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天师，毫无收获
侦探？
现代还有这种职业吗？
姜汜和孟庭湘对视一眼。
那就难怪这位把邻居调查的那么清楚了。
姜汜催动的玄术影响力有限，他偷偷比了个手势，示意孟庭湘继续过物理话术。
孟庭湘这次心领神会，继续和名为徐向的侦探交流起来。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徐向的邻居姓李，三十多岁，某公司业务员工。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孤身一人生活，性格比较温吞——表面上是这样的。
关于“妻子”的问题，徐向这儿的情报和档案上的没什么区别。而之前姜汜在意过的妻子的死因，徐向之前也查到了。
她几年前就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而且已经是晚期。等做完手术又覆发后，妻子决定不再医院接受治疗，在家里度过最后的时光。
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
妻子去世半年，李先生本来还应该沈浸于悲伤中才对；可是根据徐向的调查（他摸去了李先生的公司），李先生仅仅过了半个月就恢覆了正常，完全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当和他谈起妻子这个话题时，他的态度会非常自然，仿佛妻子真的还活着一样。
同事们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们和李先生关系不近不远，只当他是受了刺激，不愿意费心多想。
徐向不一样，徐向是个侦探，目测还有点被害妄想症。他对这个邻居起了疑心，还真查出了点东西。
“他的状态很奇怪。他虽然默认他的妻子还活着，当我用各种理由去他家里问起他妻子到底在哪里时，他就会陷入某种茫然，好像真的在疑惑为什么妻子不在这里。”
“我确定他没有幻视幻听。对他来说，‘妻子还在’就仿佛一种设定，这个设定和现实是冲突的。他平时注意不到这种冲突，但是被别人提起时，就会觉得奇怪。他的思维无法解决这个冲突，因此在茫然后，他会跳过这个话题，然后忘记刚刚的事情。”
“这么诡异吗？”孟庭湘“嘶”了一声，“这什么毛病？人格分裂吗？”
“看起来并不像，分裂症状并不是这么简单。”徐向摇摇头，“我找到不到这种冲突的根源，但是我感到危险：谁知道他下次会多个很么新设定？！”
孟庭湘想了想：“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死了，那么得癌症这些事……”
“全都忘了。”徐向回答，“得癌症丶手术，这些所有的事……他都忘记了。”
姜汜缩缩头。
“而且，我其实怀疑，这并不是他本人……呃，做到的。”徐向神神秘秘的说，“如果真的是思虑成疾的人，那么他的身边想必有很多妻子的痕迹，让他睹物思人到疯狂吧？”
孟庭湘赞同的点头。
“实际上不是。他家里根本没有半点别人的痕迹，衣服丶鞋子丶照片……通通没有。你们知道我是个侦探，根据我的观察，他的房子，完全是刻意把另一个人的痕迹抹掉了。”
姜汜嘟嘟哝哝：“伤心到不想见到这些然后收拾起来，不也很正常吗？”
徐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是个侦探！”
于是姜汜开始怀疑这是个毛利小五郎。
孟庭湘赶紧安抚他：“我也觉得这很奇怪——你怎么找到机会调查他房子的？”
“那还不同意？随便逛逛，借个厕所，就都看到了。”徐向哼哼两声，又低下声音，“好吧，其实还有一个房间没看过。那个房间锁着，我没进去。”
那你就那么确定的下了结论了？
姜汜确定了，这就是个毛利小五郎啊……
这么一想，姜汜顿时就不是很想相信这人嘴里的话了。
孟庭湘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他赶紧问了点别的：比如李先生的下班时间。
问完这些，两个人就赶紧找理由离开了。
临走前徐向还不停的说：“别忘了上报！我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很……”
姜汜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你觉得几分可信？”孟庭湘问。
“五分吧。”姜汜小声说。
孟庭湘点点头，小心的指了指门上的猫眼。姜汜心领神会，两人又往下走了一层，才凑起来商量。
“怎么办？等他回来？”
“你不能派你的鬼朋友先进去看看吗？”
“大白天的哪儿有鬼？”
“你的小航弟弟呢？”
“睡觉了，还没起呢。”
“那就等等？”
“只能等着了……”
于是他俩就蹲在楼道门口等人回来了——说实话，是真的挺傻的……
孟庭湘已经开始后悔了。
为了让自己不显的太蠢，他想了想，拿出了手机，打开了贪吃蛇。
“来一局？”
他俩在这打贪吃蛇的时候，医院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是心态。”黎瑛的病房门口，云镜子跟南来雪说道，“我姑且吧黎居士身上的存在成为‘鬼种’。这颗种子就像伺机而动的病毒，当防御严密的时候，它就隐藏起来；防御有了漏洞，它就会爆发。”
“而心态就是这个防御。”南来雪叹气，“可是种子已经种上了，单纯的防御根本无法拔除吧？”
“但换个角度，但凡要拔除鬼种，都需要好的心态作为配合。”云镜子乐观道，“况且，哪怕是为了黎居士的身体健康，也需要把心态调整好。”
“这倒是。就是……屋里的那个，真的能让黎瑛的心态变好？”南来雪皱眉。
“贫道觉得够呛。”云镜子耿直的回答，“不过总要试一试的嘛！”
南来雪往门缝那凑了凑，没听到声音，遂摇头。
“不行就出动二组吧，唉……”
屋里面是谁？
是沈青。
沈青就坐在黎瑛的病床边上，用一种希冀眼光看着黎瑛。
黎瑛已经换回了常服，仍然是素面仰天。她坐在床沿上，怀里正抱着台宝蓝色的吉他。
吉他上夹着个星空图案的变调夹，整体流畅又帅气。但是黎瑛虽然抱着它，却没有弹什么曲子——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拨动出几个破碎的音符。
“不唱唱歌吗？”沈青小心翼翼的问。
黎瑛摇摇头。
“状态太差了，唱不出来的。”她用轻轻的说，“太难听了。”
“不会的。”沈青急急的反驳，“那，弹弹琴？”
黎瑛还是摇头：“我这个状态，不适合做这些。有它陪着我就很好了，真的谢谢你。”
“为什么丶不适合呢？”沈青却有些执拗，“以前你直播，也有心情不好丶生病的时候，可是你都唱了。这次，为什么不能唱呢？”
“因为尊重。”黎瑛回答，“直播是工作，需要认真对待。但是我现在又不工作，自然要让自己开心为主。”
“可是唱歌会开心的。”沈青还是坚持，“你爱音乐，所以唱唱歌就开心了。”
“……”黎瑛沈默着拨弦，“不会的。再爱音乐，也有迷茫的时候。况且听到自己唱的那么难听，就更糟糕了。”
沈青还想说什么，却被黎瑛打断。
“枕蓝。”她说。枕蓝是沈青的网名，最初他找到黎瑛时说的就是：南珂，你记得我吗，我是枕蓝，是你的听众。
“在！”沈青一惊。
“你是南珂最早的观众。”黎瑛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喜欢南珂吗？”
为什么喜欢南珂？
沈青的神色变得极其柔软：“这个问题的答案，和我的经历有关。你想听听吗？”
黎瑛点点头。
“事情，和我妈妈有关。她是个缉毒警察丶在我挺小的时候，毒丶毒贩找到了我的家。”沈青说，“那时候，我和妹妹正在睡觉。妈妈突然来到我们房间里。”
黎瑛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我被吵醒了，妹妹没有。”沈青慢慢的说，“妈妈让我给妹妹喂了点酒，让她睡得更沈，然后把她藏了起来。藏在箱子里。”
“她的表情……很覆杂。我现在丶还记得很清楚。”沈青低下头，“她看着我们，有歉意和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坚决。”
“然后妈妈带着我来到楼下，打开故事书，开始给我讲故事。”
“讲故事？”黎瑛诧异。
沈青继续说：“她翻着页，像读故事一样说：青青，马上坏蛋就会闯入我们的家了。但你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黎瑛握紧了琴头。
“她还说，青青，现在他们就在外面看着我们。你是男子汉，你要保护妹妹。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记住——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小红不在家，跟着爸爸出门了，知道吗？”
黎瑛抖了抖：“她……为了保护你妹妹……”
沈青摇摇头：“毒贩在外面监视她，但是我们的房间有窗帘。红红那时候，太小了。她会吓到的。”
那时候，他们的母亲必须有所抉择——要么赌一把，把两个都放在上面；要么用已经懂事的沈青掩护更小的沈红。
她选择了后者。
黎瑛点头，不再说话。
“我也很害怕，很害怕。但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自己不怕。”沈青笑了，“他们都以为我忘了，其实我骗了他们，那些事情，我记得可丶可清楚了。”
“然后，就有人，从妈妈背后的窗户翻进来。”沈青继续说，“我……”
“别说细节了。”黎瑛打断他，“这不会让你舒服吧？”
沈青挠挠头：“其实都过去了。”
黎瑛看向沈青，眼神居然有些锐利。
虚拟形象南珂的眼睛漂亮如星空。
黎瑛的眼睛不同于南珂，但是这一刻，却给了沈青相似的感觉。
“让我，讲完吧。”沈青慢慢的说，带了点恳切，“我想，让你知道。”
黎瑛叹了口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