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手机信息铃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程束没有在意,但连响了几下,他下意识拿起来看了看。
是晓晓发来的一段段语音,他心下一惊,她一般都是发文字,没有发语音的习惯,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拿起手机,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点开按键。
是嘈杂不明的声音,“你要带我去哪?······到了你就知道了。”
“离开市区都一个小时了,还有多久?······快了。”
“他们给你多少,我给双倍。”
程束双眼冒出寒光,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说过别动她。”
程束顿了顿,“想玩什么,来找我。”
那头痞笑了两声,“我也想跟你说来着,但你把我拉黑了,我消息发不出去呀。”
“我没有办法,只好请明小姐来,这样,你才理我不是。”
程束声寒如霜,“你敢伤她。”
“不会,哥哥办事你放心,但是她脾气挺火爆的,我的手下会不会无意中伤到她,那我就管不着了啊。”
程束一手系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边沉声问道:“她在哪?”
对方阴阳怪气道:“你不是最擅长找线索吗,让哥哥见识见识。”
“对了,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她现在呆的地方,还有二十分钟就会下沉了。到时候她还会不会活着,我就不能保证了。弟弟,加油噢!”
程束紧锁着眉,眸光幽暗,将手机甩到车旁边的坐位上,猛踩了油门,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明晓晓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头被晃得有些晕,周围似有水浪翻涌的声音。
等明晓晓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才惊觉,原来自已在一个只有容纳两个人的小船上,在横穿市区目前正处理汛期的江里。
江水略急,她已随水流飘得很远,不远的河岸已荒无人烟。
她深知,目前这种情形,不可能有人来救她,只能靠自己。
还好,绑住手脚的绳子不是很紧,船边破损的铁板如锋利的刀,她只在上面摩了一会,就断开了。
正当她准备解开脚上的绳子时,发现裤腿处有一个正发着光的监听器。
她对着监听器大骂了一句:“你们最好别让我找到,奶奶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着一把扯下扔进了江里。
对方,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油头高瘦男说道,“大哥,那娘们发现了。”
对面抽着烟的男人不悦的说:“这么快就发现了。你们把东西藏哪了?”
油头男陪笑道:“藏她裤角上了。不应该呀,我们把她手脚都绑着了,应该没有那么快被发现的呀。”
“什么,谁让你们绑她手脚的,我说了不能伤不能伤,你们聋了吗?”
“不是,大哥,那娘们太虎了。把柱子哥手臂都快捅废了。而且您也不让我们碰她,不然,一定可以藏得更隐蔽的些。”
油头男笑得十分猥琐。
对面一个烟头扔过来,“闭嘴,脑子里整天都装些废料,难怪成不了事。”
油头男陪笑,“大哥,你别担心,她在那破船上虽然撑不了多久,但江面窄,她要是会游泳的话,不会死的。”
“滚。”
抽烟男掐了烟,若有所思。
油头男见老大许久没说话,怕是责怪自己,小心翼翼问道:“程哥,那女的是谁呀,长得真好看,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的。”
说着又看了看老大的表情,“程哥,你不会是······”
“你们以为都像你们是的。那是我弟的女人。”
“程少······程束的女人。您是想用这个女人控制程束?”
“哼,当然不是,老子只是试试他,他反应大,这就对了,以后就好办了。”
“但那个女人不能伤,她救过老爷子的命,老爷子若知道我们伤了她,定然会整死我们的。”
油头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想到明晓晓此刻可能的处理,又有点发怵,像是安慰自己,也安慰老大道:“没事,今天江上没风,不会有事的。”
疾驰的车里,程束拨通了发小邢警队李宾的电话,“快,程集特定在晓晓身上装了监听器,你在波段里看看能不能截到信号,我要知道她的位置,她很危险,要快。”
李宾很少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上次还是他父母去世的时候,知道事情紧急,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拿出了设备。
片刻,他回了过去,“确有微弱的信号,但干扰十分严重,经过分析位置像是在······”
见李宾支支吾吾,程束心沉了沉,“在哪?你说。”
“江里。”
“江里应该是对的,程集刚是跟我说了句,她可能会沉下去的话。”
“但······”李宾背脊发凉,不敢说出他的猜想。
“快说!”
“目前江水正处一汛期,水流略急,但我目前监测到的情况是······静止,可能······可能是在江底。”
程束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心突然一阵巨痛,像被刺了一把长刀。
许久没有说话,
一时间车厢里静得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只到对方终于问道:“程束,也有可能是监听器掉到了江里,不见得是人有什么事。”
还是一阵静默,
电话里沉声道:“程束·····”
许久程束终于发声,将油门踩得更狠,“位置在哪?”
“我发你微信上了,跟着那个路线走。”
“好。”
挂了电话,程束点开了导行,见离目的地还有不过一公里的距离,程束微微松了口气,直奔目的地而去。
水流似乎越来越急,明晓晓正将在船上发现的一截长绳栓在船一头的一根杆子上,试着将另一头抛向岸,借着船头的灯光,她看见岸边有许多沉在水里的小树枝,希望能挂在某处树枝上,慢慢将自己拉上岸。
船身由于她的动作剧烈晃动,试了多次,没有成功,身子一歪脚踩到了一摊水里,才惊觉,船不知哪里破了,水正涌进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