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天师问野神
虽然没有直接找到正主，但姜汜也算是有了收获。
按照吴老板的说法，监控消失，大部分人失忆，似乎很对得上“隐匿”这个词。
把某件事情彻底从人间剥离藏起来，从此不为人知。
也就是说，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某位天师出手，用玄术造成了这个效果。
姜汜给朋友们发了消息询问有没有知道类似玄术的，自己则和吴老板约了见面，收拾好残局就出发了。
吴老板家离得有点远，姜汜阔绰的打了个车，路上回了回朋友们消息。
只有老晓晓提供了有价值的消息。
她说，虽然没听说过能做到类似结果的玄术，但是这种施展范围很大丶直接隔空影响现实层面的术，绝对不是普通的术。
大概率，这会是仪式的结果，而且是正式的请神仪式才会有的力量。
姜汜只用过福神的请神仪式，效果是彻底遗忘自己生命中“不幸”，获得幸福的生活。
而那些不幸的记忆，则是福神收取的祭品。
小福的力量确实是记忆层面的，以此类推，这次的事情莫非也是有位野神，能力是“隐匿”？
姜汜爽快的打过去一笔积分，请老晓晓仔细讲解请神仪式的常识。
老晓晓很快发来了文档。老氏本就是以仪式为主，能捡到一本老晓晓百科真是太好运了。
请神仪式，顾名思义，是向野神奉上祭品，从而借助野神力量的仪式。
所谓的“野神”，其实就是接受过供奉丶有了独特力量的鬼怪。
有“心”的鬼是鬼王，有自己的独特能力。而如果不是鬼王的鬼受了人间香火，它也能孕育出一份类似权能的力量。
鬼王有心，就不会消散。而野神也有着类似鬼王之心的东西。
那就是“神名”。
平时人们也会向自己的先人或者先烈敬香，显然不是每个有子女供奉的鬼都能成为野神。
鬼是否成为野神，是有一个门槛的。而神名就是那个门槛。
就像人们常说的“南无观世音菩萨”丶“太乙救苦天尊”等。
当受供奉的鬼拥有的神名彻底取代了它作为“人”时的名字，它就不再是普通的鬼，而是化身成了野神。
神名也赋予了野神特殊的能力。只要野神的神名不被遗忘，仍有信徒念诵，野神就不会消散。
姜汜不知道小福的全名是什么，但是他隐隐知道，小福的状态其实很特殊。
他本身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只是接受了作为野神的鬼王的残馀丶也就鬼王之心——影子，从此化为影子的躯体。
活人融合了鬼王的心，成为了另类的鬼王。
不过影子自己的理智几乎磨灭，男孩反而成为了主体，拥有的也是影子的力量。
要说的话，小福作为鬼王，他的“心”其实就是影子，能力就是“驱使影子”。
而记忆相关的关于野神权能的能力，都是影子的能力。
影子曾经是鬼王也是野神，但还是沦落到意志泯灭仅剩一颗“心”的状态，估计也没什么信徒了。
那探寻如今小福的神名也没有意义。
小福这种奇妙的状态显然是个例，大部分野神都没有这么覆杂。
甚至它们自己的力量也不怎么强。
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其实是供奉这位野神的信徒。
如果这位信徒掌握完整的请神仪式，那么他可以把野神所拥有的权能放大许多倍。
只不过一般人都用不出这类仪式，因为，除了完整的仪式传承之外，这种大规模的借力需要是野神认可的。
也就是说，只有信徒里扮演“祭祀”角色的人，才有资格用出这类仪式。
这与其说是玄术，不如说是“神术”了。
老晓晓告诉姜汜，假如他所说的情况真的是由哪个天师的玄术造成的，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有一位普通的野神出世，它的祭司又很擅长仪式，完成了这件事。
要么，这位野神本身一定非常强大，强大到随便哪个天师借力，都能施展出这么强的力量。
也就是说，要么天师强，要么野神强。
当然也可以双方都强，但是老晓晓认为当今的人间，只怕找不出这样的组合。
她倾向于是第一种，因为强大的天师甚至可以从头培养一位野神，这种野神虽然弱，但是天师照旧可以把它的权能发挥出来。
至于第二种，和“隐匿”有关的强大野神，她是没听说过。
姜汜只能希望她的判断是真的……
收起手机，姜汜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思考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出租车司机大概是看他忙完了，擡手打开了电台。
“……近日地震频发，多地发生山体坍塌……”
“唉，世道真是不安稳。”司机大叔感叹道，“这都几次了？还好咱们燕城平平稳稳，是个风水宝地。”
姜汜心里一动，被吸引了注意力：“地震了？我没怎么听说，在哪啊？”
“你是燕大的学生吧？现在的学生都不爱看新闻。”大叔摇摇头，“好几个地方都地震了，不过都挺偏的，南边西边那些地方。”
“严重吗？”
“那倒是不厉害，地震的都是山里，主要是山塌了吧。”大叔说，“有事早大规模报道了，这次我看上面没怎么重视。唉，这些当官的就是……”
大叔还在叨叨，而姜汜默默拿出手机来搜了搜。
结果不出他所料，那些地震丶山体滑坡的新闻都处于一种淡化状态，官媒的态度类似“只是告诉你，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找到最初一起事故，果不其然，是在桂省白平区……
时间也能对得上，正好是他和老晓晓爬山那天晚上。
所以这些动静，果然是司安先生在拆坟吧！
鬼王出行，反封处肯定也知道点什么，做了相应的配合，媒体才会刻意淡化这件事。
除了跳过了姜汜之外，好像没什么问题。
姜汜默默往下翻，发现最近一场地震是在辰国最西边，时间则是昨天夜晚。
先生跑的还挺远，难怪这几天契约都没什么动静。
天师与契鬼的契约自然也是有极限的，比如一人一鬼分别在人间和深界的时候，契约就会被屏蔽。距离也是影响契约交流的很大因素，所以契鬼一般不会离天师太远。
姜汜和司先生的契约更独特一点，连接也更加深刻。
但即使是这种独特的契约，也没法对抗大半个辰国的土地。
所以这段时间，司安先生是真的杳无音信。
姜汜不担心他，倒是担心这一路上有没有不长眼的人或鬼被司先生捏死。
唉，不知道先生扫掉这几座坟里有没有九虚冢，他不会把别人的坟给毁了的……吧？
姜汜忧心忡忡的摇摇头，把事情记在心里，准备之后尝尝关注司先生动向。
这时，茶园终于到了。
姜汜付钱下车，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茶园并不是一座花园，而是一整座山。山上是密密麻麻的绿色，一棵棵矮矮的茶树排成排，远看上去心旷神怡。
这里位于燕城北部，几乎已经不属于燕城了。还好燕大也靠北，不然姜汜来一趟还真挺费事。
吴老板就住在山脚下的农家小院里，很有农家乐的感觉。这里当然不只有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应该是个发展旅游业的小城镇。
吴老板正站在院门口迎接姜汜。
这位老板眉目清正，身材瘦削，身穿有些古朴的长衫，四五十岁的人，很是儒雅。
他眉宇间带了点愁，还是带着笑迎接了姜汜。
“可是姜小先生？果然英雄出少年。”
姜汜和他问好，然后跟着他进了小院。小院装修的古色古香，很是典雅，带着古韵。
吴老板在之前已经沏好了茶。
两人在茶桌两侧落座，吴老板把茶推给姜汜：“小先生尝尝，自家山上的茶。”
姜汜接住茶杯，开门见山道：“客套就免了，直接说正事吧。吴老板之前说的，我已经了解了，也有了大致的想法。我想先问问，您希望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能有什么结果？”吴老板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
姜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措辞不当：“不好意思，就是您来找我，其实是想干什么呢？”
“先想办法见到我的女儿。”吴老板松了口气，“然后弄清楚她最近遇到了什么。如果是不好的事，那么姜小先生能帮她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姜汜点点头：“没问题。那我确定几点，这段时间，你和女儿有联系吗？”
“有，文字，语音，都有。”吴老板很确定的说，“我能确定那就是我的女儿，她虽然在回避一些事情，但是绝对不是被谁顶替了。这是我作为父亲的直觉。”
姜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能通过一些技术锁定她现在的位置吗？”
“瞒不过姜小先生。”吴老板苦笑，“也对，毕竟我连私家侦探都找了。只是ip的定位显示明显是错误的，应该是被干扰了。”
“错误的？”
“黑客追着她的信息跑了一圈，突破许多层层虚假的跳板后，发现最终地点是北极。”
那确实是不太可能……
“那下一个问题，你能完整的回忆起您的前妻和女儿的各种信息吗？”
“这个……”吴老板又楞了，“我认为我的记忆是完整的，但是忘了我也不知道啊。”
毕竟人类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忘了什么的。
“可以了，我需要你把你所知额关于她们的信息都告诉我。”姜汜边说边打开包，“然后，我需要取一些您的头发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