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广场之上,满目焦黑。
原本洁白如玉的地砖此刻早已化作齑粉。
中央处,一个黑黝黝的深坑出现在众人眼前。
深坑之中满是骸骨,层层叠叠,数不胜数。。。
目之所及最下方的白骨已经彻底腐朽,和泥土融为一体。
而最上面的几层却是洁白如玉,头骨之上皆钉着手指长短的铜钉。。。。
这人间地狱般的一幕就这么突兀出现在众人面前,原本脸上还带着轻松笑意的众人此刻纷纷表情凝重,立在原地。
“好,好,好!!”
老秀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厉声怒斥:
“好个狗胆包天的梵净宗,好个密宗!!班措那个狗东西就是这样当国师的?”
“本想过来砸个场子给弟子出口气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们竟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今日老夫不替这些死去的冤魂讨个公道必将散道天下,永不超生!!”
声音朗朗,回荡在山谷之间,但是对面却安静如初,没有丝毫动静。
“会不会他们趁着刚才烟雾笼罩偷偷跑了?”
林慕白见整个梵净宗静悄悄的,有些疑虑。
“跑?”
老秀才闻言冷哼一声:
“在老夫面前还想跑?他跑了我这文圣的位置给你坐!”
“呃。。。那倒不必。”
林慕白悻悻,知道老秀才此时怒火冲天,不敢油嘴滑舌。
这时阮籍也上前一步,脸色凝重:
“需要我来找找吗?”
“不用,我这老头子还没死!”
老秀才一挥手,对着天空冷笑一声:
“都给我出来!!”
众人皆抬头看向老秀才目光所指之处,只见那里残阳如血,一片空旷,并没有一个人影。
不过当老秀才的话一出口,那一方天空突然泛起涟漪,那橘红色的夕阳也波动起伏,好似水中投影。
“那是假的!!”
林慕白反应过来。
紧接着一声巨响,那片天空突然爆开,众多弟子惊慌失措的下坠,像饺子下锅一样。
一时之间,啪啪落地之声不绝于耳,满地哀嚎。
这些弟子也是倒了霉,先是被雷轰了一遍,侥幸跑的快些活了一条性命,结果又从这百米高空直直坠下,不少人都直接当场摔死。。。
老秀才根本懒得看这些杂鱼,依旧盯着那处高空。
林慕白等人也跟着看去,只见那处天空爆开之后依旧还是天空,只不过这一次是真正的天空。
而在原处则是多了几个人影,正是水月等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下面。
在他们最前方则多了一个手持玉盘的老妪,脸上神色惊骇莫名,恐惧道:
“一语成谶???怎么可能,此方天地怎么可能还有圣人?”
说罢转身便想跑,老秀才连眼皮都不抬:
“此路不通!”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
那老妪好像撞在看不见的屏障之上,整个人都贴在半空中,像一只被拍扁的苍蝇。
“太上宗主!!”
几位黑袍长老惊呼,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唯一的希望,竟然被一个邋遢老者一句话像拍苍蝇一样拍了下来。
“这位前辈,还请听我解释,事情并非看到的那样……”
老妪一缓过神,立刻出声讨饶,神情怆然,涕泗横流,好像真的另有隐情一般。
水月等人上前扶住这老妪,望着林慕白哀求:
“林小哥,你我之间一场误会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可宽恕的深仇大恨,何必如此?”
“况且你的几位兄长已经来过许多次了,莫非还不够吗?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梵净宗愿意倾尽所有补偿于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慕白抬手打断:
“好了,休得多言。你我之间事小,我等本也无斩尽杀绝之意。但是你梵净宗做出此等罪孽滔天之事,今日还想善了?”
言辞凛冽,不容置疑。
水月默然无语,正要抬头再说些什么,老秀才一抬手:
“休得再说,还照之前的规矩,你们一对一做过一场,也莫在埋怨我等欺负你们!”
“此言当真?”
神情萎靡的太上宗主眼睛一亮,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生机了。
虽说她如今年岁已长,气血倒退,更是常年隐于后山闭关不出。但是一身护法境的修为做不得假。
况且如今的宗主水月,身为当今国师的弟子,一身密宗法门正的不能再正。
自己这边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老秀才已经懒得搭理她了,他和风韵犹存的水月还能调笑调笑,跟这干巴巴的老妖婆废话连篇算怎么回事?
伸手一指一旁卖呆的风不语:
“喂,你去打个头!跟那个拿棍子的玩玩!”
“啊?”
被点到的两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第一场是他们。
风不语楞住片刻,连忙理了理道袍,又将头上的道髻扶正,这才踏步上前,倒持太阿朗声道:
“请过来受死!”
林慕白等人一脸黑线,感情这家伙讲究礼仪只讲究一半。。。。
对面的铁棍喇嘛就没那么多礼数了,拖着沉重的铁棍疾步上前,火星子四溅。
到了风不语身前二话不说,抡圆了铁棍横扫过来,带起一阵恶风。
“真他妈没礼貌!”
风不语撇撇嘴,脚踏七星以一个玄妙的位置躲开这一击横扫,同时中指与大指勾成一个圆,其余三指笔直向上,掐出一个道诀:
“巽字·风马牛!”
头顶阴阳太极图猛然涨大一倍有余,几乎将二人笼罩其中。
平地之上突起狂风,而那铁棍喇嘛好像被这阵风迷了心智一般疯狂乱砸,不过每一次铁棍与风不语之间总是差了一丝。。。
明明敌人就在眼前,铁棍喇嘛却感觉和他隔着十万八千里!
几次过后,铁棍喇嘛也学乖了,将眼睛闭上,只靠耳朵辨别风不语的方向。
同时身上渡上一层金光,好似一个降龙罗汉一般。。。
二人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老秀才等了半晌见没了动静,又有些不耐烦,回头一指唐心:
“你,去跟那个手拿念珠的玩玩。”
再点阿瞒:
“你这家伙神通特别,对付那两个小白脸没问题吧?”
阿瞒咧嘴一笑,两只手捏的咯吱作响,狞声道:
“我阿瞒平生最讨厌小白脸,这次一定让前辈满意!”
“孺子可教也!”
老秀才哈哈大笑,随后看着场上自己家的小白脸表情有些纠结:
“你们小两口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