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可以要生日礼物吗”
晚上十一点, 由于晚饭时的气氛并不愉快，几人便也没说要玩游戏什么的，收拾好厨房，早早地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庄彻坐在床边, 听到隔壁的房间门开了又关, 关了又开, 脚步声很轻, 根本听不出是许由还是陆雨竹。
他手机屏幕上则是和许由的微信对话框，想发消息过去，手指微动，到最后却无一例外地变成盯着聊天框发呆。
他根本不知道该和许由聊些什么。
庄彻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又想抽烟了。
他起身往外走，还没下到一楼，便看见厨房里有光亮透出来, 里头还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你在做什么？”
庄彻站在厨房门口，漆黑的眸子诧异地看着岛台旁抱着一个玻璃大碗的许由。
许由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
她怀里抱着一个大碗，碗中那滩褐色的东西……暂时定为不明物体, 脸上则是东一块西一块地沾着面粉。
似乎是没有料到庄彻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碗, 瞪大眼睛看着庄彻, 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晃动着细碎的光，活像一个半夜偷吃东西被抓到的小花猫。
庄彻喉结滚了滚，按下心中躁动，擡脚向许由走去：“你饿了吗？冰箱里有吃的，泡芙, 瑞士卷，还是说你在……你在……”
庄彻盯着碗里的那滩不明物, 这东西近看之后更奇怪了，他认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许由慌乱地躲避庄彻的视线，低下头声音闷闷地解释道：“我在做＊＄＠＃。”
“什么？”
“……我在做蛋糕。”许由放弃挣扎。
刚才在饭桌上，那块生日蛋糕庄彻一口都没有吃，他说他不喜欢吃奶油，许由回房间后在网上搜了蛋糕胚的烤制方法，想给庄彻做一个没有奶油的生日蛋糕。
生日当天，总得吃上一口蛋糕吧，这也是许由经过深思熟虑后定下的弥补庄彻的办法，她想为庄彻做点什么。
许由本来是打算做好之后，把蛋糕放在庄彻的房间门口，敲了门就跑的，结果没想到，还没做好就被人撞见了。
庄彻心跳倏地漏掉一拍，下一瞬又重到像是要跳出胸腔。他头一次在面对许由时感到手足无措，开口时，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要……做蛋糕？”
问完，他像是等不急许由回答，又急吼吼地往前走了一步：“是给我做的吗？”
碗边都是蛋液，许由怕他的衣服沾到，连忙后退：“嗯。”
话音落下，厨房突然陷入寂静，庄彻许久都没有说话。
许由觉得奇怪，擡眼，看见庄彻就这么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眶微红。许由心头一紧，正要凑近些看，庄彻却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嗓音有些沙哑：“你做到哪一步了，我来帮你。”
“做得差不多了，现在放进烤箱里烤就行了。”
许由走到烤箱前，烤箱已经预热好了，她连着碗一起放进去，设定好温度和时间后，她去洗手池旁洗干净手，回到岛台边。
她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还好，还来得及。
庄彻默默收拾着桌上的残馀。
“生日快乐。”
庄彻动作顿住。
许由低着头，内疚地不敢看庄彻：“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但生日快乐还是要说的。还有——”
她的声音低下去：“对不起。”
“林奕之的事情，我不该怀疑你，也不该冲你乱发脾气，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有事。”
许由擡头，对上庄彻黑沈沈的眸子，霎时间便被一股无声的潮水包裹，她可以在里面自由呼吸，却无法逃离：“什么？”
庄彻声线平直，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手上的伤，不好，很疼。刚才收拾桌子的时候碰到，好像又开始流血了。”
“伤到的是哪只手，给我看看？”
许由眉头紧蹙走上前去抓庄彻的手，下一秒，手腕一紧，阴影顷刻间汹涌而下，她随之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庄彻两只手紧紧箍着许由的腰往怀里揉，埋头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经意流露出的病态痴狂里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声音穿过发丝落进许由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你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也不会流血了。”
许由被庄彻勒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但她没有推开庄彻，怔楞了片刻后，擡手温柔地回抱住庄彻。
非常幼稚且低劣的谎言，许由信了。
“好。”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许由能感觉到身前紧贴的胸膛传来的心跳又重又快，连带影响她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两颗心脏隔着衣服，最终同频跳动。
直到烤箱烤好，传来“叮”的一声，庄彻都没有任何要放开许由的意思，许由只好拍拍他的背：“蛋糕好像烤好了。”
“嗯。”
庄彻脸在许由颈间蹭了蹭，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发丝间露出的一点皮肤，许由瞬间被细细密密的痒意激得缩起脖子。
庄彻吸够了之后心满意足地放开许由，他转身，带上隔热手套把烤好的蛋糕拿出来，然后又去拿了一把勺子，回到桌边坐下，盯着碗中的“蛋糕”一动不动。
其实说是“蛋糕”并不怎么准确，因为碗里的东西进了烤箱之后，并没有像教程里那样膨胀起来，反而还缩水了，表面一层还被烤焦了，让其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颜色变得更加……无法下口。
许由以为庄彻是在犹豫要不要吃，连忙解释：“你放心，我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颜色是因为巧克力布朗尼。”
蛋糕教程里说了要放糖，但许由翻遍了整个厨房也没有找到糖，所以她灵机一动，就把冰箱里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布朗尼捏碎了放进去，这就变成了一个巧克力味的蛋糕。
虽然颜色是差了点，不过许由有自信，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没有嫌弃你，你做的都好吃。” 庄彻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许由，“很好吃。”
“真的？”许由眼睛睁得圆圆的，眼里流淌的光像是钻石揉碎了落在里面，看得人心底直发烫。
她没多想，兴奋地从庄彻手中拿过勺子舀了一口就往嘴里送，庄彻眸色一黯。
许由在厨房辛辛苦苦一个小时，终于品尝到了自己亲手做的“蛋糕”。巧克力味并不重，反而是鸡蛋味很浓，整体味道品尝下来，很像是加了巧克力的鸡蛋羹，这个味道——
怪到不是很怪，就是吃起来和蛋糕相差十万八千里，许由还想再尝一口，勺子却被庄彻抢了回去。
“不是说给我做的么，你把它全吃完了算怎么回事？”
许由眼睛一亮：“你喜欢就好，那就都给你吃。”
庄彻眼底漆黑一片，他放下勺子，悠悠开口：“吃蛋糕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许愿？”
许由闻言立刻起身，准备去关灯，经过庄彻身边时，手腕却被他捉住。岛台旁的椅子是高脚凳，因此就算庄彻是坐着，视线也依旧能与许由平齐，他看着许由，目光灼灼：
“你要去哪？”
许由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回来：“你不是要许愿吗，我去给你拿蜡烛，再顺便把灯关了。”
庄彻笑了，意味深长地道：“现在还没有到关灯的时候。”
下一秒，他手猛地加大力道，将许由拉到自己身前。
“哎——”
许由毫无防备，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已经被庄彻牢牢地圈在怀里。
庄彻两腿持续发力，紧紧夹住许由，一只手从后揽住她的腰，俯首慢慢靠近，温热的呼吸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许由脸侧还有面粉的痕迹，他擡手，用指腹轻轻地替她擦去。
厨房里十分安静，庄彻的呼吸近在耳边，导致许由耳后温度不断攀升，脸上被庄彻触碰到的那块皮肤更是像在被大火灼烧一般。
许由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脸更烫一点还是庄彻的手，她偏头想躲，庄彻没给她这个机会：“别动，你脸上沾到东西了。”
身前的人听到话后果然乖乖的不再动弹，只是她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许由大病初愈，嘴唇没什么血色，再加上她皮肤白，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庄彻在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痕迹时都不敢用力，可是心底的某种冲动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却愈发的震耳欲聋起来。
擦着擦着，手指便渐渐移去了其他的地方。
他按上那两瓣温软的唇，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许由眼睫颤动得更厉害了，但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于是，两道呼吸慢慢靠近。
庄彻的吻先是落在许由薄薄的眼皮上，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覆得的稀稀世珍宝一般，他吻得轻柔，异常珍重。
然后是脸颊，耳垂，下颌线。
他似乎在用嘴唇细细地描摹着许由脸部的轮廓，心口被一点一点的填满。可等薄唇终于贴上那两瓣柔软的唇时，庄彻却一改方才的温柔攻势，转为疾风骤雨地掠夺。
唇舌交缠，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许由被亲得不断后仰，而庄彻步步紧逼，像是要侵吞掉她的每一寸呼吸。
等到许由晕晕乎乎地被放开，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侧坐在了庄彻的腿上。
庄彻一手扶着许由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温柔地拭去她唇瓣上潋滟的水光，桌面上的手机显示现在时间还差一分钟到零点。
他的呼吸越来越沈：
“今天还没有过，我可以要生日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