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祝嫣本以为姜云柯拒绝了，顾程扬也就不会在这里待着，却没想到这人死赖着不走了，而且一问也不说原因，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说话就没有人会赶我走。
祝嫣本想把他赶走，还没开口就迎上他深沈的眼神，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能看到里面居然有——你真准备赶我走的不敢置信。偏偏这么清俊的一个人有这样的表情，让祝嫣都不好开口说话了。
算了。
暂时先干正经事。
反正都相认了，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就让各种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姜云柯从外面走进来汇报情况。
“姑奶奶，你之前不是担心这边有些人家被偷东西的情况吗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回来，我们要不要过去一家一户问问”
“可以啊。”
正巧她目前没什么事。
是该为这里的百姓做一点点实事了。
于是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却发现顾程扬也跟着。
祝嫣停住脚步，回望顾程扬， “你跟着干什么。”
低沈的声音不卑不亢， “帮忙。”
“……”
“你没有别的事情去做吗”这大好的时光，大好的天气，就这么浪费在这里 “有这么闲吗”
顾程扬想了想陈述事实， “我很闲。”
他只说了自己。
毕竟他这10年很大一部分墓地不过是为了找到她，现在她已经在他面前了，想想也没有什么太多更重要的事情了。
至于这些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为什么和他一样走上了这条路……他明白她有很多故事，他会慢慢的让她主动说出来。
不急，人在就好。
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如此轻松的话。
祝嫣:……
可以看出真的很闲了。
好吧。
一个问了两句一个直接就退让了，姜云柯瞪着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打转，想用自己在社会上闯荡的经历来看穿什么，但是还是看不懂。
只觉得反正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很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是!
想想之前那姿势!
真的是让他男性八卦之魂魂魂燃烧呀，只可惜旁边只有几个小萝卜头，没办法和他八卦。
更没有其他人能告诉他不知道的辛秘事件。
他只能暗自猜测，难不成两个人以前是什么老情人，但是也不可能啊，他家姑奶奶明明就年方二八，明明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另外一个虽然看上去很帅，但是已经早就开的800里外都知道了。
唉!
有卦不能八好痛苦啊。
“姜云柯，你去这边问，我去那边!”
听着祝嫣的交代，姜云柯回过神来猛的点头，但是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又猛的摇头， “别呀姑奶奶，我还是跟着你吧。”
他家姑奶奶就是一只小花骨朵，别到时候被大灰狼叼走了，这可不行，他要好好的看着。
也行吧。
***
这一片城中村里面都是些老楼房，卫生建设各种情况都不怎么好，里面住的人也很杂很乱，什么人都有。
大多数都是家庭条件一般般的在城里面打工的，有的甚至是一个房间里放七八个床的群租房。
这个时候外面做工的人大部分都回来了，准备开始做饭。
祝嫣一路非常有礼貌地走过去询问，虽然大家并不认识，但是看到是问关于他们自己的事情，都还很尽心尽力的配合。
祝嫣发现他们大多数人家确实有丢东西的情况。
“我们家丢了很多的面粉。”
“有一次我买的一大包果冻给我家孩子吃的，没有了。我确定绝对不是我丢了，肯定是被偷了。”
“刚开始就丢一些吃的，后来的话就开始丢锅碗瓢盆了，油啊，什么的都会丢。我还有个银镯子也丢了。”
“反正现在都不敢买太多东西放在家里面。”
“她们的都是小事，我男的给我买的一个珍珠项链没了，杀千刀的!”
……
同时不管是丢的小东西还是大东西，便宜的还是贵重的，大家都对这种行为很唾弃。
祝嫣问他们这边有没有监控，可以让她去查一查。
作为城中村，这种地方一般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大家来来往往被偷的东西太多了就集资装了个监控，本以为能够找到小偷，但是没有想到忘了监控一查看，发现盘算的a盘算去来来，往往竟都是住在这里的人。
也没什么外来人口。
特别是晚上。
看到监控里大家行为都很正常，更不存在，偷偷摸摸手上带着一大坨东西的情况。
所以装了跟没装一样。
小偷楞是没抓到，还花了大家的钱。
“我们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搞出来的了。”
奇怪的东西
也对，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如果用科学想象不能解释，那就只能往别的方面去解释了。
祝嫣本来是以为是帮忙找小偷，现在看来似乎不只是找小偷，还有有奇怪的东西
祝嫣来了一点点兴趣。
跑到一楼去查看监控。
因为是大家合资筹钱装的，监控都是装在楼道上面的，有些家楼道还没有装，所以拍到的内容并不多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大家基本上是晚上丢的东西，祝嫣便从晚上的查看。
城中村里面晚上是最热闹的，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作回来的人，但是确实如他们所说的大家都认识，一来一去每个人都虽然不能叫出名字来但也熟悉。
“你看吧，都是些面熟人，没什么外来人口，但是这些熟人也不至于偷大家的米呀，面啊之类的锅碗瓢盆吧，那又不值几个钱。如果被抓到了，多不划算，要吃官司的。贵的东西虽然偷，但是也少，我们这里的人也没几个很有钱的。”
祝嫣懂他们说话的意思。
正准备滑走，突然间看到监控里面的一个人。
祝嫣问道， “这个人是谁，是哪一家的”穿着黑黑的衣服，好大一团走路还挺快，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太清楚。
好多次晚上都能看到她在监控下面走过。
房东大姐看着祝嫣指出来的那个人，唉一下了，叹气。
“你说这个呀，这个是我们这儿的老住户了。一个老太太年纪大概快80来岁了吧。说起来她挺可怜的。”
“其实她本身也是海城的人。以前拥有好大一大房子了，但是家里儿子不争气，全部给赌博给输完了于是那房子就卖给人家了，现在就剩下这边两间房住着，呐，就在那边我们对面二楼住的，在最偏东头的那边。”
透过外面窗户，祝嫣看到了对面的那栋楼，二楼偏东头的那一间门口，她数了数，然后被那一堆乱七八糟向垃圾堆的东西给震惊住了。
“门口怎么堆了那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这人能出来吗。”
房东大姐也道， “可不是吗那房间搞得可不干净了，我们都跟他说过很多回了，但是人家就是不改也没办法。想想他们家的情况也是，一个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七八十岁的人动起来都很困难，一个儿子整天喝酒打牌赌博也什么都不管，也就晚上回来睡觉的时候光顾一下。基本上家也不成家，能糊弄过去就差不多了。”
“有时候吃的还是旁边邻居家的帮助一下呢。”房东大姐叹了一口气， “以前还有人帮，现在这两年的话基本上也没有人给他们搞饭吃了，主要是给饭吃也不讨好，有时候还被他们家人指着鼻子骂，而且他们家人也太不体贴别人了，搞得那么脏兮兮的连他们家旁边的房子都难得租出去，谁想跟他们家打交道啊。”
房东大姐絮絮叨叨的说的，嘴巴里不难看得出来还是蛮大的怨气的。
“有时候晚上他儿子回来的迟了，那吵架吵的恨不得把整个楼道都给吵出来，大家都看不惯很久了。”
祝嫣道， “那她晚上跑出来干什么”
大晚上的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从外面跑出来，太奇怪了，而且看上去行动速度不像是七老八十。
“因为她白天基本上不出来啊，晚上应该出来搞点吃的吧，有时候可能会翻翻垃圾桶什么的。”说到这里房东大姐又开始觉得她可怜了， “还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所以黄赌毒这种东西就沾不得，一沾上家破人亡不在话下本来家庭条件那么好的，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祝嫣关了监控若有所思，旁边顾程扬看到了，侧过去问道， “你怀疑是这家人的问题”
“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够看到她经过，很难让人不怀疑。”
“可是这不是说晚上出来找吃的吗来来往往很正常吧。小老太太的，也没人管她，还要照顾儿子，挺可怜的，还翻垃圾桶呢。”姜云科在旁边插话说道。
顾程扬， “你想过去看看”
“嗯，我准备过去那栋楼看看。”
姜云柯拒绝。
“姑奶奶别过去啊，刚才那房东大姐不是说了那户人家的人凶很的，都不喜欢人家过去了，旁边的房子都没有租出去。”
“怕”
姜云柯看了顾程扬一眼，这个男的什么意思嘲讽他
“切，谁怕了，我才不怕了，我跟着我姑奶奶见识的东西可多了，我怕这个我这不是想着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有时候很难的对付吗”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村上的那些伶牙俐齿的老太太们，实在是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祝嫣， “没事，我们就过去看看，不正面冲突。”
几个人来到了对面的楼房，这边的楼房比房东大姐家的这边的还要老旧，里面的房子被隔出来的更多，租出去的人更多，赚的钱也更多。
来来往往的人对于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兴趣，毕竟他们每天都要忙于生计，没有心情关心别人。
几人来到二楼经过三四个房间，前面就是老太太他们家的房间了，还没过去就闻到一股浓浓酸臭的味道，祝嫣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姜云柯差点呕出来，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我能够理解为什么没有人住旁边的房子了。”顾程扬默默道。
祝嫣回头一看，这人竟然后退了。
“你怎么不过来。”
“我有洁癖。”
“……”
“今天换了新衣服，不想把衣服给弄味道。”
“……”
祝嫣想到这人那天浑身上下都被血给污染了后也没说一句，现在这样子还说
算了，不来就不来吧，自己一个人查看。
但是走了没两步，突然间看到姜云柯喊道， “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祝嫣低头一看，似乎是吃了很久没有扔掉的腐烂的饭菜，都长了虫了。
一个没忍住，祝嫣就往回奔过去。
算了算了，这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顾程扬站在高处问道， “我们还要看这家吗”
祝嫣:……
这气味物理攻击太恐怖了。
如果真是的有什么妖魔鬼怪的话，它这个地方能受得了吗大部分的妖怪也活得长久，都是很爱干净的。
顾程扬适时的发出声音。
“或许我有东西也可以查验看看到底有没有妖魔鬼怪。”
祝嫣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亮晶晶的看着顾程扬。
顾程扬也跟着嘴唇一起来。
姜云柯凑过来，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让我瞧瞧。”
顾程扬准备拿出来的手顿住了。
姜云柯:
这两个人为什么用这么愤怒的眼神齐刷刷的看着他，难不成现在就开始准备排挤他了
“不带这样的吧，还不给看难不成是你们道馆的独门秘方啊”
“不算道观的独门秘方。”
“那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顾程扬指着他的鞋子， “我建议你去洗洗，否则很难忍受的。”
看着祝嫣，祝嫣也点头， “一楼有水龙头，快去冲冲吧。”
这种踩了一脚将分子弥散开来的味道，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啊。
姜云柯:……
姜云柯马不停蹄的跑下去洗鞋子。
祝嫣等待着看着所谓的非独门秘方，却不想顾程扬磨蹭了好久都不拿出来。
“……”，祝嫣， “你要收钱”
顾程扬， “……”
眉头一皱怎么会想他会要钱呢。
祝嫣如果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说，毕竟之前好几次见面，他留给她的印象就是各种缺钱缺钱要赚钱，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光风霁月的医生跑哪里去了。
顾程扬， “我不要钱，能回答我一件事情么”
“……要挟还是交换”
祝嫣看得顾程扬一眼，她这个人偏偏吃软不吃硬，最讨厌的就是要挟了。
“那算了。”
她又不是不能够自己单枪匹马的出去，大不了把鼻子堵住一下，然后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