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延迟满足
苏景成醒来之后,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他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直接弹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昨晚他就感觉不对劲儿,明明陆辞都找上门了,但江可那态度却说不清道不明,好像心里有所打算似的。苏景成怀疑他想牺牲自己,保全其他人,所以这人很有可能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离开,主动回到陆辞的魔爪之下。
就在这时,大黑喵喵叫着从猫箱里跑出来,纵身一跃跳到了苏景成膝盖上,焦躁的转着圈。
苏景成看到它之后稍微松了口气,他知道江可把这只猫当成宝贝,不管发生什么事丶去什么地方,都不会丢下它。
他走到桌边,想倒杯水喝,这时他才看到桌上的纸条,拿起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纸条上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大黑。
苏景成眼神阴沈的收拢手指,将纸条揉成一团,他咬了咬牙,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的骂道:“该死的!人还没死呢,就开始托孤了!”
县城里平坦的马路上,江可一言不发的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的街景。现在正是早市收摊儿和人们上班上学的时候,街上很热闹,章庭跟着路上行车的节奏,平稳的开着车。
陆辞忽然问道:“宝宝,你的小猫呢,不带上吗?”
江可爱答不理的道:“送别人了。”
“是吗?真可惜,我还是很喜欢这只小猫的,它很可爱,和你一样。”
江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从来没安过好心。”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黑对陆辞那么亲近,肯定是当初陆辞曾多次潜入他家,跟大黑混熟了。大黑也是猪脑子,家里进了陌生人,它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还跟人家玩起来了。
总之把猫放在身边江可不放心,虽然陆辞一直对大黑很好,无论是物质上的猫粮猫窝猫玩具,还是心理上的陪伴与玩耍,他都满足了一只猫的需要,但江可实在是不敢相信他。
陆辞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似的:“宝宝,你好像对我有诸多误解,我并没有那么坏,也不会拿别的东西来要挟你。”
江可:“不信。”
他又没有失忆,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这变态混蛋还在拿东山村来威胁他呢。如果不乖乖妥协,他就拿整个村子开刀,他不就是这么说…不对,他没有说出口,但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他为什么拐弯抹角的送来玫瑰花,那不就是在威胁他吗?
陆辞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陆辞平静的道:“宝宝,你有没有发现,当你注意到某些细节时,你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它脑补全面,并且对自己编的这个故事深信不疑,从来没有想过事实并非如此。”
江可一楞,忽然有种被人戳穿的心虚感。在陆辞面前,他仿佛失去了一切伪装,像个不谙世事的丶单纯到愚蠢的小孩,任何谎言与计谋在他眼中都如同过家家一般幼稚。
江可很不高兴,语气生硬:“然后呢?你想说我误会你了,其实你是个好人吗?”
陆辞笑笑,“那倒没有,对你来说,我确实算不上好人。”
“就是。”江可对此非常同意,“你之前还给我下毒。”
“你不是已经查清了吗,那不是毒药,我没有害过你。”
陆辞有些苦恼的靠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腕上的黑檀木佛珠,语调仍然很平和,“所以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逃走,我不杀你,也不伤害你,在物质上完全满足你的需求,甚至顾及你的感受,我都没有在床上强迫过你。”
他甚至还有点儿委屈,“你我都是男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在努力忍着,而且忍得很辛苦。”
江可身体微微一抖,但一想到他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气的顶嘴:“那你想怎么样?干脆在车里,当着别人的面强/暴我吗?!你不是很擅长干这种事吗!”
面对他阴阳怪气的指责,陆辞并没有生气,他问道:“宝宝,你知道什么叫延长满足吗?”
江可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路,楞了楞,“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下落,但等了几天才过来找你,你猜是为什么?”
“……变态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陆辞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阐述道:“因为开始几天你一直提心吊胆,我这时候找到你符合你的心理预期,你并不会太绝望,但是当你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逃离我的时候,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才会感受到那种几近崩溃的情绪。”
江可脸色一沈,他的心理完完全全被对方拿捏了,这些天的情绪变化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当他看到那支玫瑰时,真的差点儿就崩溃了。
“昨天早上你收到玫瑰时,那个表情真的是非常精彩,让我感觉这些天的等待和克制没有白费,这就是延迟满足。”
陆辞话锋一转,又道:“同理,还有延迟惩罚。”
“等回到家之后,我会一步步开始实行对你的惩罚,或许到最后你会失去生命,不过你放心,这个结局不会来的太快。”
他伸手捧住江可的脸,怜爱的注视着他,眼睛里仿佛有一池深情的潭水,“惩罚会在到家之后才开始,这一路上你可以细细品味这种未知的恐惧。”
他半真半假的戏谑道:“如果实在害怕得受不了,可以寻求我的安慰。”
江可脸色苍白,嘴唇轻轻颤抖着,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辞那句“你可能会失去生命”,当死亡真正降临时,无人可以完全抵抗那巨大的阴影,浓浓的恐惧感攥住了他的心脏,像一只大手似的用力挤压,直到他的心脏不再跳动。
这一路上江可都是在恐惧与不安中度过的,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习得性无助。每当他试图反抗时总是受到强硬的打压,每一次努力都是徒劳的,于是他已经习惯了处于无助的状态,即使眼前出现新的机会,他也会视而不见。
他就像一个被戴上镣铐的囚徒,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头顶的铡刀落下来。
夜幕降临时,江可再次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别墅。陆辞亲昵的牵着他的手,穿行过花园,一进客厅,男佣便迎了上来,接过他们随身的行李,一一归置好。
陆辞随意问道:“那边收拾好了吗?”
男佣低了低头,“已经打扫干净了。”
“很好,你先下去吧。”陆辞回过头,对江可道:“宝宝,你跟我来。”
他迈开脚步往走廊尽头的走,江可十分抗拒的跟在后面。从陆辞走的方向来看,很容易就能猜到对方的目的地。
江可愈发害怕了,那个地下室里有好几个橱柜,当时江可只打开了一个,里面整整齐齐挂着各种各样的鞭子。那剩下的柜子呢,会不会是能轻易划开皮肤的刀子丶切断骨头的锯子,或是其它恐怖的刑具?
“进来吧。”陆辞拉开房门,里面向下的楼梯便出现在江可的视野中,一如往常的幽深阴暗,走廊的光线几乎照不进去。
江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却被陆辞一把抓住手腕,不容拒绝的拽了进去。
地下室还是老样子,笨重的大床丶靠墙放着的橱柜丶带着绳索的怪异椅子…
陆辞把江可丢在床上之后便不管了,转身打开柜子,从容不迫挑选着趁手的工具。他用手指细细拈过藤鞭细长的尾端,轻轻甩了一下,空气中便发出尖锐的哨音。
陆辞满意的笑了下。在青空灯的照耀下,那双眼睛愈发的漂亮,又格外的有风情。
他对这支藤鞭很满意,通体是他所喜欢的黑色,只有手握的部分缠着红色布条。形状细长,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很厉害的刑具,但是打在人身上会产生火灼般的疼痛,而且痛感会持续很久,足以让某人长长记性。
他拿着鞭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可,毫不留情的命令道:“把裤子脱了,趴下。”
“?!”
江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陆辞一改往日温柔的性子,忽然变得傲慢冷酷起来:“我说的话你听不懂?裤子脱了,趴在床上,对你来说很难吗?”
江可咬紧牙关,气得脸色铁青,身体都在发抖。狗日的!这到底算是惩罚还是侮辱?
见江可还是不动,陆辞回头看了看其它橱柜,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你不喜欢这个惩罚,我也可以换一个,只不过就无法保证你身体的完整性了。”
“给你十秒钟,考虑一下,要换吗?”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明明在车上还说不会要挟他,这混蛋就只会说些恶心的漂亮话!
无法保证身体完整的惩罚会是什么,江可不知道,但肯定比单纯的挨打要糟糕一百倍。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江可想不到任何可以改变现状的办法,他屈辱的咬紧下唇,慢慢的将手放在腰带上,脱掉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