臤爵揉了揉鼻子走上前,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容,似乎是想起什么,他顿时皱起眉,“你们不是我父亲身边的人吗?!”
“少,少主……”一人喘了声气,被克尔戚斯扶着靠在杂物堆旁,他正了正下巴,有些费力。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满身是伤的出现在这里?”臤爵似乎察觉到了不好的事。
受伤的男人看了眼他身后的银獴,一时有些沉默。
“说话!”臤爵用力踹了下旁边的杂物,一脸烦躁。
似乎是应验了他此刻心中猜测一般,下一秒,臤爵就听到了那人回,“是德明亚里先生,你的父亲派我们来的。”
“我们的任务,是要暗杀黎舒昭……那个迷惑了少主心智的外国女人。”
操。
果然!
臤爵已经隐隐猜到了,如今得到证实后,心里愈发地烦躁,他抓了抓头发,“所以你们成功了?她现在怎么样?!”
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对他喜欢的女人赶尽杀绝!再怎么样,父亲直接下达暗杀命令,也太过分了吧?
他完全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心情!
银獴眸光也隐晦,这会拉了臤爵一把,“少主先别急,等他说完吧。”
臤爵深吸一口气,甩开他,望向那人,“你继续说!”
男人脸色依旧是苍白虚弱的,他抿了抿唇,道:“我们失败了。”
听到这话,臤爵反而松了一口气。
银獴问,“他们人呢?”
“其实在你们来的不久前,那些人还在,现在大概已经离开了。”
臤爵当即道,“什么?!那我们岂不是正好错过了!”他咬了咬牙,“走,银獴,我们立刻去追。”
银獴耸肩,“少主稍等,先问清楚一些事再去追也不迟,毕竟那些人可是打败了你父亲的手下,想必应该也是有手段的,我们不可贸然行动,等人手到齐了再去追也不迟。放心,我们人力财力都充足,况且这可是我们的地盘,还怕找不到区区几个外来人?”
臤爵闻言觉得在理,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银獴蹲下身,望向受伤那人,“说出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些人的信息。”
“我只知他们中共有五人,其中一人已身中数枪生死未明,一个黎舒昭,两个身手了得枪法一流的陌生男人,最后还有一个浅褐发女人。”
本来,他们任务应该是会成功的,结果最后居然杀出了两个男人来!当时若不是那两人,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银獴把玩着手枪,若有所思。
大概又盘问了一些细节,臤爵就吵着要去追人,率先出了外面。
银獴却给旁边的克尔戚斯使了个眼色,克尔戚斯微顿,当即会意,目光落在那受伤的两人身上。
直觉让他们瞬间警惕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处理干净点。”银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将手懒懒插兜里,转身出了外面。
克尔戚斯颔首,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外面
银獴站在山头上,眺望远方。
臤爵没什么耐心,“还等什么?银獴,你别总想着给我拖延时间,立刻去找小猫咪啊!”
银獴却不语,眼底意味深长。
那些人……他可比臤爵更想找到呢。
臤爵见他居然无视自己,当即走了过去,一把搭在他肩上,“我在跟你说话呢!银……”
砰。
回应他的,是银獴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直接打在他身上。
臤爵震惊地瞪大双眸,半跪在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居然……”
银獴也缓缓蹲下身,“少主啊。”
“很疼吧?”
他抬手,用枪指着臤爵脑袋。
臤爵僵着身子,微微喘息,完全没敢动。
银獴却笑,像猫逗耗子似的,迟迟没有扣动扳机,似乎在一点一点击穿对方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
“少主怕了?”
“……”臤爵这一刻才发现,银獴不仅是给人的感觉诡异,他是真的邪恶,没有一丝人性的恶。
他就像是掌握着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魔鬼一般,在肆意地玩弄人命。
“你居然,连我都想杀?!银獴……你当真不怕我父亲找你算账?”
“不,杀了少主的可不是我们。”银獴这时却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微微一笑。
臤爵总觉得他那个笑莫名渗人。
他手掌费力撑着地面,虚弱地仰起头,“你什么意思?”
纵然不可一世,这会,这位娇生惯养的傻白甜大少也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少主,这地方,风景挺好的吧。”银獴轻笑,“那就把这里当做你最后的归宿,如何?”
臤爵深呼吸,没忍住破口大骂,“银獴你这条养不熟的恶狗!老子真是小看你了!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在出发前,你个狗东西为什么没有让大部队跟着一起过来了,你让他们稍后再跟上,只是不想惹人注意,而在他们来到前趁机杀了我,然后,嫁祸给黎舒昭他们那些人吧?!你当真是好算计啊!”
银獴似笑非笑,“看来,少主还没傻到一无所知。”
“银獴,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因为……”银獴凑在他耳边,低声,分明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出渗人的冷意,“我记仇啊。”
“所以安心去死吧,我尊贵的少主。”悬崖边,他用力将男人推下了山头。
中枪受伤的臤爵,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
这时,克尔戚斯也已经走过来,他看了眼望不到头的山底,沉默了片刻,望向银獴,道:“其实,也没必要将臤爵赶尽杀绝吧?毕竟这个人身世确实摆在那儿,若是被查出来,会对我们很不利的。”
“不会被查出。”银獴将手套脱下,点了根烟含嘴里,眸光闪烁不明,“杀了臤爵的人,是黎舒昭他们。德明亚里会去找那些人复仇,而且……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克尔戚斯打量了他好片刻,神色隐晦,有些复杂问,“獴,你是不是跟那些人有什么恩怨?”他虽然知道银獴睚眦必报,但那些外来人,何时招惹到他的?
银獴呼出一口烟,雾气隐约朦胧了他那张阴柔的脸,男人神色晦暗不明,唇边似笑非笑,此刻并未回他,只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