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凛风一愣,看着顾长渊的背影,只听到一句飘忽的“会馆”,便连忙备马追了出去。
顾长渊抵达会馆时,夕阳西下,将青砖灰瓦染上了一层昏黄。会馆大门紧闭,里面隐约传出低沉的谈话声。他上前叩门,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精瘦的汉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顾长渊,语气不善:“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顾长渊拱手施礼,语气谦和:“在下顾长渊,听闻此处贤达聚集,特来拜访。”
汉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门,而是转头朝里面喊了一声:“苏爷,有人找!”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顾长渊在卷宗中看到名字的当地富商苏文远。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是之前与顾长渊有过冲突的江湖侠客周武。
苏文远打量着顾长渊,目光锐利:“顾长渊?县衙的小吏?”
顾长渊点头称是。苏文远的眼神更加深邃,显然,一个小小的县衙小吏出现在这种秘密聚会,让他心生警惕。
“你来这里做什么?”苏文远沉声问道。
顾长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在下听闻各位在此商议要事,心生敬佩,希望能为各位略尽绵薄之力。”
他的话语含糊其辞,却也点明了自己并非偶然路过。周武在一旁冷哼一声:“尽绵薄之力?我看你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顾长渊心中一凛,没想到周武如此直接。他正要解释,苏文远却抬手制止了周武,目光灼灼地盯着顾长渊:“顾小吏,你如此年轻,却在县衙任职,想必有些过人之处吧?”
顾长渊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苏文远和周武的眼中。他坦然道:“在下只是略懂文墨,并无其他才能。”
“是吗?”苏文远似笑非笑,“我听说顾小吏最近对漕运的账目很感兴趣啊。”
顾长渊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他努力保持镇定,语气平静地说道:“在下只是职责所在,例行查阅而已。”
苏文远没有再追问,而是侧身让开了门口:“既然如此,顾小吏请进吧。”
顾长渊走进会馆,发现里面聚集了十几个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大多身着粗布麻衣,神情严肃,看到顾长渊进来,都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会馆内的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顾长渊环顾四周,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误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苏文远走到众人面前,朗声道:“这位是县衙的顾长渊顾小吏,他说想为我们略尽绵薄之力。”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众人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看向顾长渊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敌意。
一个精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指着顾长渊厉声喝道:“你一个县衙的走狗,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来监视我们的?”
顾长渊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险境。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突然,会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谁敢动我的人?!”
门口的身影正是徐凛风。他一路追寻顾长渊而来,却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徐凛风跨步进来,挡在顾长渊身前,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我家公子只是来拜访,并无恶意。”
会馆众人立刻将顾长渊围得更紧,像一群警惕的猎犬,目光中充满了敌意。“拜访?哼,我看是来刺探情报的吧!”一个络腮胡子壮汉粗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质问顾长渊的身份和来意。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各位,在下顾长渊,确实是想寻找盟友,共同对抗官场黑暗势力。”他如实相告自己的目的,语气真诚,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
然而,他的坦诚并没有换来信任,反而加剧了众人的怀疑。“对抗官场黑暗势力?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精瘦的男子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苏文远缓缓走上前,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顾长渊。“顾小吏,你的说法未免太过牵强。你一个小小县衙小吏,有何能力对抗官场黑暗势力?更何况,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间谍,想要窃取我们的机密?”
顾长渊一时语塞。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既然聚集于此,必然也是对现状不满,想要有所作为。可他没想到,他们如此警惕,如此不信任他。
“苏爷,何必跟他废话!”周武粗暴地打断了顾长渊的思绪,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寒光闪烁的刀锋直指顾长渊,气氛瞬间凝固。
顾长渊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他试图解释,但周武根本不听,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周兄,稍安勿躁!”徐凛风沉声说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顾长渊挡在身后,“我家公子并无恶意,只是……”
,!
“并无恶意?”周武怒吼一声,打断了徐凛风的话,“他偷偷摸摸潜入会馆,分明就是心怀叵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他一步步逼近,刀锋距离顾长渊越来越近。
会馆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顾长渊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寒意,他知道,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文远突然开口了,“慢着。”他抬手示意周武退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顾长渊,“顾小吏,你既然说要对抗官场黑暗势力,可有什么证据?”
顾长渊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会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官兵搜查!所有人都不许动!”尖锐的喊声如同惊雷,炸响在剑拔弩张的会馆内。所有人皆是一愣,周武的刀锋堪堪停在顾长渊鼻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官兵?”苏文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官兵来搜查做什么?”
会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针对顾长渊的矛头转向了门外。
“砰!”会馆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一群身着官服的士兵涌入,为首的官差满脸横肉,厉声喝道:“所有人都不许动!奉知府大人之命,搜查逆党!”
混乱中,周武收回了刀,警惕地盯着闯入的官兵。顾长渊和徐凛风也趁机退到一旁,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苏文远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官爷,不知我等犯了何事,竟劳烦大人亲自派兵搜查?”
那官差斜睨了苏文远一眼,冷哼一声:“犯了何事?哼!有人举报你们在此密谋造反,意图颠覆朝廷!识相的,就乖乖配合搜查,否则,格杀勿论!”
“密谋造反?”苏文远脸色一变,这罪名可是非同小可。“官爷,这其中定有误会!我等只是在此商议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绝无造反之心!”
“有没有造反之心,搜过便知!”那官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四散开来,开始在会馆内翻箱倒柜,搜查起来。
顾长渊心中暗自叫好,这突如其来的搜查,虽然让他也陷入了危险之中,但也为他解了围。他趁乱悄悄观察着会馆众人的反应,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和不安。
搜查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官兵们几乎将整个会馆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找到任何所谓的“造反证据”。那官差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苏文远一眼,“算你们走运!今日之事,我定会禀报大人,若日后再发现你们有任何不轨之举,定严惩不贷!”说罢,他一挥手,带着士兵们扬长而去。
官兵离开后,会馆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苏文远脸色铁青,他意识到,这次搜查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苏爷,现在怎么办?”一个会馆成员低声问道。
苏文远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顾长渊身上,眼神复杂。“顾小吏,你先前说要对抗官场黑暗势力,如今看来,这黑暗势力似乎已经盯上我们了。”
顾长渊点点头,他知道,这正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苏爷,我相信这次搜查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我们能够查出幕后黑手,或许就能洗清嫌疑,并找出真正的敌人。”
苏文远深深地看了顾长渊一眼,心中仍存疑虑,但眼下的局势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来人,将顾小吏带下去,好生看管。”
顾长渊被带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房门被紧紧地锁上。他心中虽然愤怒和无奈,但也明白,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考验。他坐在房间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才能让会馆众人相信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苏文远和周武走了进来。苏文远看着顾长渊,缓缓说道:“顾小吏,我们决定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喜欢以谋为剑!从流亡少爷到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