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喝了两碗汤,便让浅音撤了,天儿冷,百日便愈发的短了,不过酉时,天便暗了下来。云裳用了晚膳,便早早地歇了下来,好些年不在宫中过除夕,只是前世勉强还有些记忆,哪些繁复的礼节,倒确实有些令人烦闷。
因着云裳特别恩典,清心殿中便渐渐地静了下来。
云裳睡得迷迷糊糊,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才错觉,床前的确站着有人。
云裳猛地一怔,手悄悄握住枕下的匕首,找准了机会,快准狠地朝着床前之人刺了过去。
床前之人似是被惊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往旁边躲闪的时候,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胳膊,“是我。”
云裳一愣,这个声音……
“皇叔?”
床前之人似是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本王倒是白白担忧了这般久,却不曾想过,你竟然也有这般身手。”
云裳连忙站起身,走到桌前点亮了琉璃灯,转过身便瞧见靖王穿着一身黑衣,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自己。
云裳愣了愣,打量了他半晌,却见他似乎还带着几分风尘,胳膊上似乎沁出了血来,应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可伤到了?”云裳走到靖王身旁,掀开被自己划破的衣裳,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身手自己是知晓的,况且,方才他也并未防备,云裳的匕首是十分锋利的,那伤口齐整,只一条小小的口子,云裳却知道,定然是不浅的。
云裳走到一旁拿出一个白玉小瓶,“皇叔这是刚回皇城?怎么跑到裳儿寝殿来了,亏得皇叔出声及时,不过却还是伤到了皇叔。”
靖王低头望着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云裳,眼中带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到的柔情,“还说我?你不辞而别也就罢了,到了皇城也不知道修书报个平安,一去便全无音讯,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嗯?”云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她倒是确实不曾想到过回宫之后要向靖王报平安,只是,自己自认为与靖王的关系也并未好到那般田地。
靖王从她的反应中便知晓了她在想着什么,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恼意,冷冷一笑道,“我原以为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有几分不同的,却没想到,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云裳尴尬的笑了笑,低下了头,心中没由来的有几分心慌。
靖王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渐渐有些后悔,自己二十多年的冷静自持去了哪里,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这么容易便挑起了他的情绪,这可有些不妙。
靖王想着,便站了起身,也没有再与云裳多说什么,便纵身跃了出去。
云裳眸中一暗,盯着窗口看了半晌,才急忙走到门口的隔间里,“浅音……”
却见浅音沉沉睡着,这么大的声响都未能引起她的注意,云裳连忙低下头查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一般的迷药而已。只是,她这清心殿似乎也太过松懈了,任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日是靖王,若是是自己的对手,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