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屏幕中，笑容明媚的女生右手食指中指抵在额头，手腕翻转，向着屏幕外所有人致敬。
“宋佳期。”
礼堂里，看节目的练习生们一顿，不受控制地睁大眼睛。
这奇怪的，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的感觉——是什么？
倒数第二排的练习生齐刷刷转头，盯着让她们“心潮起伏”的两个人。
池梦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歪了下头，清澈的眼底映着细碎的光点，如同此刻礼堂外的夏夜，繁星点点，平和静谧，衬得投来神秘视线的众人大惊小怪。
“嗯？”池梦见她们不说话，微微一笑，一副“怎么啦”的无辜表情。
她歪头的方向坐着宋佳期，刚洗过的发满是淡淡花香，柔顺地垂落，落在宋佳期的肩上，黑色的发与黑色的发上下交叠，有一种不分彼此的亲密感。
作为视频中被提及的对象，宋佳期嘴唇微动，漆黑的眼中泛起微微的光泽，但当她想到池梦的年龄时，眼中光芒微妙起来。
她，曾经，被许多人喜欢过，粉丝，观众，艺人，导演……男人，女人。也见过许多人的爱情，或深情或薄情，昙花一现，逢场作戏不少，长久的温情也有。但正是事业黄金期的她对爱情毫无想法，完全沈浸在事业中，即使有了绯闻也很快被澄清。
可是，喜欢又能如何呢？
多少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一夕之间离她远去，往日的甜言变成利剑狠狠刺穿她的心脏，那些曾围绕在她身边的朋友同样悄然散去，说些似是而非欲盖弥彰的话又轻飘飘踩她一脚。
她已经免疫了，所谓的感情。何况池梦的喜欢，不过是年轻的小女孩对同龄人的亲近。不到十八岁，还未被覆杂的世界染上颜色，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不含任何杂质。
宋佳期这样想着，嘴角噙着一抹笑，轻声对池梦说：“你喜欢我呀？”
语气带着故意的欣喜。
池梦漂亮的眉眼顿时望过来，眼底的笑意顷刻化开，“是呀，喜欢啊。”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池梦好奇地问，擡手揉揉脸颊，“我长得还行吧。”
宋佳期久久看着池梦，从她清秀的双眉到鼻尖，从温柔的双眸到唇尾，她的目光仿佛清澈见底的潭水，在她身上淌过，冲去盖住她双眼的淤泥。
“喜欢啊。”宋佳期说，她弯起嘴角，托着下巴，静静地与池梦对视，慵懒的嗓音好听，轻声说，“挺喜欢的。”
“你长得很行。”
前排的前排，林雪阳拧着头，着急地往后看，她急切地嘀咕：“那两人说什么呢？”
她背后坐着沈珠，安静的目光落在林雪阳脸上，平静开口：“在表白。”
林雪阳：！！！
其他人：嗯？！
袁思可抱着手臂，跷着二郎腿，她晃晃脚，感慨：“这虚假的看脸的世界！”
其他人：？？？
不管礼堂的气氛如何，谣言如何，练习生们的心情如何，星启程的节目的弹幕和评论很是精彩。
评论区1l：啊？啊？啊？不是我来选妃吗？
2l：内部消化！全都给我内部消化！
3l：我本以为我是因为超多漂亮妹妹入坑的，没想到我是因为漂亮妹妹喜欢漂亮妹妹掉坑的，哈哈哈！
4l：谁不喜欢漂亮妹妹！仁星的队长备采中说以前不认识池梦，这是第一次见，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
5l：梦崽很主动呀！仁星还在选座位她就看中宋佳期了！果断出击，赢得和心上人同座的机会！可喜可贺！
6l：我不理解，仁星的舞台这么炸，凭什么仁星三a一b，宋佳期去了f？
7l: 宋佳期去f了？我怎么没看到宋佳期的评级？只说完b就没了，而且除了上场，四个每人排排坐的，以及舞台上的惊鸿一瞥外，宋佳期就没任何镜头啦？
8l：不少了，这么多练习生呢，节目组不可能掐着表分配时间吧。
9l：别急，官方微博说了，之后会有独家花絮放送，投票的时候还能点击练习生的头像看她们的个人备采和初舞台，我觉得还行。
10l：快去看下！出事啦！梦崽崽掉级啦！啊！！！
评论区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赶向第一期下集。
唯有少数如同林雪阳般心情的观众在上集翻来翻去，看看池梦的出场，看看仁星的出场，再看看两个人说悄悄话的片段，最后翻到最后，漂亮女孩定格笑的画面，跟着嘿嘿笑。
选秀？x
恋综，点头！
如果说第一期上集，练习生们出场和几个练习生的舞台算是上集高潮，那么下集三家大公司的练习生不断出场以及分班pk，将第一期整期节目推上高潮。
岑红杰一边看着正片反馈，一边接收电视台那边发来的收视率和app的在线人数的消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各家经纪公司，带练习生的经纪人们同样坐在屏幕前，紧张的关注自家练习生的表现。
孟丽敏也在，她站在仁星办公室，单手抱臂，右手托着鼻梁，原本因为仁星完美的表演展露的笑颜因为仿佛隐形的宋佳期慢慢变黑，眉头死死皱紧，不过她现在记起来，原来池梦就是那天ktv的服务生。
没想到她唱歌效果竟然这么好？
观看池梦舞台的时候，她脑海中瞬间出现数个包装方案，被她可惜地划去，有这种嗓音和外貌条件，歌手出道也不错。
下期开始，孟丽敏的注意力都在三大经纪公司的练习生身上，偶尔几个不错的人她多看两眼，未曾多想，星火的双apk局变3apk，孟丽敏心里想到，来了。
这应该是下集最高潮的地方了！
所有观看节目的经纪公司和观众们同时露出紧张的笑容，下集看点来了！
然后，还是那位叫池梦的练习生，用3连降级给大家展现了，什么叫真正的爆点。
“岑姐！升了升了！观众们疯了！”副导的手机在池梦第一次降级的时候响了两下，第二次降级的时候响了两分钟，第三次降级到现在，嗡个不停。
不需要她多说，岑红杰刷新界面，拖动节目进度条，来到池梦第三次pk的结果，也是节目快末尾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弹幕比池梦刚出场时还激烈，如副导所说，很多观众发出疯一般的质问。
“这能输？你告诉我这能输？还能输三次？”
“凭什么啊！就池梦初舞台的表演，拿a都行！竟然能三连降？现场的练习生在干什么啊！”
“别急啊大家，pk比的是当场的表现，池梦确实不会跳舞，会的歌也少，完成度太低了，pk输给对面练习生正常。”
“正常？”
“前两轮pk我就不说什么了，第三场叫蒙晓菲的练习生先是想越级pk，被导师拒绝后又要求跟池梦比跳舞，拿规则当玩笑，说什么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哈，那还选什么abcd，大家就直接跟apk呗，随便pk，想怎么pk怎么pk，谁pk赢了谁出道，节目也别叫选秀，叫pk秀得了。”
“而且这人备采时话里话外觉得队友拖累她，不然会拿到更好的成绩，她看不到别人的实力吗？”
“嗨，理解大家想去前面的心情，但不赞同破坏规则的行为！”
“大家别气，这样想，梦崽只是输给自己啦。”
“是啊，梦崽都没气，她甚至一直都在笑，还敢跟人家脆丁壳定输赢，输了笑的还挺开心，天呐！梦崽是不是个傻崽崽啊！”
“梦崽最后去a班回头往上看的那个笑虐到我了呜呜呜，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啊，刚开始给梦崽那么精彩的出场，结果失意落幕。”
“以f始，以f终。”
“不会是剧本吧？”
“剧本？你看看导演是谁再说好不好！”
“……别说了！投票通道怎么还不开！我要猛猛地给梦崽投票！我绝不允许梦崽停留在这里！”
各色弹幕交杂，充斥着对第一期节目的看法，从热度，app在线观看人数和卫视收视率来看，《星启程》第一期打响完美第一炮。
导演岑红杰和制作组成员松了口气，准备整理数据发给赞助商和未来赞助商。
观看完节目的练习生们心情同样覆杂，录制和隔着屏幕观看节目的感受截然不同，就比如现在，她们也被池梦三连降的情况搞得心绪难平，录制时受到现场氛围影响，观看节目会比录制时理智一些，而且节目时长有限，池梦初舞台的影响下，不少人现在也在纠结当时的投票。
第一个选择池梦pk的陈云月倒在旁边女生身上，呜呜呜地说：“我是坏人。”
同伴哈哈大笑，连忙揉揉她的头发，“不是啦，说什么呢，没有你的选择就没有这么精彩的节目效果啊！”
“是啊，你是一波三折的创始人！”
陈云月呜得更大声：“你们根本不会劝人！”
某一排中，蒙晓菲表情有些难看，她转头对旁边的人说：“怎么节目拍出来，搞得我像做错事似的？当时池梦同意跟我pk了啊。”
她旁边坐着同公司的卫欣和晋靖茜笑了下，没说话。蒙晓菲是公司主推的练习生，公司里重点培养对象，她还是公司某个股东的孩子，在公司的时候训练的老师对她态度也很好，她习惯大家让着她。拿初舞台来讲，舞台的歌曲编舞是她们三个和公司的老师一起制作的，老师是主创，但到了节目里，全部变成蒙晓菲一个人的东西。
还有备采环节，工作人员叫她们去的时候蒙晓菲让她们两个回去，不让她们备采就算了，现在卫欣和晋靖茜才知道蒙晓菲备采时说的话，蒙晓菲觉得她们拖累了她。
蒙晓菲生气地坐着，旁边两个人心里全是失望不想安慰她，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下集节目到了最后，主持人谢桐月登场，她站在舞台上，笑着看着镜头。
“屏幕前的观众，126颗原石，在你们手中闪亮；126颗星星，因你的选择璀璨，你们是绘梦者，是梦想的驱动力，是这126颗星星的造星师！”
“此刻，《星启程》的投票通道即将开始，126位练习生的星途，此刻由你们决定！”
电视正在放松的节目和app《星启程》节目专栏同时出现时间以及十秒倒计时。
镜头拉远，落向整个金字塔，顶端三层九把座椅闪闪发光，126位练习生笑容灿烂，镜头落在首c薛未燃脸上，她勾起嘴角，举起麦克风。
“造星师们。”
全体练习生鞠躬。
“请多多指教！”
倒计时归零，金色星星跃出画面，分散成九颗星星，九个星星贴着初舞台前九位a班练习生的照片，节目制作名单出现，伴随着谢桐月画外音。
“前往东江tvapp，为你喜欢的练习生投出宝贵的一票吧！非会员观众每天可投出一票，会员观众每天可投出九票，会员观众每周有特别花絮可观看哦~”
投票开始啦！
礼堂内练习生们的覆杂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投票两个字，激动的心脏怦怦跳，她们要被选择啦！跟她们一起看完节目的谢桐月起身，笑着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在后面的节目发挥更出彩的表现。
众人原地解散。
后面，坐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池梦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口道：“以后每一期节目都这么长吗？”
都这么长她会考虑逃掉这部分，或者半逃，完成甲方爸爸的需求再逃，如果甲方爸爸有需求的话。
“第一期上下两期节目时间长，后面控制在两小时以内。”经过的副导红光满面的说。
池梦点点头，背上小书包，拍了下宋佳期。
宋佳期还懒懒地坐着，看向池梦。
“走，训练去呀。”池梦笑眯眯的说，把长发扎起来，“未觉池塘春草梦，它队练习至尾声。期期同学，训练营四问：歌会唱了吗？舞会跳了吗？走位都记得了？能保证上台不出错吗？”
“莫念了，池僧。”宋佳期捂住头。
池梦屈指敲宋佳期的脑壳，“我是你姐姐，姐姐说的话你都要听！”
宋佳期轻叹：“何时的规矩？”
“现在。”池梦伸手，把宋佳期拉起来，她在后面半搂半抱着宋佳期，推着她往前，声音比平时听上去更温柔。
“走嘛，你就当陪我。”
宋佳期轻笑，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旁边，低声说：“等着吧，你这个姐姐做不久了。”
“哦，真的吗？我不信，嘻。”
要素齐全，宋佳期无言以对，擡手搭在她肩上，两人并肩沿着夜色，与热闹的人群背道而驰。
同一个夜晚，节目播放不久，各大经纪公司迅速出动，给自家练习生造势宣传，节目组宣发和电视台同样不甘落后，不多时，各大新闻版面，热搜，到处都在谈论《星启程》的相关话题。
和投票通道一起出现的各练习生完整初舞台，初舞台录制未放入正片的内容的花絮部分在各大视频软件之间流传。
依照节目组规则，投票通道只在第一周显示票数，第二周隐藏数据，为杜绝刷票行为，所有投票必须实名制参与，且投票账号身份证年龄限制在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区间，节目组将“受相关部门监督”的字样展示在投票页面，并鼓励大家举报刷票买票行为，一经确定给予奖励，并扣除相关练习生对应票数，节目组还制定了恶意刷票买票并举报的对应方法。
岑红杰名声远扬，受到很多人信赖，大家乖乖地给喜欢的练习生投票，然后呼朋唤友。一时间，许多在初舞台时就有确定喜好的观众在朋友圈疯狂转发，钱包鼓鼓的粉丝则设定转发抽奖，一夜过去，不少没关注节目的人打开手机，铺天盖地全是《星启程》的消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好奇，去看节目重播。
东江市ktv，vip包厢内。
安雪和吕诗菲捏着手机，手指“咔咔”点键盘。
“都起来！别睡啦！梦姐三连降级你们怎么睡得着的！快起来给梦姐投票啊！”
两人哗哗往列表里丢链接，安雪扭头盯她妈，她妈脸上贴着面膜，捧着手机，手指虽然不如年轻人快，但仔细稳重，连安雪姥爷都没放过。
“幸好啊，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姥爷六十一的生日，就不能投票了！”安姐心有馀悸，“明天正好去看你姥姥姥爷，给小梦投个票。”
安雪给老妈竖起大拇指，再看旁边的玲姐，十指翻飞，大家都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努力。
真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啊！
安雪感叹，捧住“嗡嗡嗡”的手机，惊讶地发现她的班主任回的消息。
“安雪！今天班里好几个学生请假没回来上晚自习，原来你们是偷偷干这事去了！”班主任发了两个生气的表情。
安雪立刻心虚，喊：“妈！”
安姐应声，“怎么啦？”
班主任：“算了，下不为例，月考考不好以后事假我都不批！记住了啊！”
安雪松气，“没事了，你忙吧！”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对了，我刚刚把信息不小心发给你们班主任了，请她给池梦投票，她给我回了三个大拇指，看来你们班主任也知道池梦啊。”
安雪：“……”
原来你是这样的班主任！说实话吧，现在没睡是不是其实也在看节目啊？
吕诗菲哈哈大笑，“我们学校还有不知道梦姐的老师吗？估计老师们都知道她参加选秀去了，老师们只知道梦姐学习好，肯定好奇她在节目中的表现，看我梦姐吓他们一跳！”
大家也笑，安雪刷新朋友圈，发现数学老师转发投票给池梦的链接，还附带太可惜了加三个叹号，笑声更大。
几个学生明天还要上课，热情洋溢结束跟着安雪妈妈去附近酒店睡觉。
安姐刚才刷到《星启程》一公的消息，立下大家回去好好学习带她们去看现场的保证，几个学生更激动了，去了酒店也不想睡觉，拿出手机。吕诗菲戴着耳机，刷了两遍池梦的舞台，被池梦清澈歌声引出一丝困意，她拇指滑动，不小心翻到下一个视频。
吕诗菲楞了下，困顿的眼神望着视频封面，双眼浮现问号。
封面是两张截图拼接而成，左边的图片里，f班最角落的女生侧头望来，右边的图片，走下舞台的女生擡头看向望来的女生。
刚看过节目的吕诗菲立刻意识到，这是池梦第三次pk输掉下台时去找座椅的一幕，她当时以为池梦在找最后一把座椅，但是被单独截出来后，池梦看上去是在找宋佳期。可惜，现实的节目中，一开始相遇交换姓名并肩而坐的两名女生，在节目的最后却分散在相反方向的座位。
但此刻，在拼图中，她们隔着错落的时间相望。
再看视频标题——
《目光所至，佳期如梦》：《星启程》真人cp向视频，私人磕糖，圈地自萌！
吕诗菲：“……咦？”
吕诗菲：怪东西，看一眼。
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