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后，惊鸿瞥
看来这房间里池子周围围了一圈人，却没有一个是管事的。
女员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示意姜汜跟着她离开。这里只有通着男女更衣室的门，姜汜也没换衣服，只是原路出去，果然看到女员工在等着他了。
姜汜老实跟在她身后出了那扇金属门，然后吃了一惊。
外面不再是一片空荡荡的金属框架，而是多了许多房间和隔断，当真成了个巨大的厂房。
但是姜汜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姜汜低着头偷眼去看，发现和自己那间水池屋一样，都是些半掩的无门锁的金属门。
更重要的是，姜汜在尽头看到了楼梯！
看来这就是正常的黑楼内部了，他今天这个经历果然出问题了。
不过女员工只是带他去了靠近楼梯的一扇门前，指了指示意他进去。她自己则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等在了门口。
这扇门也是没关上的门，姜汜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奇异的是，这间办公室的周围有重重的白色帷幕落了来，没有露出墙面。
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唯一的桌子后面，他身上也穿着白衣，只是和姜汜他们的不是一个款式。
不过，姜汜眼尖的看到，他的白衣下面，是黑色的裤子。
嗯……这个是污染吗，还是只是普通的衣服？
见姜汜进门，男人擡起头来，看着姜汜问：“你是？”
姜汜擡起袖子，实话实说：“我是今天来的新员工，做的不熟练，袖子弄脏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就请同事带我来找您了。”
“你就是新员工。”主管缓缓重覆，看起来有些疑惑，“你……这是在哪间工作室？”
姜汜楞了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昨天打电话给钱先生，他让我今晚过来。”姜汜决定甩锅，“我进来以后没有见到任何人，就是走了段路，最后看到了一间白色的房子，里面有一份规则。我看完以后离开就到了那间工作室门口，里面正好有我的衣服，我就去工作了。”
主管看着他，沈默良久。姜汜看着他的神色从疑惑变得惊讶，然后又生出了些畏惧的意思。
“原来是钱先生亲自……”他低语了一句，又恢覆了正常。
主管清清嗓子，重新摆出严肃的神情，对姜汜说道：“是我们的工作出了疏漏。这样，有些东西还没有还没有安排好，你今天先回去等通知，改天再来，我会安排人给你培训。”
“具体是哪天？”姜汜连忙问，他也不想把事情拖太久，“最近就要体检了，我害怕影响了培训和上工。”
主管想了想道：“上工不急，这样，你明天就来培训吧。正式上工等体检后再说。”
姜汜点点头，又问：“那我的衣服……”
主管低头从抽屉里抽出个红色的牌子交给姜汜：“你放回原地，挂上这个牌子。具体的事情培训时有人会告诉你。”
姜汜接过牌子，只觉得这个主管对他的态度有些过于和气了。
虽然对黑楼以及这个房间的帷幕感到好奇，但是现在显然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里打探的下去。
“主管，您贵姓？我怎么联系您？”
主管居然给了他一张名片：“我带你出去，你正好认认路。规则记下了？”
姜汜低头看看名片，这位主管名叫梁靖。
“记住了，梁主管。”
“那你这次正好认认路。”主管站起身来，走在前面准备推门离开。
好机会！
姜汜没有多思考，跟着出门的时候，手状似无意的甩了下，实则飞快的在门边的帷幕上一勾！
帷幕还挺重的，但是姜汜用力不小，因此还是带动了它。摆动的帷幕轻轻扬起，露出来条缝隙——
仅仅是惊鸿一瞥。
他看到了被帷幕遮挡的墙。
那墙壁上满是覆杂的花纹，白底彩绘，层层叠叠。
虽然只看到一点，但是姜汜发现，这似乎是某个巨大整体的一部分。
并不是说散落的描绘着一幅画面的情景图，也不像是无意义的花纹。这更像是某个个体里的一部分，类似画像中的一块拼图。
姜汜无从推测其整体，也没能看的更仔细。帷幕的扬起只是瞬间，转瞬又落了回来，只馀轻轻的摆动。
正巧这时梁总管警觉的回过头，却只看到仿佛是被风吹动的帷幕，以及安静低着头跟着的姜汜。
他没有多想，照常走出去，和等在门口的女员工说了几句，然后让姜汜跟着她回去换衣服。
而姜汜松了口气，开始猜测帷幕后图案的整体。
按照其规模猜测，感觉这四面墙加起来应该是一个整体，而不是四个。那么主体就应该在正对着门那个部位……
但是四面墙连起来的形状是一副长画卷，什么东西是这种细长的体型？
总不能是画了条龙，且不说西原城和龙应该扯不上关系；就说姜汜看那一眼，他觉得那更像是某种衣物的边角。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姜汜倾向于墙上画的是某个人，或者几个人？
看来以后要想办法把梁总管骗出去，再来探查这里了。
姜汜在心里思考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却也没忘记跟女员工套话。
回到那间房间，在进更衣室前，姜汜问女人：“姐姐，你之前说，早就知道有人来了，是吗？谁和你说的啊？”
女员工态度很随意的回答：“通知。”
“手机上的通知？什么时候？”姜汜赶紧问，还给自己补充了理由，“我之前都不确定能不能面试上。”
“今天晚上来上班的时候，衣柜门口贴的通知。”女员工的回答大大出乎了姜汜预料，“毕竟多出来一套衣服。现在倒是不见了，被收走了吧。”
姜汜谢过她，转去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按照梁总管所说把它和牌子一起挂了起来。
这套衣服居然是在他还没到的时候就出现了，姜汜还以为是他出门后选择进入哪里，哪里就给他生成一套衣服呢……
唉，看来西原城也不至于这么脱离现实。
姜汜出门后重新低下头，走到了楼梯口。梁总管正在等他，见他没问题了，转身就上了楼梯。
姜汜跟着他走时发现，他居然没有垂着头。
这楼梯口居然是上行的，走了几步后姜汜才意识到，这里居然是地下。
毕竟他们离开的话，不可能上楼梯，也就是说上面才是一楼。
然而上楼后姜汜才发现楼梯只有这一层，连接着这两层楼。没有再往下的姜汜可以理解，但是按照从外面的规格，应该还有不止一层楼吧？
上了楼梯以后，是一道黑色的门。梁总管推开铁门，外面是一条窄窄的走廊，走廊两侧全都是一扇扇关着的铁门。
而他们这扇铁门正对着另一扇门，应该就是出口。梁总管带着他往外走，最后推开了出口旁边的铁门。
姜汜偷偷探头，发现里面坐着之前给他画“赦”字符的女人。她身上穿的是蓝衣。
梁总管敲敲蓝衣女人面前的桌子，女人也没说什么，看了眼姜汜，起身绕到外面打开了门口的铁门。
姜汜不知道他俩打什么哑谜，他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出门了。梁总管和女人都没有离开楼道，姜汜出去后，她哐的关上了门。
姜汜站在黑楼外面，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夜晚。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了凌晨。看来那条路，他走的时间可真不短。
不想浪费时间，好像又无处可去。姜汜干脆就在这门口等车，决定今晚一定要坐着公交车去别处探索。
边等边思考今天的经历。
梁总管那会说了一句，“钱先生亲自……”
亲自干什么，亲自送来的？亲自面试的？
既然小张能给他钱先生的联系方式，就说明这位就是负责招新这类工作的，不然小张也不会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么，梁主管的惊讶，肯定就不是因为“钱先生亲自招的人”。
钱先生显然对他做了一些……不会对其他人做的事。梁总管咽下去的后半句话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汜从中获得的信息。
他今天独特的经历是因为钱先生插手，只是不知道是在他走那条路之前还是之后。
但目前事实是，钱先生显然亲自安排了他，还提前在小张工作的地方加了套衣服，下了通知。
就是对姜汜本人的安排干的不太好，还是姜汜自己去找了总管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个钱先生的注意是好是坏？
姜汜还挺想见见这一位的。
他非常叛逆的擡起头来，看着沈沈的夜空，轻声问：“你知道钱先生吗？”
他本以为又是一场沈默，却没想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姜汜再次被一种强大的压力压在原地，感受着来自云层之后的注视。
不过这次他不紧张了，毕竟算是有备而来，而且“西原城主”的态度一直很好。
现在她出现，姜汜还挺高兴，顺便多套点东西。
只听缥缈的女声轻轻道：“不要再探究了。”
“看来你认识。”姜汜假装听不懂这句话，他抓住机会，“他留下信息，让我保护一个人。是你吗？”
西原城主仍然不答话。如果不是那种压力仍然在身上，姜汜都以为她再次离开了。
最终，姜汜得到了一声叹息。
“唉……随便你吧。但是，不要再这样找我了……”
“为什么？”姜汜追问。
“你要把我吵醒了。”她的声音有些无奈，“不要把我吵醒……”
补请假那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