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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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茜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不是有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起来的时候太匆忙了，脑袋顶上的呆毛炸着，就是压不下去。
顾明野的声音清亮。
“啊，原本有事，后来取消了，我就来了。”
李晴雪在后面悄悄看着两个人，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两人的脑袋。
慕茜过了几秒钟，又问：“那你怎么坐这儿？”
“我来的时候太晚了，你们副班长给我安排在这里了。”
“哦。”
慕茜点点头，他说得有点道理，但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正琢磨着，耳机忽然被扯过去一边，顾明野把耳机戴在了左耳，问道：“你在听什么？”
慕茜轻轻说：“轻音乐。”
没听两下，顾明野就把耳机还给她：“太催眠，不听了。”
慕茜：“……”
人到齐之后，随行的老师点了点人数，车就出发了。
年级一共包了三辆车，去郊外的山上，这两天天气好，运气好的话，也能看到新闻上报道过的流星雨。
后面有人在悄悄说幸好自己带了望远镜。
顾明野看了看外面，见慕茜闭上眼睛养神，自己也开始闭眼休息。
手机振动，慕茜拿起来一看，是李晴雪发来的，图片是她拍得两个人的背影，两个脑袋挨得不算远，看起来有点亲密。
李晴雪发了个表情过来，然后说：“还挺配。”
慕茜觉得有点气血上涌，耳朵有点红：“吃你的早饭吧。”
不过的确是，她端详了一下照片，心中暗暗赞同她的话。
“你看什么呢？”
顾明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看见慕茜不知道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
慕茜摘下耳机，平覆下心绪。
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慕茜一想到这个，就有点紧张，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心慌意乱的。
“你很热吗？”
过了几分钟，顾明野看着她的脸渐渐红起来，很疑惑。
慕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说：“车里人多，有点闷。”
“需不需要开窗户？”
“不，不用了。”
她连忙阻止，又不是真闷，开了窗户不知道多冷呢。
“你真是……唉。”
顾明野的叹息就在身边，她很少离他这么近，近到他的每一个呼吸都能听到，车里说话声也渐渐小了，他的动静就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么坐立难安的。
周执风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去，又看了看后面，对旁边的人说了句：“快到了吗？”
“好像是快了吧。”
旁边的副班长点点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嗯。”
他收回视线，像是根本没看见两个人，手却在身侧攥成了拳头。
车开上了半山腰，因为是初春，植物发了绿芽，比冬天光秃秃的枝头要好看多了，慕茜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顾明野肩膀上。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顾明野的眼神清澈有神，看她醒了，咳了一声说：“我就说你那歌催眠吧。”
“谢谢。”
慕茜小声说。
“不客气。”
顾明野看了看前面的路标，又说：“快到了，先别睡了。”
下车的地方是山顶，云山虽然不太高，但是风景很好，平时周六日有不少游客过来爬山，晴朗的时候，会看到漂亮的云层。
“啊，终于到了。”
顾明野下了车，伸了个懒腰。
慕茜背着包，脑子终于从混混沌沌的困顿模式调整为清醒模式，李晴雪看起来十分兴奋，想拉着她去周围转转。
“别走太远。”
顾明野听见她们的话，叮嘱道。
“知道啦。”
李晴雪做了个鬼脸，拉着她跑到一片去看风景了。
“诶诶，你慢点儿！”
慕茜被扯得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找回平衡。
“上课的时候哪能看见这种风景啊，真不错，哪儿都比教室呆着强。”
李晴雪看着下面层层叠叠的山丘，叹气。
慕茜也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几个老师正在办理酒店入住，如果没有什么大变故，晚上应该住在山上的酒店里。
“诶诶？！我看见了谁？！”
“什么……谁？”慕茜被她的声音拽回了思绪。
不远处的一个男生自己背着包坐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衣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是苏牧。”
李晴雪不敢大声说话了，只敢小声说，怕旁边和不远处的男生听见。
“他不是高二的吗？怎么跟着来了。”
“不知道诶，可能是帮老师忙的吧。”
慕茜看着一个女孩子朝他走过去，递给了他什么东西，男生擡眼，微微对女孩子笑了一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了。
“也许是陪着女朋友来的。”
李晴雪也看在眼里，脸色一下子沈下来。
“你失望了吗？”慕茜斜睨了她一眼。
“有……有点儿。”
李晴雪嘟嘟囔囔的。
“来集合了集合了！”
副班长开始吆喝，两个人这才朝队伍走过去，李晴雪的眼睛一直盯着苏牧和那个女孩子，都快挪不动脚步了，还是慕茜把她拉回去的。
“你别丢人。”
“我看看怎么了？”李晴雪哼了一声。
点完名后，原本是打算一起活动，但是人多，不好管理，于是几个老师商量过后，就各班分开，各活动各的，有什么事再集合。
慕茜随着班里的人一起进了景区，周执风领着队伍，老师腰上别着喇叭，讲了几段云山的历史。
李晴雪和慕茜走得不算快，跟在队伍中后面，俩人的后面是副班长。
副班长手上还拿着点名册和分配座位的名单，正在翻看，李晴雪趁机拉住了副班长的袖子。
“咱们晚上住在刚刚的酒店里吗？”
“嗯，对啊，能看见星星。”
她又说：“我们没带望远镜。”
“酒店里有，可以租。”
“那……回去的时候，能让我和慕茜坐一起吗？”
副班长闻言擡头，笑容十分揶揄：“这个恐怕不可以。”
“为什么？”
副班长的视线停留在慕茜的脸上，目光暧昧不明：“有人要求坐慕茜旁边的，你别掺和啊。”
“啊……啊？”
李晴雪长大了嘴巴，惊讶地看了眼副班长，又看向慕茜。
慕茜也楞住，然后问：“顾明野要求的？”
“是啊，”副班长的笑意更深，推了推眼镜，“也是个人情，不做白不做。”
慕茜过了心不在焉的一天，幸好她们班和顾明野他们班在一起，要不简直更糟心。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要求坐她旁边，睡着了靠在他肩上也没关系，还有图书馆里，他没问出来的那句话。
他难道也喜欢她吗？
慕茜虽然不是自恋的人，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这么想。
“喂。”
她的脑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直到休息的时候，一个男声把她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