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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被发卖后嫁给健壮猎户 > 看病

看病

听说李玄玘带娘子去看大夫,柳二爷立马去套牛车。

扬鞭上路,柳二爷冲两人道:“我刚好知道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诊费也不贵,开的方子也都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无论普通老百姓还是家有积蓄的富户,当下看病吃药都是笔不小的负担。赤脚大夫医术不甚精明,小病小竈将将能看,遇疑难杂症就只能寻名医救治。而延请名医,单诊费一项就足够挖空家底。

民间技艺传承具有封闭性和保守性,常常一种难症只有一家能治。这样高度垄断的行业,也怪不得有些大夫会坐地起价。

至于‘医者仁心’四个大字,听听就算了。

出门前,李玄玘带上了家里所有银钱,还想着镇上没有大夫能治就带倾婳去府城。

当下闻听柳二爷的话,李玄玘感激道:“麻烦二爷了。”

“顺手的事。”柳二爷摆摆手。

到了镇上,柳二爷先将牛车存在相熟的族里人家,然后带小夫妻俩去了镇西,在街巷里七拐八拐来到深处一户民居前。

倾婳紧张地抓着阿玘的袖子,一路赶来,帷帽下颊边的碎发让汗湿透了贴在脸上。

这要不是柳二爷带路,还当她们两个要被卖了。

敲过门,一个小少年探头出来。他显见熟识柳二爷,露出大大的小脸,“舅公来了!快请进!”

小少年看着岁数不过总角,口齿伶俐神情机敏。他将三人请进院里石桌旁坐下,噔噔蹬跑来跑去端茶送水,“师公在整理药方,约莫还要两刻钟,劳二位客人稍等。”

李玄玘定下心神,手心却不知不觉出了层汗。

倾婳一直被他牵着,此时很不舒服,拿出帕子来分别给两人擦干。

阿玘怎么比自己还紧张?

擦完汗,李玄玘立马又握回去。他当然希望倾婳的嗓子能治好,但万一没有治好的可能,他又怕倾婳再伤心一次。

不多时,小少年林椿白进屋请了师公出来。

柳二爷率先站起来,拱手:“贯众兄弟。”

李玄玘同倾婳随之站起,一同行礼问好。

柳二爷悄声同李玄玘介绍:“张老兄比我还大五岁,医术堪称精湛。”

李玄玘立时肃然起敬。这位大夫比柳二爷大五岁,但面上看起来却比柳二爷年轻十岁不止。若不是本人医术极为高超,那也该有什么养生的诀窍。

张贯众笑着一一回礼,熟稔问道:“柳老弟近来可好?”

“都好都好。”柳二爷同他寒暄完,进入正题:“我今日带了同村的后生上门,他娘子患了喉疾,听闻你张大夫医术高明,便想请你出诊。”

张贯众目光一转,看向李玄玘和倾婳,“可是这位小兄弟的娘子?”

李玄玘下意识坐直身体,柳二爷道:“是他娘子。”

张贯众摸着胡子问了几个问题,诸如‘能否出声’‘因何患疾’‘多长时间’等等,李玄玘都一一作答。

思量片刻,张贯众蹙着眉,“瞧瞧脉象。”

一旁林椿白机灵地摆上脉枕和巾帕。

瞧完左手的脉象,张贯众心里已有了底,等摸完右手脉象,心里的猜测已经确定了八成。这哪是什么喉疾?这分明是让人灌了药!

他瞥一眼紧张等待的柳二爷和李玄玘,没出声,而是吩咐再把一次。

这一下让李玄玘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柳二爷也屏住了呼吸,别是情况不太好。

第二次把脉花费的时间更长。

久到李玄玘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时候,张贯众终于出声了。

主旨意思有两点:喉疾能治,但恢覆不了先前的声音,且往后遇寒遇风喉疾会大概率会覆发,须得一直调养注意才是;再就是,倾婳身体很差,气虚血亏。

别看倾婳现在瞧着没大毛病,说不定染个小风寒就没命了。

当然这话张贯众没说出口。

但那几句诊言也足够李玄玘脑补了。

倾婳却听得一头雾水,那些文绉绉的话她不大明白。

张贯众开了张方子,“三天一剂药,四碗熬成一碗,先吃半月再来我这里瞧。”

拿着方子,李玄玘在林椿白的带领下,去镇东药铺抓了五副药。

回来结了诊费,倾婳三人就告辞,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县城。

倾婳闷闷靠在阿玘身上,心里直发愁。一副药要百来文,一个月就出去一两银子,吃一年那可是两亩地了。

李玄玘也发愁。他约莫是懂些医理的,这方子隐隐能看明白七八分。也正因如此,他才清楚他家娘子的身体有多差。

也是了。

打小就当别人家的丫鬟,干的是搬花盆的苦力活,吃吃不抱,睡睡不好,患了病靠生熬。她还是个为了攒钱就委屈自己的性格。加上从京城到庆州这一路颠簸,当中吃的苦更不用提。

这比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还可怜。

李玄玘动了心思。出门前他仅是随口一说,现在是真切想再进一次赌场。光吃药怎么行?最好药补和食补一起用。

只是这想法暂时不能说出口。

在柳二爷家的门口分开,李玄玘牵着倾婳径直来到村尾的柳家。

柳家三口已经吃过,柳张氏单独给夫妻俩留了饭。一见面,她就跟柳二根问情况。躲屋里一整天的柳小菊也冲出来,关心倾婳的‘病情’。

李玄玘心事重重,但面上尽可能同先前一样,板着脸让人看不懂情绪。

他语气平稳:“大夫说能治,还说我娘子身体不大好,要花时间调理。”

“那就好,这算是大喜事了。”柳张氏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她备的是白面饼子和炖菜,连忙招呼两人用饭。

饭间,柳张氏和柳二根又多问了些。

听闻一副药就要一百文,柳二根点点头,“这算不错了,可是二爷带你们去找的张老大夫?”

李玄玘空出嘴回答。

两人情绪都不太好,柳张氏便以为她们在发愁银子的事,开导道:“银钱事小,身体事大。身体康健,往后才好赚更多的银子。”

倾婳也明白这个道理,但银子从手里出去的感觉,真是如割肉一般。

用完饭,从这里借了药罐,李玄玘带着倾婳回家。

柳二根目送俩人离开,扭头对柳张氏道:“我咋瞧着这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柳张氏则面露担忧,“小花这药不知道要吃多久,你说大李子该不是嫌弃她吧?”当初买回来就花光了家底,这眼看日子要过起来了,又得天天吃药?是个人心里都得不舒服。

柳二根楞了下,眉毛跟着动了动,一脸震惊,“不能吧?”

柳张氏不怎么看好,“难说。”

回到家,李玄玘立马烧火熬药。

这一路他都没什么表情,倾婳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惴惴不安跟过去,蹲在旁边。

将凳子让给倾婳,李玄玘自己蹲着看药。

倾婳戳戳他的胳膊,他不搭理自己。倾婳扯扯他的袖子,他都不看自己一下。倾婳委屈地红了眼眶,抽回手,不理就不理!

等了半晌,李玄玘都不见她还有别的动作,心头一阵焦躁,扇子不自觉就舞得呼呼的。

灰尘飞扬,迎面而来,呛得倾婳低头一阵咳嗽。

李玄玘紧张地半蹲起来,拿扇子挡住倾婳的脸,“这里烟尘大,婳婳你先回卧房,药熬好我端过去。”

倾婳先去后院洗漱,才回了卧房。

药足足熬了有一个时辰。

倾婳都等得睡着了,被叫醒后脑子晕晕的,然而喝了口药登时就清醒了。

好苦!

倾婳皱着脸,脸上写满了抗拒。

李玄玘温声劝道:“良药苦口,喝了要身体才能好。”

这样苦的药是人能喝的吗?倾婳恨不得躲进被子里。

李玄玘使出杀手鐧,“一百文一副药,不吃就浪费了。”

倾婳犹犹豫豫,盯着药碗看了半晌,然后长舒一口气,像是做下什么违心的决定,拿过碗来捏着鼻子就咕咕咕喝下去。

那果决的气势属实把李玄玘看楞了。

等再接过药碗,他看着干净的碗底,沈默了。

他感觉自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一碗药下肚,倾婳恶心得想吐,忙坐直了,等反胃的感觉散去才慢慢躺下。不过肚子胀胀的,不管怎么躺着都难受,她便又半坐起来。

李玄玘陪她起来,“难受?”

倾婳虚弱点头。

“那我给你揉揉?”李玄玘将手贴近她的腹部,动作轻柔地按摩。

倾婳鼻子一酸,不知为何一阵委屈。

听到她啜泣的声音,李玄玘心头一慌,脱口而出:“你别哭,我没生气。”

倾婳擦擦眼角,擡头看向他朦胧的剪影,真的吗?

李玄玘将她环在怀里,到底没忍住,小声道:“就哄两下?”都没耐心。

倾婳攥着他衣领,神情懵然,什么两下?

黑暗中,李玄玘耳根挂上不自然的滚烫。他先不经意戳了戳倾婳手臂,等了半晌又拉拉倾婳的袖子。

倾婳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李玄玘急了,又做了一遍。

倾婳缓缓眨眼,隐约明白过来。她抿紧唇角,可是你当时理都不理,既冷酷又无情,她哪里知道怎么哄?

李玄玘摸上她的唇角,凑过去轻点一下,这样就行。

倾婳紧了紧手指。也不知道阿玘看不看得到,她来回用力摇摇头。

不要!

李玄玘不敢置信,“为什么?”

倾婳推开他,翻身躺下。

她害羞,才不要主动亲。

此时此刻,李玄玘的心哇凉哇凉的。

他追着倾婳说个不停,“反正是在家,没别人看到。”

倾婳不理。

李玄玘心里更凉了,跟三九天还被浇了冰碴子水一样凉。

为什么?

李玄玘(抱头跪地)(失控大吼):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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