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天师地位低
老晓晓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就是——她并非天师。
不是天师，她就不敢暴露自己隐世家族传人的身份。不是天师，她也没法真的处理任何委托。
她甚至也没法真的让自己成为天师。没有天师长辈在身边，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她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哪怕再聪明，也需要物理上的保护。但是她没有，而且，越没有越不敢暴露……
”其实之前我就知道，你们是可靠的人的了。”女孩抱起膝盖，”我不想瞒着你们的。可是一旦你们知道我不没有封印特殊体质的能力，就不会停留了。”
”但是我确实需要一位天师去帮我查看古墓的情况。不需要深入。，只要大概观测就好。”老晓晓叹气，”或者换到一笔不菲的积分。要是没有这件事，我本来想要带你们来探查一圈，然后就结束这场交易的。”
姜汜挠挠头：”你……”
”我知道我是个骗子！”老晓晓打断他，”耽误燕城大忙人的事情，我也很对不起。但我也没有能赔偿给你的。”
姜汜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非常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没，其实我也不忙……你也没骗我们什么，顶多算知情不报。”姜汜干咳一声，”小……妹妹，你那个封印特殊体质的方法，能卖给我吗？就像之前那个仪式一样，我保证不外传。”
”不行的。”老晓晓摇头，”这是依托于老家血脉才能施展的玄术。外人用不了。”
”那你……”
”我今年十二岁。”老晓晓硬邦邦的说。
”也是啊。”姜汜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了，先去古墓看看吧。”
老晓晓讶异：”你不走吗？”
”山都爬了，还能白跑一趟吗？”姜汜反问，”而且你做不到封印体质的话，我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既然希望已经断绝，那就还不如干点别的，顺便帮帮你。”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的话，我也会帮你的。毕竟只是举手之劳，我又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人。”姜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着对老晓晓伸出手，”走吧，小向导。没有你，我可走不出这座山。”
老晓晓一呆：”你怎么……”
”因为我是个好人嘛。”姜汜爽朗一笑，”走不走？”
老晓晓哼了一声，没有拉那只手，自己爬了起来。
”那就走吧。”
”我难得想说点中二台词……”姜汜委屈的收回了手，”我给你拿着包。”
”不用。”小姑娘轻松扛起大包，”在山上，你不如我灵活。与其帮我负重，你还不如在边上警戒，遇到意外保护好我。”
”现在的小孩都人小鬼大的。正心那个小鬼头肯定和你玩的来。”姜汜嘟哝，”让你自己背包，我会显得像个禽兽……”
”是吗？这么说，你已经禽兽了一路了。”老晓晓淡淡的说。
姜汜：……不要戳人痛处啊！
这时，可乐一路跑来，轻盈的咬住了那个大背包。
”你要帮我吗？”老晓晓迟疑的问。
可乐矜持的点点头。
”给她吧。”司安不知何时站到了姜汜身边，他一边整理衣角一边悠然道，”我家小姑娘可比某个禽兽强多了。”
姜汜：……
有完没完了！他那不是不知道吗！不会爬山又有什么错！
老晓晓于是放手，让可乐叼着背包。整修完毕，他们再次开始走山路。银色的豹鬼咬着大包在山林间跳跃，很是矫健。
姜汜偷偷跟司安说：【先生，我觉得她说谎了。她应该知道让别人用封印术的办法吧。】
司安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你竟也发现了。】
【我又不是傻！】姜汜郁结，【应该是这个术有别的代价吧？或者有其他秘密？】
【嗯，不错，雯雯聪明。】司安敷衍他。
姜汜气的不说话了。
老晓晓还有所保留，但姜汜都决定帮她去看看古墓了，那也不差在现在。
因此他们沈默着走完了最后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古墓前。
这只是一片荒芜的山地，看不出有过洞穴或裂隙。周围拉了一圈警界线，仅仅能起到防护作用。
“就是这儿吗？”姜汜让火焰照的范围更大了一点。
“当时的入口就是这里。”老晓晓把铲子插到了土石里，“但是这里已经塌陷了。应该需要在另一边开洞。”
“那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姜汜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我们答应了你帮忙，但是你想好要做到什么程度了吗？”
“我……”老晓晓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手攥住了铲子把手，纤细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白。
包已经被放回了她身边。司安抱着可乐坐到了不远处的树杈上，懒洋洋的摸着豹子柔顺的皮毛：“你可要想好了。我出现在你面前，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姜汜见她失神，干脆蹲下来打开了大包。
基本上都是不认识的工具，但是姜汜能猜出大概的用途。
他一件件把那些东西掏出来：“这都是下墓用的吧？你这不是都准备好了？”
“只是以防万一。”老晓晓回神，“等等，你先别……”
晚了。
姜汜已经看到她包下面的东西了。
他两眼发直：“小明啊，你这是……随身带了包炸药吗……”
“防身而已！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老晓晓扭过头，“很安全，不会爆炸的。我总要有点自保的手段吧。”
姜汜心说，你这会先把自己炸上天吧。
“那你说，到底想干什么？”姜汜催她，“我能做到的也有限，不能真给你炸山。”
老晓晓妥协了：“不用你下去。你……请你帮我探查下，这下面有没有……有没有……”
“鬼？”姜汜替她说出了这个字。
老晓晓咬着牙点点头。
姜汜了然。小女孩嘴上说着她爹肯定死了鬼也不会有，心里未必真的没有存有幻想。
她应该也是害怕这座坟墓的真相的。
“那我试试。”姜汜离那个装着炸药的包远了点，“你不是测出来这坟墓有多大了吗？跟我说说。”
老晓晓给他比划了个范围，大概有小半座山大。
“这是把山打穿了吗。”姜汜洗了口气，“那就试试吧。”
这么大范围，常规的检测阴气玄术只怕没什么用。
姜汜叫了声：“小航。”
薛航重新出现，把老晓晓吓了一跳。薛航之前没有真的现出身影，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默瘦削少年只是默默点点头。
他脚下久违的出现了大片血泊，不过这次没有化为血丝扬起，而是渗入了土地之中。
老晓晓紧张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期待一个什么结果。
“范围，不够。”过了一会儿，薛航擡起头，有些困扰。
“差很多吗？”姜汜皱眉。
“没法，包围住。”薛航比比划划，“坟墓很大。”
“有察觉到不好的东西吗？”
薛航摇摇头。
姜汜无奈的看向老晓晓：“好像没什么办法。”
“你是用鲜血为力量的厉鬼，是吗。”老晓晓确定了薛航有神智，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那你用我的血。”
边说着，她已经取出了小刀，准备放血。
一大一小哥俩个都被她吓得够呛，身为厉鬼的那个甚至吓得退到了姜汜身后。
“你别啊！我们小航是好孩子，不沾人血的！”姜汜飞快的跑过去夺过了那把危险的刀，“再说你那点血也不管用吧！”
“管用，我所学的玄术里就有这部分。不是直接饮血也不会让鬼怪堕为恶鬼。”老晓晓避开他，开始拆手上的绷带，“正好，我可以把它免费教给你当做报酬。”
一只枯瘦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薛航半边身子还藏在姜汜身后，只伸出一只手，头深深低下，好半天憋出了句话：“不用你。用我哥的。”
姜汜：？？？
怎么回事！他的地位是不是又下降了！
“哥。”见姜汜不答，薛航扯了扯姜汜的衣角。
姜汜一边被弟弟叫哥萌的心颤一边因为这件事的内情感到心痛……
“我来。这是我的事。”老晓晓却非常坚定。
两人一鬼开始在这点小事上拉拉扯扯，司安坐树上看他们闹腾，边感叹年轻真好真有活力边可惜没有瓜子磕。
唉，死了就是不方便。
终于看够了热闹，他闲闲开口：“还没想好求我什么呢？”
老晓晓这才想起来还有尊大佬。
她转过身，猛的对上了那双高高在上的异色凤眼。
司安含笑看着她，好像什么都看透了，只等着她开口。
一时之间，福至心灵。
老晓晓终于抓住了那个答案。
探查什么真相，报什么仇。那都不是真正的想法，这双眼睛看透了她的内心，他早就知道，她一直想要的是什么了。
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请您——帮我，把我爹找回来！”
“尸体也好，契鬼也好，遗物也行……哪怕一片衣服……只要是他留下的！”女孩咬牙，“请您把我爹找回来！”
“没了？”司安靠在树上，继续用手指梳着豹子皮毛，纯黑的衣摆垂下，透着隐隐的暗纹。
“没了……”
“也好。”司安拍拍可乐让她离开，自己突兀的出现在姜汜身边，拍了拍小天师的肩，“好了雯雯，干活去。”
“到头来还是我干活。”姜汜呲牙，“请先生吩咐！”
“拿出你的起爆符，炸开一条通道。咱们进去。”司安说。
“还真要炸啊。”姜汜啧了声，从包里掏出了……整整一摞起爆符。
这次换老晓晓目瞪口呆了。
“你随身带这么多起爆符干什么？”
“防身。”姜汜理直气壮的说，“男孩子在外面也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