好不要接触太多这个……接触不了厉鬼，还接触不了姜汜吗？
不过姜汜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孟庭湘害怕自己说了以后姜汜更加退缩，干脆就没说。
而姜汜思考了一会儿，发现孟庭湘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于是他缓缓点头：“那等小航醒了，我就和他商量商量。”
这么说着，姜汜突然发现——他似乎没什么要忙的了？
小航不醒，沈家这边就没得谈。
孟庭湘他们遇到的车祸又过了太久，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
沈青和黎瑛的事情被反封处接手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是小正心的师父。
忙惯了以后突然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姜汜开始思考自己现在能干点什么。
姜汜对黎瑛印象还挺好的，事情还牵扯上了沈青……要不去联系一下那位云镜子大师吧。
正这么想着，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南来雪的电话。
姜汜给孟庭湘比了个手势，接起了电话。
南来雪开门见山道：“有人在天北区发现了疑似鬼童雕的事件，现在人手紧缺，你有空吗？”
又有鬼童雕？！
“有空，没有也要有空。”姜汜赶紧说，“我正闲着呢，南姐你说！”
“只是疑似，可能性其实比较小，情况并不紧急。因为涉及到鬼童雕了，你又是知情人，所以让你去看看。”南来雪说，“具体资料我会发到任务大厅，你去接这个任务就行。”
“没问题，我今天下午就能出发。”姜汜干脆道。
“嗯，小任务，就当出去放个假锻炼锻炼了。还有，平时没事多跟同学一起去玩玩，别整天扑在这些事上。”南来雪又说了几句。
嘶，南姐怎么知道他又打算给自己找事干？
姜汜有些心虚：“我知道了，南姐放心。”
他挂上电话，正好看到孟庭湘探究的眼神。
“你下午要出去？”
“嗯。”姜汜想起来，孟庭湘之前也见过木雕，突发奇想道，“有个调查任务，你要和我一起吗？”
“那还用说？”孟庭湘眼睛亮了。
姜汜也笑了，他低头找到任务大厅，一边翻找一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对了，牟佩让他写的报告！
呃，就当没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