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摇了摇头:“自从我道家黄帝与广成子破碎虚空后,便再未听闻有哪一家高人是破碎虚空的。”
卫卿闻言,心中不禁,怎么可能,老庄何等人物,破碎虚空不是对他们手到擒来?
卫卿沉默片刻,伸手一探,顿时一道圣洁的白光出现在他手中。他说道:“仙门吗?我倒是见过,只是与我所想的成仙之路却大相径庭。”
孙思邈惊讶地看着卫卿手中的白光,仿佛一切病灾都能被这道圣洁的光芒所消除。
只见卫卿散去白光,两道黑白二炁又是出现在手中,观其并不比刚刚那道白光差
孙思邈看着黑白二炁,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便是我道家一直追求的得道吗?”
卫卿摇了摇头:“贫道能领悟出这两道圣魔二炁,也是机缘巧合。”说罢,他便将自已的“生死录”以及“逆生化炁”功法,以及他来到大唐后创功的过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孙思邈听完,不禁陷入沉思。他感叹道:“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这便是得道吗?!”
随着夜幕的降临,两人的交谈也渐渐告一段落。
夜色如墨,卫卿在床上盘膝而坐,手中翻阅着孙思邈赠予的《太平洞极经》。
“天性存于人,人心藏玄机。自然之道,静而生万物;天地之道,浸而阴阳胜。阴阳相推,万物变化顺应自然。”字里行间,透露着天地人合的智慧。
圣魔二气在卫卿周身缭绕,如同两条游龙,交织出一幅天地人大三合的画卷。
黑白二炁交织,最终汇聚成一道苍茫的光芒
卫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光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仙门,难怪道家前辈们对它避之不及。”
今日孙思邈赠予的《太平洞极经》中,也未曾提及破碎虚空的修炼法门。这部经文,更像是一部养生大典,注解着天地自然的奥秘与人世红尘的哲理。
卫卿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先辈似乎并不希望后人走仙门这条路。
他回想起儒道两家的历史,从未听闻有人破碎虚空而去。以儒道两家的深厚底蕴,无论是大宗师还是破碎虚空的境界,都应当不在话下。
宁道奇或许只是道门抛出去的幌子罢了。想到此处,不禁微微皱眉,似乎又有了新的疑惑。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道观。卫卿与孙思邈再次坐而论道,不过这次换成了卫卿向孙思邈阐述了自已对于生死、圣魔之道的见解。
孙思邈坐在凳子上,闭目聆听,一脸平和与宁静,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与天地合一,与自然同呼吸。
卫卿的目光穿过道观,落在了正在卜算的袁天罡身上。倒也不愧是未来的玄学大家,对于天象之道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连吃饭都不忘卜上一卦。
不久,孙思邈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柔和的光芒。他向卫卿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多谢道友的指点,让我受益匪浅。”
卫卿微笑着摇了摇头:“前辈客气了,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以您的修为和境界,达到这一步只是早晚的事。”
孙思邈却摇了摇头,笑道:“这一推,却让我省去了几十年的苦修。”
说完,孙思邈又是从怀中取出两捆玉简,递给了卫卿。轻声道:“这两道丹方,是师爷留下的。师爷曾言,他自已早年沉迷小道,忽略了大道的修行。到了晚年才幡然醒悟,想要毁掉这两个方子。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前人的智慧结晶,便将它们保留了下来。”
卫卿接过玉简,仔细浏览了一番,看着玉简上书写的材料,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抬头看向孙思邈,凝重地问道:“这是长生之法?”
孙思邈点了点头:“正是。我这一脉三代人的研究,都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们推测,这方子应该是始皇帝所遗留下来的。经过后人的修改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卫卿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量。始皇帝,这位一统六国的千古一帝,晚年对于长生不老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
这部方子中,这丹药所需的药材,大多是异兽之血。这些异兽,大多都是由破碎虚空的力量培育出来的。比如古蜀国的那只神鸡,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终南山,云雾缭绕。
自与孙思邈分别后,卫卿便回到自已的小道观中半月有余。
这段时日,倒是也过得悠然自得,时而跑到山脚的河边钓鱼,时而骑着那头小毛驴,在山间小道上悠闲地漫步。有时也会下山采购日常所需。顺道听听一些趣事。
期间,祝玉妍也曾来过一次,第二日便满面春风地离去。
据她所说,阴葵派与慈航静斋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黑白两道似乎要大干一场。卫卿对这些江湖恩怨并不感兴趣。
据他所知,按照原著的轨迹,若非宁道奇出手干预,慈航静斋统领的白道一方恐怕会惨败收场。
而那位慈航静斋的传人,或许早已在祝玉妍或石之轩的手中香消玉殒,以至于后世再无她的名字流传。
朝堂之上,同样暗流涌动。杨广做了几年扬州总管拉拢了一帮江南士族。自一年前韩擒虎离世后,杨勇失去了得力的支持者,杨广也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吁——”。
峪水镇,终南山脚下的一个宁静小镇。
卫卿的白发在微风中飘扬,格外引人注目。而他胯下的小毛驴,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这头毛驴走路时居然顺拐,显得颇为滑稽。
卫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他回来这些日子,每天都用圣魔之炁为这头毛驴洗练身体,现在仿佛成精了一般,开始模仿人的走路姿势。
骑着小毛驴找了家镇上的酒楼,随手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让他代为采购所需物品。自已则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之人。
一个熟悉的有趣的身影映入了卫卿的眼帘。慈航静斋的传人宁婉秋一身男装打扮,正陪伴着一个男子走在大街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酒楼的一次客房,似乎并未注意到二楼的卫卿。
卫卿笑了笑:看来后世并未听闻这代慈航静斋传人的名声,看来她是嫁人了。
不久,小二手提大包小包,满载而归,轻轻地将物品放置在卫卿的桌上,轻声道:“道长,您吩咐的物品都备齐。”
卫卿也没检查,便直接领着小二,拿着东西下楼。路过宁婉秋房间,隐约听到里面交谈声,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随即继续向楼下行去。
望着小二将物品安置到毛驴背上,卫卿这才翻身骑上,缓缓离去。
回去路上,卫卿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在楼下,他凝神倾听自宁婉秋房间传来的对话,心中生出几分兴致。
没想到,那男子竟是当朝太子杨勇,此行目的竟是寻觅北周失落的玉玺。
看来,北齐与南陈所持皆非和氏璧,这倒是颇为新奇。
想当年杨坚篡周,竟未能夺得北周玉玺,如此看来,慈航静斋所藏的和氏璧,或许便是那遗失的北周玉玺了。
又是数日,山脚下士兵的身影开始多了起来。
卫卿也是和往常一样,骑着小毛驴悠悠然向山下的小河进发。
河岸边,一张藤椅,卫卿悠然靠坐在上面,向上游望去。小毛驴,竟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跳到水里游泳,时不时潜入水中,溅起片片水花。卫卿心中暗笑,这家伙皮糙肉厚,加之脚力惊人,每晚都要在终南山中到处乱窜,不知从哪里学来了游泳的本事。
寒风如刀,切割江面,也切割着卫卿身旁的宁静。
独自一人,手执鱼竿,静候鱼儿上钩,如果不是远处那头撒欢的毛驴,以及偶尔路过的士兵,此情此景,倒真有几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拜见道长。”
卫卿闻声回头,只见宁婉秋一身男装,身旁则是一位长相俊美的青年,正是太子杨勇。杨勇身为储君,自然对卫卿这位名震江湖的大宗师有所耳闻,更何况,即便是杨素也曾说过,自认武艺不敌眼前的这个白发道士。
杨勇连忙拱手行礼:“杨勇,拜见通微道长。”
卫卿目光未离鱼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处嬉戏的毛驴,轻声问道:“宁姑娘与太子殿下,此行所为何来?”
宁婉秋声音柔和:“太子殿下此行乃是为皇帝陛下祈福而来,未曾想能在此偶遇道长。”
杨勇点头附和:“正是,未曾想能在此遇见通微道长,特来拜见。”
卫卿淡淡着翻:“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便请回吧,莫要惊扰了我的鱼儿。”
杨勇闻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但碍于卫卿的武功,只能强压怒火。
这时,宁婉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向卫卿行礼道:“是我等打扰了道长清修,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便拉着杨勇离开了河岸。
卫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慈航静斋的弟子,似乎总是这般世俗,当年自已还未下山时,宁婉秋与自已交情颇深,如今知道自已的实力,她便开始处处恭维。难怪她们难以领悟剑心通明的真谛。
不多时,那头小毛驴从上游悠哉游哉地漂了下来,肚皮朝上。
待它翻身上岸,竟从嘴里吐出一块比拳头略大的石头,石角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卫卿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杨勇遍寻了整个蓝天县,都没找到的东西,竟被一头游泳的毛驴给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