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只是范横独自一人盖着大红喜被,着实有些不自在,像是时刻在提醒他,他是被媳妇狠心抛下,独守空闺的可怜男人。
说不出的不寂寞,他翻来覆去后,到半夜才睡着。
早上大约10点钟,薛兮若睡醒了,洗漱后,换好了干净的衣服下楼。
她睡得好,精神头十足。
走在台阶上下楼,她看到范横坐在面对她方向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揉着太阳穴,眉眼低垂,另一手再在打电话,像是非常忙碌。
薛兮若下楼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香浓的咖啡味。
她鼻子尖,顺着气味闻着,她看到是范横面前茶几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香浓的咖啡。
薛兮若挪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长条沙发上,吞着口水,羡慕的眼神望过去。
范横察觉到那双灼热的眼神,只是冷冰冰的扫了她一眼,原本揉着太阳穴的手指放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优雅气质的喝了一口。
薛兮若看着,觉得他的咖啡很好喝。她便立刻起身,去厨房内找,看他是不是磨了2杯咖啡。
只是厨房内干净异常,什么都没有。
门外走进来两人,曾文提着一套干净的礼包,后面跟着一位中年阿姨。
薛兮若打眼看去,感觉曾文提着的像是床上用的被罩四件套。
范横放下手机,指了方向。阿姨顺着他指的方向,被曾文带上楼去。
薛兮若走出来,疑惑的问范横:“他们怎么上楼了?”
范横一手拿着勺子,悠闲的搅动咖啡杯里的液体,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喜欢红色的床具,正叫曾文带人上去换下来。”
薛兮若靠着沙发背站立,惊得眼睛瞪大:“什么!红色的多喜庆啊,你不要的话,淘汰下来给我盖。我还没盖过红色的被子呢。”
话音落,薛兮若冲上楼梯,一路冲进范横的卧室,把正拆包装的阿姨叫了出去。把站在房门口的曾文也赶下了楼。
曾文把楼上的情况跟范横说了一遍。
范横放下咖啡杯,挺拔的身影朝楼上走去。
走到房门口,他看到房间内,薛兮若正用肩膀费力的扛着又长又大的喜被,行为举止怪异。
“你在干什么?”他声音清冷。
薛兮若头发被宽大的被子弄得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一般。听到范横的声音,她放下被子,谄媚地求道:“范横,你把这套红色喜被送给我盖吧,我最近运势差,听说盖红色的能冲喜。”
范横居远远地打量她,反问:“你喜欢?”视线示意她身后的红色床具。
薛兮若认真地点头:“我真喜欢,这套红色的被子对我很重要。”
范横背靠在门旁,平静地说:“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今晚搬过来住,这套床具就是你的了。”
薛兮若惊喜之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疑惑地说:“我睡这里,那你睡次卧?这不好吧,怎么能让你搬走呢,还是我把被子搬到我房间吧。”
说着,她又开始拖拽被子。
范横冷淡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谁说我要搬,你睡这里,我也睡这里。”
“啊?”薛兮若惊得大呼,陡然转身,震惊又转而变得惊恐,他是在盛情的邀请她来跟他同床睡觉?
她手指在自己和范横之间来回指,张口结舌道:“你,我,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
范横五官分明,眉目俊朗平静,看着一脸无害。
薛兮若消化了会儿,才组织好语言:“你你你,你说把被子送给我,就是这么给我的?”
范横不置可否,薄唇微动:“你也可以不采纳我的意见,那位阿姨还在楼下,我叫她上来换。”
见他直起身子,像是要走,薛兮若一咬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谨慎的问:“我跟你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我能放心吗,你不会对我乱来吧?”
范横只是轻描淡写:“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们之间发生什么,都合情合理。”
他的话,让薛兮若身体打了好几个寒战,她要是来他的房间住,那她是没办法全身而退。迟早迟晚,都要出事!
“那我不要了。”薛兮若狠心放下那套红色喜被,理着头发,在范横的注视下,向门口走过去。
经过他身边,她的腰间忽然横过来一只手臂,整个人像是失衡一般,扑进了范横结实的怀中。
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轻薄的布料,交替传导着双方肌肤的炙热。
薛兮若脸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想到两人暧昧的处境,她挣扎了下。
范横一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另一手禁锢她的肩膀,不让她挣脱开。
薛兮若紧张又气恼,仰着脸怒视他:“你干什么,我说我不要了,可以吗?”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范横只是平静的低眸凝视着他,“不要的话,你不会后悔?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薛兮若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波动,这样全是红色的被子床单,她还没睡过呢,况且她还是刚结婚的新娘子,不能没睡过喜被啊。越想,她的内心越挣扎。
范横见她不回话,他又把薛兮若推开,退一步,声音低了些:“算了,我不为难你,既然你不愿意,我去叫人把这里换掉。”
他脚下转动,作势欲离开。
“别走,我答应你。”薛兮若顾不上那么多,立刻抓住他的手。
范横停顿脚步,低头俯视着她,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
在他停下后,薛兮若扬起脸说:“我希望你保证,就算我们睡在一起,盖一张被子,你也不能碰我!”
范横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只要你不碰我,我就不会。”
薛兮若立刻松开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嘲讽一句:“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我怎么可能会碰你,我又不是色狼。”
范横嘴角微挑:“希望如此。不过马上天气降温,我怕你半夜冷,会往我怀里钻。”
两人君子协定后,一前一后下楼梯。
曾文与那位家政阿姨坐在沙发上等待。
薛兮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笑着对家政说:“阿姨,辛苦你了,楼上的被子暂时不用换。”
范横站在薛兮若身边,对曾文说:“你们先回去。”
那两位离开后。
房间内只剩下薛兮若和范横,范横又坐回单人沙发上,姿态气质的喝着那杯咖啡。
薛兮若坐过去,吞着口水,谄媚的说:“范哥哥,你的咖啡闻着好香啊。”
范哥哥?范横蹙了下眉,擡眸盯着她:“不仅闻着香,喝着也不错。”好看的薄唇抿了下。
薛兮若看得两眼放光:“范哥哥,那还有吗,我也想喝。”
范横嘴角上扬:“只有这一杯,曾文送来的。”他把手里的咖啡递向她:“我已经喝过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这半杯送给你喝。”
薛兮若摇头拒绝:“你喝过的,我才不要呢。”她屁股往后挪了挪,远离范横,纵使她想喝,如果是他喝剩下的,那她瞬间便失去了兴趣。
她双手摸着肚子,嚎叫:“中午吃什么,好饿啊。”
范横又抿了口咖啡,说:“那你还不去做饭。”
薛兮若震惊,反驳一句:“怎么不是你做饭?”
两人对谁做饭这事,都不妥协。
最后,范横说:“那出去吃。”
薛兮若赞同:“这主意不错。”
当晚,薛兮若怀着忐忑又喜悦的心情,入住了范横的主卧。
忐忑是因为,她居然要跟范横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安慰自己,还好他的床大,能睡下好几个她,所以即便她跟范横睡在一张床上,但中间相隔较远,几乎没靠在一块儿。
让她惊喜的是,她终于体会到了做新娘的感觉,盖上了这张红色喜被。
睡在一起,有个不好之处就是,薛兮若大气不敢出,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的床伴吵醒。
黑夜里,彼此的呼吸异常清晰。
薛兮若紧张的睡不着,她背对着范横,侧耳听见背后的他,呼吸均匀,非常安分。
清晨,窗外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薛兮若被吵得往被窝里钻了钻,找到一个温暖舒适的位置。只是……她动了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双手仿佛正搂着一具硕实的身体,她的腿也翘在那具身体上。
她迷迷糊糊想起自己不会抱着玩具睡觉,那她怀里抱的是什么!
猛地,薛兮若惊恐的睁大眼睛,擡起头来,正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啊——”薛兮若陡然尖叫,立刻坐起身背对范横,低头检查自己,还好,昨晚穿的睡衣都在,一件都没少。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样子,他们昨晚一夜相安无事。
可为什么她会睡到范横的怀里呢?薛兮若自己都觉得费解。
范横安静地看着薛兮若的一系列动作,半坐起身,靠在床头靠背上,先出声解释:“你不用紧张,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反而是你一整夜不安分,一直往我怀里钻,抱着我睡到现在。”
薛兮若原本背对着他,被他的话气的转身,坐在床上,与他对峙:“你别胡说,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抱你呢!”她不信自己会做出往他怀里钻的举动。
她解释一句:“我以前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是很老实的。晚上什么姿势睡,早上还是原样。”
范横摊手:“你以前怎么睡的我不清楚,昨晚我却记得清楚,你睡着没多久,就翻身靠近我,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抱着我。”
“……”薛兮若简直听不下去,她睡着了怎么会对他做出这种禽兽的事儿,她不禁斥道:“你不会把我推开吗!”
范横一脸无辜:“你以为我没这么做?我把你推开后,你又翻身过来,几次三番,非要搂着我睡。”
“……”薛兮若回忆不起来自己抱了他几次,不过早上,确实是她双手双脚攀附在他的身体上,暧昧不已的在他怀中醒来。
他把自己说的像是清纯大男孩一般,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想着,薛兮若觉得自己十分禽兽不如,竟然染指他。
薛兮若气闷,翻身下床,站在床下,她对他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睡觉这么不老实。你要是介意,我晚上搬走。”
范横看着她内疚歉意的模样,眼眸中尽是狡黠,他说:“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我不介意。”
薛兮若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洗脸,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挂着水珠,头发湿的贴在脸颊上。她心里疑惑,盖上红被子冲喜,她不是该走运吗,怎么盖上第一晚就忘乎所以,在床上乱翻乱滚,还不小心滚进了范横的怀里呢?
两人收拾行李,乘坐飞机出国度假。
薛兮若有20天婚假,除了结婚那几天,她还剩馀十几天。
她是爱玩的性格,之前范横问她是否要度蜜月,她说要,怎么也不会浪费十几天只在家睡觉。
范横说正好他要趁着这个时间去国外看朋友,便说带她去他曾经留学的国家去度假。
薛兮若欣然同意,她很好奇,他曾经生活了几年的国家是怎样的。
他是在英国留学的。
薛兮若到了英国,那里的建筑非常覆古有世纪感,薛兮若要求范横带着她各个景点打卡拍照。
英国的食物,薛兮若也喜欢吃。
总之这场国外的蜜月之旅,最开心的莫过于薛兮若。
范横带着她参加朋友在别墅的聚会。
一行人在露天草地上放置长条桌,举办party。
男士们身着正装,儒雅绅士。女士们身着长裙,也是打扮的美丽动人。
除了几位中国朋友,其馀几位男士女士,都是英国人,金发碧眼,长相卓越。
他们的交流十分流畅,薛兮若只听得懂一点,如果语速一快,她就完全听不懂了。只是端着酒杯,喝葡萄酒,越喝越好喝,不知不觉,便喝的头脑晕乎。
一位英国帅哥与范横讲话时,不停的瞧向她这边。
薛兮若疑惑地望向对方,不由感叹,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长得好帅啊。
被帅哥多看了几次,薛兮若不免有些难为情,范横墨色的眼眸时不时也看向她。她原本就因为酒精酡红的脸颊,更红了。
坐在她身边的是黎方洲的太太,薛兮若与黎太太见了几次面,已经比较熟识。
借着灯光,黎太太看着薛兮若,惊讶道:“兮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喝醉了?”她端起薛兮若的酒杯,里面还有一半的红酒,又问:“你喝了几杯?”
薛兮若觉得头有些沈重,手扶着额头,木楞地说:“记不清了。不过这里的葡萄酒真好喝,越喝约上头。”
黎太太看着薛兮若的样子,十分焦急,大声把范横叫过来:“小范,兮若估计喝多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