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见乾隆
第二天, 黄朵朵照常给富察皇后请安,请安结束后, 她却被单独皇后留了下来。
对此, 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谁都知道这些日子,富察皇后的和敬公主总是喜欢往储秀宫跑, 留下黄嫔许是询问一些关于公主的事。
富察皇后端坐在上面,笑着看着黄朵朵:“这些天和敬永琏总是往你那里跑, 他们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 倒是打扰到你了。”
见果然是问的这个, 黄朵朵从容答道:“皇后娘娘严重了,永琏和敬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都是极为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打扰臣妾?倒是臣妾反而要感谢他们呢!有他们在, 这储秀宫可是热闹多了。”
“没打扰到你就好。”富察皇后含笑地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对了, 昨天和敬回来给本宫看了一副你给她画的画, 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呢!”
提到那副画, 富察皇后不由地赞叹道:“这段时间,你沈迷于作画, 本宫只当你只是用作画打发时间,却没想到你能画到那种地步, 画上的和敬画得活灵活现的, 本宫还只当看到了真人一般呢!黄嫔你的丹青, 怕是连如意馆的那些画师也是远远不如你的。”
被富察皇后这般夸奖, 黄朵朵不好意思的同时心中又有些忐忑:“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的画功哪里比得上如意馆的画师们?不过是臣妾最近新研究了一种画法,能通过不断上色把人物画的逼真些,就和西方的那些油画差不多。若是真论画功,臣妾的画功着实是一般了。”富察皇后不会是怀疑了什么了吧!
不过黄朵朵显然是多心了,富察皇后没有察觉到她话中那浓浓的解释意味,依然叹道:“虽说如此,能画成这样,也是相当了不得了,和敬得了你的画,开心了一晚上,可把永琏羡慕的。”
看富察皇后没有怀疑的意思,黄朵朵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等过些天,永琏的画也能画好了。”
“是吗?”富察皇后喃喃道,欲言又止,低着头,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
“?”看到富察皇后这个犹犹豫豫的表现,黄朵朵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这富察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半晌,富察皇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擡起头来笑道,“不瞒你说,其实今天本宫叫你留下来,也是为了这画的。想问问黄嫔你方不方便,若是方便的话,给本宫画一幅可否?”
富察皇后此言一出,黄朵朵瞬间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还这么没眼色,富察皇后刚才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真是没脑子。
连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能给皇后娘娘画画是臣妾的福气,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者,臣妾最近一直想画一幅后宫除夕群宴图,正想找机会求娘娘让臣妾画您呢!现在如此倒是方便了臣妾。”
这倒不是假话,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说每天请安的时候她都能见到富察皇后和高贵妃等人,但是到底不是照相机,而且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坐一坐就回去了,她也不能总是一直盯着别人看,她能记住的细节也有限。
最重要的是富察皇后她们穿朝服的机会也少,如果不是为了专门画像,只通过每次祭祀时候的观察,她怕是很难把这些妃嫔服饰上的纹样画清楚的。这别的倒也罢了,要是朝服上的纹样画错了,流传到后世,那可真是要闹大笑话的。
想了想,黄朵朵又道:“臣妾先给皇后娘娘画两幅如何,一张朝服像,一张日常生活画像,画好之后臣妾再送给娘娘瞧,要是娘娘不喜欢,臣妾再改。”
“让你给本宫画像已经是麻烦你了,本宫怎么会不喜欢?”见黄朵朵这么说答应地如此爽快,还主动提出要画两幅,富察皇后心中不由地有些高兴。
“不麻烦,臣妾不麻烦。”黄朵朵连忙表示道,“臣妾这些日子多多承蒙皇后娘娘照应了,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臣妾一个被厌弃之人哪里能过的这般舒心?臣妾报答皇后娘娘都来不及,画两幅画算什么?只是这画画不是一两天能画好的,娘娘的画,怕是要中秋过后才能给娘娘呢!”
黄朵朵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富察皇后这段时间对她的照拂她自然知道。虽然她一直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大腿,但是总是一味得到却一点付出什么的她自己也心虚,怕是还会引起富察皇后的厌弃。现在能有机会表表忠心她要是再不抓住机会的话那她可真成了呆子了。
“这已经很快了,迟些也是无妨的。”富察皇后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商定了给富察皇后画画的时间和具体细节。
富察皇后到底是皇后,黄朵朵自然是不可能让堂堂一国皇后天天来自己宫里让她给她当模特画像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黄朵朵就成了长春宫的常客,经常上午去长春宫给富察皇后作画,下午就到自己宫里再次修改,顺便画答应给永琏的画。
时间一长,后宫都知道黄嫔现在在给富察皇后画画一事了,都有些好奇,这黄嫔的画能有多好,连皇后就要黄嫔来给她作画?所以就连乾隆都对此过问了几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上旬,而黄朵朵给富察皇后画的画像也终于已经画好了。
看着面前已经完成的2副画作,黄朵朵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画了两个多月,可总算是画好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娘娘为这两幅画熬得人都瘦了一圈了。”素月无不心疼道。
自家娘娘虽然一向吃不胖,但是因为吃的多的关系,这脸还挺圆润的,结果这两个月没日没夜的画画,生生地让一张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好像又回到了皇上未登基前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了。
“其实之前那一张皇后娘娘的朝服像,娘娘您不是画的挺好的吗?干嘛要烧掉呢?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这么赶,熬了好几天呢!”
想想那张被娘娘烧掉的朝服像,素月就觉得可惜,她觉得她家娘娘画的很好啊,可娘娘非说画的有瑕疵,还趁她们不在的时候给烧掉了,又要重新开始画,紧赶慢赶才在今天把画给画好。
“你懂什么,给皇后娘娘的画自然要尽善尽美才行,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后娘娘对我的照拂?”黄朵朵给了素月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废话,她如果不把那副画“烧”了,她怎么卖给系统平台啊!
一想到仅仅只是一副朝服像就卖出了800两银子的天价,黄朵朵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飘飘然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担心自己的银子不够用了。
“行了,帮我把这两幅画收起来,咱们送给皇后娘娘去。”说着黄朵朵开始卷画,装盒。
“现在?”素月诧异道,“娘娘您不先把这画送去如意馆先裱一下吗?这么送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黄朵朵摇了摇头:“不裱了,先拿给皇后娘娘过目吧!要是皇后娘娘不满意的话,还要再改呢!”
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乙方在收到方案后还经常要求打回去重做呢?更何况是一国的皇后?
纵然富察皇后一向大度丶她对自己的这副画也挺自信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富察皇后会不会满意这两幅画。
自然了,就算富察皇后要求重画她也没意见的,富察皇后不满意不要紧,但是她的交易系统满意啊!
她刚才可是通过售卖界面看到了,这两幅画加起来能买1700两银子呢!皇后娘娘要是不要,正好还能丰富她的小金库呢!
想到这里,黄朵朵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富察皇后能让她重画了。
不过黄朵朵显然是多虑了,富察皇后对于她送来的这两幅画很是满意。
“皇后娘娘,这画画地好像,完全把娘娘您一国之母的气韵画出来了。”作为长春宫的第一大宫女,素心一向是稳重的,但是在看到富察皇后的朝服像时,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是啊,真的很像。”富察皇后点了点,很是赞同。
虽然每天也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第一次在纸上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富察皇后依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相较于端庄郑重的朝服像,富察皇后更喜欢另一幅自己的生活画像。
画上的富察皇后一身嫩绿直径纱花蝶单袍,只梳了一个简单的架子头,头上也并未饰金玉,只插了一只白玉流云簪,并几只绒花。因为只是在自己屋子,并没有一耳带三钳,只带着一对金镶珠翠耳坠。
在画中,富察坐在沿窗的炕床上,左边的胳膊倚在炕桌上,右手拈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外面的一道阳光照了进来,让本来就美好的画面显得越发的柔和。
看到这副画,富察皇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自己平时是这样的吗?
看到富察皇后这个反应,黄朵朵心里顿时有底了,但还是谦逊道:“因为怕臣妾的画不能让皇后娘娘满意,所以这画臣妾还尚未叫如意馆装裱,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满意,本宫怎么可能不满意?”富察皇后回过神来,由衷的赞叹道,“黄嫔,你这画功实在是太了不得了,你这画本宫实在太满意了。”
“皇后娘娘满意就好,臣妾也算不负皇后娘娘所托了。”虽然想极力地控制自己此时的表情,但是黄朵朵的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地上扬了。
被人夸了,还是被一国之母夸了,黄朵朵自然是高兴的。这就好比一个普通小人物被全国第三号认同了,那他这一辈子都可以为之自豪的。黄朵朵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只是还没等黄朵朵高兴三秒,外面就传来了太监尖利的通传声。
“皇上到!”
乾隆来了?
听到乾隆来了,屋中每个人都心中一惊,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收,连忙放下手中的画卷出去迎接,黄朵朵也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心中却有些发苦。
乾隆怎么来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来,明早请安的时候顺道把画带过来不是一样吗?。
自从发现乾隆和地下那个死判官长得有几分像之后,黄朵朵就对乾隆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乾隆会随时送她下地狱一样。所以对于乾隆,黄朵朵是能避就避。她知道乾隆经常会下午来看富察皇后,所以每次都是选在上午来给富察皇后画画。只是没想到躲了这两个月,却在最后一天反倒是遇上了。
只是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见到乾隆,该面对的时候总是要面对的,黄朵朵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了。
只是当看到院中来一脸笑容,闲庭信步朝她们走来的乾隆时,黄朵朵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就连手中的绣帕无意识间被她撕成了两半。连忙福身给乾隆请安,然后就把自己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地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此时的乾隆完全没注意到今天的长春宫里多了一个人,眼睛一直盯着富察皇后,脸上满是笑容。
乾隆拉着给自己行礼的富察皇后,暧昧地捏了捏她的手:“今天的奏折不多,朕批完就早早过来看你了。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想朕?”
“皇上!”富察皇后一阵惊呼,立马缩回手,脸上顿时浮现出两片红霞,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黄朵朵,语气中满是羞赧之色,“皇上,黄嫔在呢!”
“黄嫔?”乾隆顺着富察皇后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声不吭所在角落的黄朵朵。
看着这有些陌生丶又有些熟悉的柔弱身影,乾隆不由地一楞,往昔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乾隆的脸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黄嫔,是你啊!”乾隆喃喃了一句,看向黄朵朵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只是当乾隆的视线移到那被黄朵朵撕成两半的绣帕时,乾隆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瞬间清醒了,眼中的丝丝迷茫顷刻间散的一干二净,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语气也有些发冷。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