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档案室中,摇曳的烛火映照在顾长渊凝重的脸上。手中的卷宗,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这上面记载的,并非是什么陈年旧案,而是王县令勾结豪绅,私吞赈灾款的铁证!难怪王县令如此忌惮他人翻阅这些档案,难怪他会将这些罪证藏匿于此。
“顾大人,看来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张师爷阴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缓步走近,手中的正是那份被盗的公文,如同一条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如同身陷囹圄,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缓缓合上卷宗,放回木箱,抬头直视张师爷,语气平静得令人意外:“张师爷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张师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原本以为顾长渊会惊慌失措,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镇定。他走到顾长渊面前,压低声音道:“顾大人,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但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顾长渊微微一笑:“张师爷此言差矣,身为朝廷命官,发现不法之事,岂能坐视不理?”
张师爷冷笑一声:“坐视不理?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县丞,能扳倒王县令吗?别忘了,你如今自身难保,县衙里关于你的谣言,难道你没听说吗?”
顾长渊当然知道,最近县衙里到处流传着他私通匪类,意图谋反的谣言,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而这个人,除了李主簿,还能有谁?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而这档案室,恐怕也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顾长渊没有接张师爷的话,反而问道:“张师爷深夜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顾长渊:“这是给你的,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顾长渊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信中内容不多,却字字诛心,正是李主簿写给王县令的密信,信中详细描述了他如何陷害顾长渊,并建议王县令尽快除掉这个眼中钉。
“怎么样,顾大人,现在你明白了吧?”张师爷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你与王县令,李主簿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我,可以帮你。”
顾长渊将信收入袖中,抬头看着张师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张师爷也不是什么善类,他接近自己,必定另有所图。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二天,李主簿再次将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书丢给顾长渊,并限期完成。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顾长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李主簿,你确定要我把这些都整理好?”顾长渊问道。
李主簿轻蔑地一笑:“当然,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顾长渊点点头,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李主簿凑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顾长渊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分类索引”四个字。李主簿凑过来,不屑地嗤笑一声:“故弄玄虚!”顾长渊不理会他的嘲讽,径自将文书按照时间、事件类型、涉及人员等多个维度进行分类,并建立了简单的索引目录。他一边整理,一边纠正其中明显的错误,例如错字、日期错误、数据矛盾等等。他运用现代的档案管理知识,将原本杂乱无章的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
李主簿原本等着看顾长渊的笑话,却发现他整理的速度惊人,而且准确率极高。不到半天时间,堆积如山的文书就被整理完毕,还附带了一份清晰明了的索引目录。李主簿心中暗惊,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当王县令看到整理好的文书和索引目录时,也颇为惊讶。他原本以为顾长渊只是个落魄子弟,没想到还有如此才能。他翻阅着文书,发现不仅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纠正了其中许多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错误。这些错误,有些是经办人员的疏忽,有些则是故意为之,用以掩盖一些不法勾当。王县令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顾长渊发现了这些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长渊,你做得很好。”王县令难得地夸赞了一句。
顾长渊谦逊地拱手道:“大人谬赞,下官只是尽力而为。”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张师爷尽收眼底。他原本以为顾长渊会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李主簿的刁难,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个绝地反击。看到顾长渊在王县令面前崭露头角,张师爷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他担心顾长渊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于是便心生一计。
他找到王县令,故作神秘地说道:“大人,您可要小心顾长渊啊。”
王县令一愣:“此话怎讲?”
张师爷压低声音说道:“顾长渊如此卖力地整理文书,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可能是为了邀功,博取大人的赏识。他一个落魄子弟,突然变得如此积极,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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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王县令似乎明白了张师爷的暗示。
张师爷继续说道:“大人,您想想,他一个落魄子弟,为何会懂得如此高明的整理方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他是想借此机会掌握县衙的机密,然后……”
张师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县令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第二天,顾长渊被叫到了王县令的书房。
“顾长渊,”王县令语气冰冷,“你最近的表现,确实不错。但是,本官接到举报,说你私自翻阅县衙机密文件,意图不轨。你可知罪?”
顾长渊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是张师爷在背后搞鬼。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王县令,“大人,下官冤枉!”
王县令冷笑一声,“冤枉?那你如何解释你为何会知道那些文件的存放地点?”
“大人,下官……”
“够了!”王县令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顾长渊拿下!”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将顾长渊按倒在地。
顾长渊挣扎着说道:“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王县令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留着到牢里再说吧!”
顾长渊被拖出了书房,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张师爷身上,后者正站在王县令身后,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顾长渊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低声说道:“张师爷,你给我等着……”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顾长渊盘腿而坐,稻草堆积的冰冷地面丝毫不能让他感到不适。他脑中飞速旋转,分析着目前的局势。王县令的昏庸无能给了张师爷可乘之机,而他,成了他们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但这绝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大人!下官冤枉!整理文书是大人您亲自吩咐的,下官殚精竭虑,夙夜不休,将原本混乱不堪的档案整理得井井有条,这难道是罪过吗?”顾长渊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带着不屈的怒火。
当日,王县令再次提审顾长渊。昏暗的书房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王县令端坐于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张师爷则侍立一旁,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顾长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王县令语气冰冷,仿佛已经给顾长渊定了罪。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下官整理文书,是为了方便县衙办公,提高效率。之前查找一份文书需要耗费数日,如今只需片刻,这难道不是下官的功劳吗?下官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县衙,为了百姓,何来私自翻阅机密文件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王县令,继续说道:“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是谁在您面前进谗言,污蔑下官?此人用心险恶,意图挑拨离间,大人万万不可轻信!”
王县令眼神闪烁,看向一旁的张师爷。张师爷连忙说道:“大人,顾长渊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您万不可被他蒙蔽!”
顾长渊冷笑一声:“张师爷,你为何如此急于置我于死地?莫非是怕我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
“你…你血口喷人!”张师爷脸色微变,有些慌乱。
顾长渊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县令:“大人,这是前几日下官在整理文书时发现的,上面记录了城西粮仓的出入账,其中似乎有些出入。而经办之人,正是张师爷您。”
王县令接过那张纸,仔细查看,眉头紧锁。虽然这张纸并不能直接证明张师爷贪污,但也足以让他心生怀疑。
“张师爷,你可有解释?”王县令语气低沉,带着一丝警告。
张师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强作镇定地说道:“大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下官已经及时更正了。”
顾长渊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大人,下官还发现,张师爷经常在深夜出入县衙,形迹可疑。而且,下官曾无意中听到张师爷与城外一个商人密谈,言语之中似乎涉及到一些不正当的交易。”
张师爷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无力反驳。
王县令的目光在顾长渊和张师爷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顾长渊放了。
“顾长渊,”王县令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本官会彻查清楚。你先回去吧。”
顾长渊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了书房。他走出县衙,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夜深人静,张师爷悄悄来到王县令的书房,“大人……”
夜深人静,更漏声声,如同催命符般敲击着张师爷的心房。他悄悄来到王县令的书房,轻叩房门。“大人……”
王县令披着外袍,神色疲惫地开了门。“这么晚了,什么事?”
张师爷闪身进了书房,小心地关上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大人,关于顾长渊……”
“他心思缜密,反应迅速,的确不可小觑。”王县令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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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爷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这顾长渊分明是借机生事,挑拨离间。那粮仓账目,不过是些许小错,下官已经处理妥当了。”
王县令轻哼一声,“小错?粮仓账目岂能儿戏?一粒一粟皆是民脂民膏,岂容你如此轻描淡写?”
张师爷额头的汗珠又冒了出来,连忙跪下:“大人明鉴,下官绝无贪污之意!只是办事疏忽,还请大人饶恕!”
王县令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色,沉吟片刻。“顾长渊虽然年轻,却颇有城府,今日之事,他分明是早有准备。他手中,或许还有其他证据……”
张师爷心中一凛,连忙说道:“大人,这顾长渊留不得!他今日能扳倒我,明日就能扳倒大人您啊!”
王县令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张师爷:“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张师爷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说道:“大人,顾长渊虽然诡计多端,但毕竟根基尚浅,我们可以……”
王县令听着张师爷的计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顾长渊,你以为这样就能翻身了吗?你还嫩着呢!
走出县衙的顾长渊,抬头望向明月,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之感。他知道,王县令暂时没有处罚他,并非真的相信了他,而只是权宜之计。他今日的反击,只是在泥沼中挣扎求生的一点微光,距离真正的胜利还远得很。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更确凿的证据,才能彻底扭转自己在县衙的处境。他渴望得到一份能够接触到核心文件的工作,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更多信息,才能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立于不败之地。
但他也明白,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王县令的猜忌,李主簿的嫉妒,张师爷的仇恨,都像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新阴谋。
回到简陋的住所,顾长渊点燃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开始整理今日的收获。他将张师爷的罪证一一记录下来,并仔细分析王县令的态度,推测他下一步的行动。
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顾长渊警觉地看向门口,“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顾大人,是我。”
喜欢以谋为剑!从流亡少爷到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