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隔天白琛就风风火火地安排起了排练。
祁澄乔小丹他们看到舞蹈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安只宸更是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白琛怒目圆睁。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安只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白琛，你这舞要是跳出去，校长会自戳双目的。”
是节奏很欢快的舞蹈，筷子兄弟新出的《小苹果》，但里面的舞姿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听你们琛姐的，不会出错。”白琛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可是琛姐……这个……”乔小丹比划了一个挑下巴的动作，“这咋做？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不行？”白琛两眼放光，“听我指挥——”
“宸哥哥和祁澄一组，乔小丹和孙嘉宜，还有……”白琛一通指挥猛如虎，迅速给各位少年配了对。
“咱俩是天作之合，”安只宸拐了拐旁边的人，“连我妹都知道把咱俩放一块儿。”
祁澄翻了个白眼：“应该是没其他人要你吧。”
安只宸：“……”
前面的动作还算简单，祁澄勉强跟得上，看着旁边安只宸跳得很是熟练，心中有些不服：“你怎么学的那么快？”
“啊？我么？”安只宸问。
祁澄点点头。
“我以前学过跳舞，这个步子还行。”
好吧，祁澄暗暗地想，谁还不能是舞林奇才。但背地里也暗暗地和安只宸较上了劲，你迈一步，我也迈一步，你转360度，我也转360度，不知不觉，祁澄还学的挺快。
休息的时候，安只宸给祁澄递了瓶水：“学的不错。”
祁澄以为安只宸说的是自己在学他，有点心虚，有些生硬地回他：“谁，谁说我学你了。”
“啊？没说学我，我说你学的挺快。”
哦，祁澄心里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就算自己照他的练又怎么了，不都是为了班级荣誉么？
再练的时候，祁澄明显想开了，不再偷偷摸摸跟着安只宸的步子，改成了光明正大，安只宸也发现了这一点，向祁澄这边侧了侧，有意让祁澄看的更清楚些。
“后面动作会难一些了。”安只宸侧头对祁澄说。
他也感觉出来了，安只宸步伐的变换越来越快，祁澄有一些跟不上了。
“哎呦我草！”正换步子的时候，祁澄后面的孙嘉宜拿捏不太住了，不留神就踩到了祁澄的鞋子。祁澄立马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白琛一直在看后面的舞蹈教程，不知道这边练舞的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孙嘉宜赶忙向祁澄道歉，“不好意思，祁澄，我，我……”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后面的话。
祁澄不说话，继续看着他。安只宸看着这场景，似曾相识，忍俊不禁，揽过祁澄开始当和事佬：“没事没事，都是好兄弟，橙子哪会因为这种事计较。”
祁澄：“我还挺计较的。”
“……”
安只宸继续当和事佬：“舞步难练嘛，都知道今天也挺晚的了，要不这样，白琛，咱们先歇歇吧，明儿再继续？”
白琛掏出手机看了看，点点头：“也行，挺晚的了，大家早休息。”她趁别人不注意把安只宸拉到一边问了问事情经过，又去安慰了孙宜宣一顿：“孙嘉宜你也别太内疚，练舞嘛，都有踩到的时候，要按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呀，我一个发起人还不得内疚死？”
安只宸也在旁边和祁澄聊：“橙子没事脏了咱就刷嘛，大不了买双新的，何必因为这么点小事闹呢？”
“不是你刷鞋你不知道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而且，我没闹。”
安只宸笑：“是是是，你没闹，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低头看了看祁澄的鞋，又说，“挺巧，这是当初我踩的那双吧？你这鞋真够命途多舛的。”
不说还好，一说祁澄的脸更黑了。安只宸看他由小白脸变成黑炭脸，觉得他实在有趣，又打趣了他几番。被安只宸一闹，祁澄的心情也好不少，主要是对孙嘉宜的反感全部转移到安只宸身上了，不过倒也觉得刚才的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了。
男孩子之间没有什么说不开，祁澄虽然小气，但也知道大局为重。和孙嘉宜相处了这么多天，清楚他胆小怕事没什么主见，也不想再多和他计较。
回到宿舍后，孙嘉宜还在那里惴惴不安，紧张兮兮地看着祁澄。朴凡看见两人的脸色，开始对祁澄发难：“祁澄，你又欺负孙嘉宜了？”
祁澄懒得理他，脱下鞋子洗脚。
“一脸高高在上的什么呀，板着脸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不就只会欺压别人。”
孙嘉宜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劝，看看朴凡又看看祁澄，欲说还休。
“你有不尊重集体，一点也不把集体荣誉放眼里，天天只会宝贝你那几双臭鞋和几件破衣服，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想练就直说，别拉低了咱班的进度，全班跟着你丢人。”
他喋喋不休的说，原本祁澄只是沈默，但他心里实在憋屈的很，想着自己又没做错却还要受个傻子的冷嘲热讽，实在是有违良心，当即把水一泼，给了朴凡一个透心凉。
朴凡没想到祁澄直接上水，楞了一下，要教训祁澄，陈国强和乔小丹也早就听不下去了，一下拦住朴凡，不让靠近。
“给老子放开，老子要揍死这个狗娘养的！”
祁澄冷冷地说：“你再骂一句，我不介意送你床上一盆。”
他真的不介意，祁澄的宿舍是六人间，但他们宿舍是五个人，还剩一个空床位，朴凡正好是那个单蹦儿的。
“行了行了。”陈国强说话了，他现在说话在班里和宿舍都有些份量，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体育生，体格健壮，别人打不过，另一方面是他学习好，虽然这次考试没考过祁澄，但他的学习也是名列前茅，数得上号的。“我告诉你朴凡，你要是再敢无中生有惹是生非，老子一拳送你进医院。还有你，祁澄，”他又把手指向祁澄，“你也别在那小气吧啦地记仇，把地拖了，这事是朴凡先惹得，但你要是还想再动手，我也送你进医院。”
祁澄不说话，自顾自的收拾起来，收拾完后直接爬上床，谁也没理。
朴凡也是，恨恨地看了祁澄一眼，又看了看陈国强和乔小丹，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孙嘉宜没想到又因为自己让两人闹的这么僵了，“唉唉唉”地一直叹气，众人就在孙嘉宜的自我叹息声中入梦了。
一夜好眠。
昌文中学早上七点是早饭时间，而且用餐时间有时间要求，时间过了就不能再吃了。因为早餐吃的太早，很多人会觉得饿，就会从食堂里多拿个煮鸡蛋用来上午的时候垫肚子。祁澄想着上午大课间白琛还要叫他们去练舞，索性也跟着周围的人多拿了个鸡蛋，免得自己饿虚脱。
大课间的时候，祁澄在座位上剥鸡蛋，安只宸闻到味，伸过头来看了会儿，对祁澄说：“这是母鸡下的蛋。”
祁澄楞住，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公鸡不会下蛋。”
祁澄吃着鸡蛋，心说，哦，那你可真聪明。
“怎么班里这么多人吃鸡蛋呀，学校鸡蛋多了？还是这是特供的营养餐？”
“都不是，因为饿。”祁澄嚼着鸡蛋，口齿不清道。说完，面色一噎，开始咳起来。
“大哥你慢点，噎死你吧。”安只宸看着祁澄说话要咽气的样子，拍了拍背，给他顺了顺气。
祁澄摇摇手：“你他妈这是给我顺气么？我刚咽进去的都给我拍出来了。”
安只宸讪讪道：“这不是怕你背过气去么。”
“那我可谢谢你了。”
“嗐，都是兄弟，这么客气干啥。”
“……”
安只宸：“你们每天都是这么饿么？怎么以前也没见你吃呀？”
祁澄：“你以前有几次大课间在教室？”
安只宸一想，也是，以前大课间的时候他都找个地睡觉或者跟着几个高年级的一起在外面玩，也不知道这些事。
“行了，别想了，出去练舞。”祁澄拍了拍安只宸。
正值十月，已入三秋，天气好得很，偶尔吹来几阵微风，还能缓一缓少年们身上的热气。
“大家停一停。”白琛喊住正在跳舞的一群人，“我给大家做了些小零食，大家尝一尝。”
众人一拥而上，乔小丹首当其冲：“快快快e on！田螺姑娘，饿死我了。”
有人在旁边打趣：“不错呀，乔小丹，英语课刚学完的立马就用上了。”
“那次那次，”乔小丹口齿不清道，“我对英语的爱滔滔不绝如江河直泻。”
白琛也被他逗笑了，往他嘴里掖了一块曲奇：“赶紧吃你的吧。”乔小丹一楞，但很顺从的吃了下去。
一阵玩闹过后，大家又开始了正式的训练。白琛示范了一遍动作，男孩子们一脸为难。
“就，就要两个男的抱一起？”
“还，还挑下巴？”
“这，这我看着他想吐呀。”
安只宸暗戳戳地拐祁澄：“你是想我搂你还是你搂我？”
祁澄白他：“你是想我挑你下巴，还是你挑我下巴？”
“嘿嘿，”安只宸摸摸脑袋，“我都想。”
“梦里想吧。”
“哈哈，那不就是梦想。”
白琛正在给各组人一个一个分配动作，乔小丹身材比较矮小，被分到了被搂着的那位。
“琛姐，你竟如此折辱我！”乔小丹哀嚎。
白琛捂嘴笑：“哪有这么夸张，你可以挑逗他。”
搂着他的孙嘉宜也说：“是呀，乔哥，你挑我我搂你这不就平了。”
乔小丹说不过这堆人，对白琛拌了个哭脸，哭丧着脸进了孙嘉宜的“怀”里。
安只宸问祁澄：“你觉得白琛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嗯……漂亮么？”
“……漂亮。”
“温柔么？”
“……温柔。”
“高么？”
“……高。”
安只宸看了看白琛一米五几的个头：“……”
“我帅么？”
“……帅……啊不，不帅。”祁澄险些被套进去了。
轮到祁澄他们组了，白琛看着这两个人。十二三岁的少年个子还没长好，他俩算是班里高些的，对比来看，安只宸比祁澄高那么一点点。
“宸哥哥高一点，要不然站在左边吧。”左边就是要搂人的那一方。
安只宸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还回头对祁澄和白琛一个飞吻。
祁澄：“滚！”
他不情不愿站到右边。
队形按高矮个排，祁澄和安只宸那组排到了最后，乔小丹哭丧着脸排到了最头上。
“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趁最后五分钟练一下这个新动作。”
大家都知道这个“新动作”是什么，都不想动。
白琛着急得很，她从刚刚一直没闲着一个一个纠正动作，天越来越热，小姑娘的脸像下雨被淋了一般，汗津津的。
“听不着么！都起来练！”乔小丹大吼一声，把人吓了起来。
祁澄踢了踢在旁边坐着的安只宸：“你看你妹都热成那样了，不起来心疼心疼帮帮忙。”
“你心疼你喊。”
祁澄看着白琛一脸流汗又要流泪的样子，帮着乔小丹一起喊：“行了，好好练完这一遍咱们就能散了，你们一直蹲着，最后上了课迟到不还是要被老赵骂。”
10班的下堂课是老赵的，听完一股脑儿全站了起来。
“准备准备！”安只宸说。
搂住祁澄的时候，安只宸直接把脑门磕到了祁澄脑门上。
“你什么毛病！”
“抱歉抱歉，哈哈哈。”少年在他耳边说，微风顺着少年的气息在他耳边吞吐。
祁澄挑起安只宸的下巴，然后，出人意料地，给了他一巴掌。
安只宸：“？？？”
祁澄：“他妈没事在耳朵边上吹什么气！”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