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伯看见沈天烈亲自到来,还带着这么多厚重的礼物,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强撑着不适的身体迎了上去,仿佛之前两家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沈兄大驾光临,着实让我府上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厅内坐。”
定远伯一边赔笑,一边热情地引导着沈天烈进入正厅。
沈天烈面无表情,并未回应定远伯的热情,而是在院内站定。
“不用了,有话在这说就好。”
沈天烈冷着脸沉声回应,大手一挥让下人们将携带的礼物送了上来。
礼物琳琅满目,甚至都快把定远伯府的正厅摆满了。
“沈兄,你这……这是何意?”
定远伯看着沈天烈带来如此重礼,又是这个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他根本不知道沈天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以晚晚聪慧的天资,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定亲,是川儿这么些年耽误她了,所以我今日特来补偿。”沈天烈不冷不热地说道。
“什么……”
定远伯心中一沉,原来自己想多了,沈天烈根本不是来复婚的。
送这么多的礼,名义上是补偿,实际上是斩断了这段关系!
定远伯咬了咬牙,今天豁出这张老脸,也要保住这段关系。
因为他活不了几年了,要给孙女留下点保障。
“沈兄,当初退婚一事,还未同你商议就作此决断,实在是我太过于鲁莽。”
“这些都是我的错,与晚晚无关。”
“晚晚和川儿同为今年秋试陛下钦封的三甲,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你就忍心拆散他们吗?”
说着,定远伯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嗽一方面是身体确实不适,另一方面也是硬装出来的。
想要以此来博得沈天烈的同情心,念及多年的交情。
然而沈天烈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沈兄,实不相瞒,自从那日退婚之后就后悔了,一心想要等你从北境归来后再负荆请罪,可天寒地冻身体一直抱恙……咳咳咳……”
定远伯再次咳嗽起来,这次用力过猛,直接咳出了一丝鲜血。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爷爷!”
苏晚晚快步上前搀扶,对管家焦急地吩咐道,“快,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
管家应答一声,刚要转身离去,定远伯就沉声阻止道,“回来,我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大夫来了也没用。”
“可是爷爷,你……”
苏晚晚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定远伯抬手打断。
“不用说了,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而已。”
他说的这几句话也是有气无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并用希冀的目光望向了沈天烈。
沈天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定远伯见沈天烈没有表示,开始继续卖惨,“沈兄,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我这辈最牵挂的就是晚晚了。”
说着,他拉住了孙女的手。
“这孩子命苦,出生没多久父母就不在了,我要是也没了,她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了。”
“沈兄,咱们两个算起来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我今天有一个不情之请……”
定远伯的情绪酝酿得正深,沈川就赶紧打断。
“哎哎……打住打住!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
定远伯这老家伙突然间卖惨又卖苦,这‘不情之请’八成是要把这段婚约续上。
万一沈天烈答应了他的‘不情之请’,那么自己岂不是要跟苏晚晚这个绿茶表‘再续前缘’?
就算自己不娶她,可万一她仗着沈天烈答应过照顾她,再起什么幺蛾子恶心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
于是赶紧大步上前,生怕沈天烈被这个老家伙的演技给骗了。
“沈川,长辈们在谈话,你突然打断,未免太没礼数了吧?”
或许是因为沈天烈在这,苏晚晚虽然表达了对沈川的不满。
但语气却是轻柔了许多,也没有了往日那股盛气凌人的高傲。
“我没礼貌?”
沈川不屑一笑,“我沈川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们爷孙二人现在想起来在这演双簧讲礼数了,当初大刀阔斧去我沈家退婚时那股目中无人的劲呢。”
“我爹倒是讲礼数,可却被你们怼的跟孙子一样,连我奶奶也被你们气病了,那时候你们的礼数去哪了!”
沈川不吐不快,将所有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沈川,你有点过分了。”苏晚晚强忍着怒意道。
“我过分?”
沈川不屑一笑,“是谁退婚时口口声声说,我苏晚晚的男人要么饱读诗书,舌战群儒。要么能封狼居胥,勒马封侯……还说我不配当你的夫婿,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当着陛下的面帮周家说话,打压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自己有多过分呢!”
“我……”
苏晚晚一时语塞,一个字都反驳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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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定远伯!现在装成一副要死要活,悔不当初的样子。”
“你联合那些得意门生,想要在陛下面前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也没见你后悔过!”沈川冷冷地看着定远伯。
“胡说,我,我没有……”
定远伯颤声应答,根本不承认这件事。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之前不是联系周家,想要把女儿嫁给周家吗?”
“现在周家倒了,想给你孙女找个长期饭票,拿我当冤大头。告诉你,不可能!”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况且苏晚晚不是草,而是一坨屎。
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你,你……”
定远伯被怼得脸色惨白,先是剧烈地咳嗽,咳嗽之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刚才跟沈天烈是演的,这次他绝对不是!
“川儿,别说了。”沈天烈淡淡道。
似乎还想给自己这位老友,留最后一丝的颜面。
沈天烈的话却让定远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赶紧伸手抓住沈天烈的衣角。
“沈兄,你,你听我解释……”
然而解释的话还未开口,就被沈天烈无情地甩开,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沈天烈下手很有分寸,只是轻轻一甩。
否则定远伯这把病入膏肓的老骨头,一下就散架了。
苏晚晚迅速将爷爷扶稳,转而想要对沈天烈喝斥一句。
可沈天烈的气场太过强大,话到嘴边立刻又憋了回去。
“爷爷,您没事吧。”
“没事……”定远伯喘息一口气,心却沉入了谷底。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把几十年的交情全都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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