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回去以后没有事做,突然想到宋师傅留给自己一篇作业还没有写。
于是找到文房四宝,泼墨如云,不一会儿,一篇锦绣文章就已经写完。
看了看时间,水漏的箭标还没有制造固定的刻度。
于是他叫过了自己的随从马忠,叫他骑快马把文章交给老师宋濂审阅。
写完之后,他就兴冲冲的来找朱超,后者一脸惊讶的说。
“时间还没到呀,堂哥,这是做什么?”
朱标非常着急的事:“把你的千里传音给我使使。”
“你会用吗?”
“废话怎么这么多,你给不给?”
朱超也没有多想,就把充好电了的千里传音递给了朱标。
“我还很忙,没事别打扰我。”
等朱标关上门之后,他就开始研究对讲机组装的说明书。
现在通过抽奖,不管是电源也好还是电烙铁也好,还是焊接用的锡条和松香也好,都已经准备齐全。
他在这里不待见朱标,哪知道朱标抱着他的对讲机也来到了自己独立的卧室,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人偷听。
就按住了送话装置,在那边呼叫起来:“父皇父皇,我是标儿。”
那边沉默好久才回了一下。
“你坏了规矩,都说不能表露身份的。”
朱标犹豫了一下再说。
“现在我左近没有人,这才跟你说话。”
“有什么话尽管说,抓紧,咱还很忙。”
“能不能叫孩儿还回东宫去,在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待,这个超弟所作所为孤僻乖张,连宋师傅都不放在眼里。”
谁知道朱元璋听到提起宋濂气的,一下子把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别给咱说那老倔头子,只会满嘴的子曰诗云,处理起实际问题来俩不顶一个,老子选他做上书房总师傅,是当吉祥物摆着的吗!”
朱标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宋师傅又哪里得罪您了?”
“咱选了他当首揆,他却告诉咱只会做学问,论办事能力,远远赶不上胡惟庸,这天下究竟是咱的,还是他胡惟庸的!”
听了这话,朱标心头一凛。
“父皇息怒,宋师傅绝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他实在不适合待在中书省。”
“唉,这个头疼的丞相制度,标儿,你有什么良策没有,怎么才能叫六部如常运转?”
想到这件事,朱标也一个头俩大,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配合治疗。
“堂弟叫我,我得先出去了,父皇,我找时间再和您联系。”
刚刚打完电话,朱超就走了进来。
“是不是跟嫂夫人在煲电话粥?”
朱标苦笑一下:“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做粥?是有点儿事儿,想向伯父禀告一下。”
朱超不动声色的把对讲机收了回来,叫忠伯拿到马皇后那里,以便父母能顺利的聊天。
朱标还以为朱超仍然是领着自己做五禽戏或者跑步,谁知道他却把自己领到一片试验田里。
给他的任务就是:给土豆拔草,为辣椒甜施肥。
慢慢干吧,到午时一刻回来吃饭,然后到未时准时下地干活,害怕朱标找不到窍门,还专门安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指点他。
“君子不治贱业,堂弟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这是想叫你知行合一,手不能提篮儿,肩不能挑担,要你有什么用?配合我的干活,你的病就绝对不会有问题,倘若不配合,爱哪玩哪玩去,以后别来烦我。”
朱标被抢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眼见刚才给父皇诉苦,父皇也没有替他说话,他决定还是按照朱超说的办。
好好种田,争取早日痊愈,做个健康的太子。
不说这边紧张的劳作,单说这时候,在朱家庄的村头气势汹汹的来了一伙人。
他们的排场很大,好几十个衙役簇拥着一个绿呢的八台大轿。前面还有人鸣锣开道。
“大老爷微服私访,闲人闪开了!”
这些人到了朱家庄门口,不由得傻眼了。
官道上道路宽敞,被民夫垫的相当平整。但进入朱家庄的小道却显得格外狭窄,而且一路上山显得高低不平。
八抬大轿根本走不开,就听旁边跟着叫走的那个随从抱怨了一句。
“这里的地方官干什么吃的?连个路都修不平。明天把他们叫到应天府去打板子!”
这时候轿子里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不管你们想什么,本官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问问他有什么资格敢和当世大儒叫板!”
旁边的那个随从一脸苦瓜相。
“老爷,这道崎岖不平,轿子实在走不了了,要不然咱们步行去找那个叫什么朱超的小子理论一下。”
轿子里传来了一阵嘘嘘的喘声。
“你们说的不错,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对于圣贤所说的大道理,原本就需要不怕千难万险也要辨别明白的。”
说着果然让人把车停到路边,自己穿着高底,官宣扑通扑通,地踩着土山路,往朱家庄庄头而去。
只不过这道简直太不好走了,走一会儿就把这位关老爷累的嘘嘘带喘。
他随手叫过来一个挑着空调筐的小伙子。
“告诉你们这里的地方官,马上给本官修路。”
那个悄悄的农夫嘿嘿一笑。
“大老爷,我们连衙门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给他通知呀。”
“但你们派车把本官接进去,本官要当面质问一下那个叫朱超的黄口小儿!他有什么资本竟敢小瞧天下的读书人!”
“这你可为难我了,本庄生活条件简陋,就连我们的少东家想要进庄都得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本官脚底下磨出泡来了,走不动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如果想出好办法,借你二百个大钱。”
那个农夫指了指自己的土篮子。
“要不这样吧,左右我也得挑进去大老爷您算一个,另外再找一个和您身材差不多的前后,一边一个,我把您挑进去好不好。”
这个宋大儒毕竟是一个厚道的人。
“这样是不是累着你了?”
农夫嘿嘿一笑。
“那一年,我挑两个猪羔子去赶集,走了十几里也没觉得累,这也就一里多地,算不了什么。”
宋濂刚刚坐下,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黑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