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怀刑把她带到了上次她待的医院,直到医生给她检查,她还一直掐着嗓子在喊痛。
宋斩秋和医生面面相觑,她想了个办法把他支走:“那个,我衣服湿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件干的换一下……”
戚怀刑朝门口的人吩咐了一声,继续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宋斩秋背对着他,面对着医生。戚怀刑怎么都不肯走,她就只能朝医生挤眉弄眼一番。
“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也疼。”
医生推了推眼睛,带上一种不应如此的表情,一抬头,看见她的患者正对他柳眉倒竖。
医生:……
他掩饰般地轻轻咳嗽一下,边写病例边说:“她这伤开点外敷的药……”
“哎呦,疼死我了……”宋斩秋挪了挪,刻意打断医生的话。
“开点外敷的药可能还不够,你让她留院观察几天吧。”医生心领神会地写下单子交给戚怀刑,男人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冷而尖锐的目光让医生手一抖。
戚怀刑当然不笨,他收下单子,望向一旁一直努力出演病号的宋斩秋:“行,那我带她去病房。”
宋斩秋生怕医生被他吓得改口,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的出行!就靠你了!”说罢张开双臂,等着男人给她抱起来。
虽然如此生硬做作的演技连医生都能看破,但戚怀刑还是迫不得已将她抱起来,往病房走去。
“又住进医院了。”戚怀刑抱着她走得很慢,仿佛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反悔,戳穿她的小把戏。
宋斩秋抬头,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巴,胡子刮得很干净,摸上去都不扎手。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上手了。
抱着她的人顿了顿,心底哀叹一声自己的心软,还是抱着她进了病房。
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安排,这间病房和上一间截然不同。
宋斩秋四处打量了一下,窗户小了很多,但勉强能让她钻进钻出,戚怀刑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把她放在床上之后拉上了窗帘,室内一片昏暗。
“这几天我会陪着你。”
戚怀刑高大的身影逆着光挡在她眼前,抱着手臂,但神色没有从前冷漠:“你的婚约我会帮你解决掉。”
自从那天他“想明白了”,就变成了更极端的一个人。
他不忍心伤害她,就除掉那些招惹她的人。
宋斩秋扶着腰靠在床上,“嘿嘿”一笑。
是夜。
戚怀刑简直和看守犯人一样看着她,夜里宋斩秋躺在病床上,坚持着不睡着。
她在想怎么利用好自己的病,戚怀刑靠在沙发上,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宋斩秋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祈祷陆杰生早点惹出点事把他支走。
她就这么熬到了下半夜,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耳尖的她听见病房的门被人亲亲推开。
戚怀刑的下属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戚怀刑深呼吸,长叹一口气。他在黑暗里遥遥望了一眼宋斩秋,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好像睡熟了。
他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拿去旁边的外套走了出去。
宋斩秋听见他关门的声音,等了十几分钟才敢睁开眼。
戚怀刑出去了,她脚尖点地下床,跑到窗户边一开窗,才发现她居然在三层。
这怎么跑,门口有戚怀刑的手下看管,她绝对闯不出去。
三层楼高,墙上除了窗檐没有任何落脚点,她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爬下去的难度太大了。
宋斩秋左右查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可以当作绳索的东西,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门口传来闷闷的重物倒地的声响。
门上的小窗被戚怀刑封得死死的,她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见门锁松动几下,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宋小姐,请和我们走吧。”
门外一伙人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门口的几个护卫被他们砸晕软软倒在地上。
宋斩秋看着来人,放在背后的手扒住窗户:“你们是谁?”
为首的黑衣男子让旁人都退了出去:“是陆二少爷让我们来的,宋小姐快走吧,不然他来了就走不了了!”
宋斩秋果然没猜错,陆杰生闹事的本领果然挺大的。
她跟着他走了出去,门外的几个守卫被偷袭,都晕倒在地上。
这样也好,说明不是她主动出逃,是有人把她绑走了。
宋斩秋披上衣服上了他们的车。
“系统,戚怀刑在哪里?”
“在明海码头。”
离这里很远,宋斩秋放心了。
……
陆杰生没把她带回陆家,他让人把她送去自己的别墅,宋斩秋看着被锁上的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从狼窝跳进另一个虎穴了。”
宋斩秋坐在沙发上,又调取了一次戚怀刑的位置。
“宿主,戚怀刑在往医院方向移动。”
她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瘫在沙发上睡着了。
……
凌晨,深蓝的天空灰蒙蒙。
戚怀刑眼下阴翳深重,他走在医院楼梯上,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门口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病房的门开着。
戚怀刑扫过这群人,再抬眼,那些疲惫和倦怠通通消失,取之而来的是暴虐和疯狂。
宋斩秋又不见了。
这次明显不是她主动跑的,是有人把她掳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戚怀刑更暴躁了,他居然让人把她从自己眼皮底下抢走了。
戚怀刑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手套,一边戴一边走了出去。
他就该早点把他那手段下作的大哥给除掉。
晚上下属来传话,说是明海码头那批军用电报机被雨淋了,那批防水篷布被人做了手脚,他作为负责的军官必须要亲自去处理。
戚怀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手脚,他这个好弟弟真是疯了,没有急着找他麻烦,他倒是急着骑在他头上了。
连军用物资都敢动,他有的是理由弄他。
从前戚怀刑看在陆三爷的面子上不对手足下手,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
被“掳走”的宋斩秋正躺在沙发上睡得真正香。
陆杰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盖着自己的衣服,窝在沙发上,呼吸小小起伏。
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吵醒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喝。
宋斩秋一醒来就看见他似有深仇大恨一样盯着他。
“你好。”她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