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咱们都是要成为凡人的人。
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稳重一点?”
闻言,血暗无语,这是人说的话吗?
自己可是要成为宇宙第一龙神的男人。
暗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家这大哥怎么突然就有点中二呢?执着于凡人的力量?
“快到了,你们要不要上来?”
陆鸣拍拍肩膀,暗血化作小血暗龙飞到陆鸣手上。
“真是个精致的小家伙。”
阳光下,黑鳞熠熠生辉,头似驼,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若隐若现的血纹随呼吸隐现,简直就是近乎完美的个体。
暗血傲娇地抬起头,此时,血暗也反应过来,化作金红配色的血暗龙,精致的翅膀让已经看过多次的暗血依旧对此爱不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血暗。
“我们也学张骞哥,来个江中漂流。”
砰!
松软的丘土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陆鸣一个跃步抵达江边。
piupiupiu——
凌空踏水,陆鸣感受着江水的汹涌,回想起儿时,雨后踏水的快乐。
呼——
一道波涛自陆鸣脚下涌现,那是海洋法则的具现,带着陆鸣,顺江而下,方圆十里,浪云平息。
“唔!”
江面清新的风吹拂着青风的毛发,小家伙恢复得很快,此时已经醒来,正享受着风的按摩,舞动的毛发中露出一片空白。
微凉的寒意袭来,青风胡乱摸索着,想要抚平凉意的空白。
陆鸣笑了笑,轻轻拂过它的毛发,身上的律动之风片刻之间便平息。
落了冷意,青风又享受起风的律动,在它眉眼之间,宛若山水错落,含情脉脉。
唔——
舒服!
小家伙张大嘴巴,困意涌起。
“睡吧!睡吧!”
陆鸣拍抚着青风的身躯,唤醒它身体本能的疲倦。
临近清琉江,青风已然入睡。
张骞独坐水边,望着水中倒影,手持桃枝,金鳞围游。
“你们要多吃点,多喝点,快快长大,天陨国的大好山川可还要靠你们来守护啊!”
似是听到动静,一阵扑腾,金鳞四散,张骞缓缓抬头,正好看到乘涛而来的陆鸣。
“老哥好雅致,这几尾金鳞都快先天了吧?”
陆鸣俯身抚摸一尾尾金鳞的脑袋,龙气凝聚,鳞光闪烁,都是上好的苗子。
特别是其中有一尾金鳞尤为神异,口边已经长出一对堪比龙须的长须,鳃边有三枚鳞片正散发着淡淡金光。
张骞摇摇头。
“不过先天,更何况,俗话说得好,圣境之下,皆为蝼蚁,连我都勉强才算得上伪圣,更别说它们这群不够先天的小家伙,不足为道。”
“老哥此言差矣,古往今来,圣者何其多?宛若过江之鲫,如张兄这般忧国忧民者又有几何?所谓圣者,不过笑尔!”
张骞摇头叹气,陆鸣微微一笑。
嗡——
奇异的波动涌起,那是“域场”的力量。
“哈哈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炁归元,九九无冇。”
轰!
拳风所动,炁之所往。
猛烈的拳风带动纷飞的桃花,一拳将半截清流江铺上粉嫩的花瓣。
江水涌动,随波逐流的桃花如水中仙子,翩翩起舞,与清澈见底的蓝色水流构筑了一幅唯美的落花流水图。
“啧啧啧!这随意一拳可比你之前学的那些花拳绣腿强得多。”
张骞眼中浮现欣赏之色。
张榆现在的实力才算有在王城立足的资本。
“多亏陆兄指点迷津,不然怎能如此快突破啊!”
张榆自然知道,要不是之前陆鸣那朵火焰的气流运行启发他,本就卡在后天九重巅峰有三年的他不可能那么快窥破境界的枷锁。
“弟弟聪慧过人,顿悟可是你的本事,我不敢冒领功劳——嗯?”
陆鸣感受到遂垣的变化,朝着张骞身旁看去,只见枯萎的桃枝竟在此时涌现一丝绿意。
顽强的生命力自干枯的树皮钻出,在一股绿色灵力的滋养下,一个淡粉色的花苞在舒展的嫩叶旁缓缓绽放。
张榆目光炯炯,不由打趣陆鸣。
“啧啧啧,连遂垣都有如此机缘顿悟,陆兄,这份功劳你可跑不掉。”
“是啊!枯木逢春,化腐朽为神奇,如此机缘,遂垣小子欠你个大人情,我们王室也欠你个人情啊!”
张骞感觉自己当初的善意真的是太对太对,对到自己的人生都因此顺利很多。
遂垣缓缓睁开眼,气机内敛,看起来似乎弱许多,但真要爆发,山河动荡也不为过。
他看向陆鸣,弯下腰,恭敬作揖。
“谢尊者点拨之恩!”
“走吧!下一步该去哪?”
陆鸣望着壮美山河,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乡战火四起。
哪怕故乡不在,念想长存。
“前面就是天陨县,县令是二皇子的远房亲戚,可以从他入手。
陆老弟,你觉得如何?”
陆鸣看向张榆,他想知道这位未来的国王有何见解。
“他们不知道张骞哥的实力以及行踪,不如来一出扮猪吃老虎,声东击西?”
张榆对于自己这位二弟有所耳闻,暴戾奸淫,无恶不作。
天陨国国王虽对此有所耳闻,但对这位宠妃所生的二皇子十分放纵。
不然,不可能放任二皇子的人追杀太子。
“此话怎讲?”
陆鸣不太懂这些计谋。
张骞和张榆却是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陆老弟,你应该是道体双修吧?”
张骞可是记得当初的陆鸣不过先天境,却靠着一身圣甲硬生生对抗圣境而不落下风。
“是的,我有点明白张老哥你的意思了,是不是要我化身成其他人?”
陆鸣不等他回应,摇身一变。
一个算命先生缓缓出现在三人眼前。
“陆尊者好变化!”
遂宁瞪大眼睛,想要将陆鸣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记下。
“不愧是道体双修的圣者,陆老弟好手段!”
张骞没想到陆鸣的肉体控制竟如此精细,连外在装扮都可以依靠血气模拟。
“算命幡,书生篓,天青玉,碧波狐,修者发,道人袍……好一个意气风发的算命先生,天下第一先生啊!”
张榆知道,自己这是白捡一个国师级别的大人物,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走吧!我们给这群小老鼠们来一个杀鸡儆猴。”
陆鸣眼神混浊,唯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精明令人脊背发凉。
唔——
似是感受到陆鸣心中的杀意,小青狐颤抖着嘤咛出声。
“青风乖,等下看哥哥揍坏蛋。”
遂宁一马当先,走到河边蹲下,轻抚这一颗圆润的鹅卵石,绿光闪烁。
簌簌——
一株株桃树自石底发芽,翠绿的叶片,粗大的枝杈,在光芒中生长,交织。
一柱香的功夫,一座两丈宽、横跨清琉江的桃木桥就这般长成。
看着桃木上苍老的纹路,张骞心中感叹。
“好有年代感的桃木,跟宫里的百年桃木也不遑多让吧?”
“确实,遂统领这番可是为天陨县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张骞望着一望无际的广阔江面。
清琉江虽取水方便,可两地分隔,交通不便亦是事实,平常百姓哪有造这渡江之船的本事?一生只能困于东界北方而不自渡。
陆鸣轻抚青风,一手扶桥,仰头低吟。
“天道好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太子、世子、尊者满意就是我莫大的荣光!”
遂宁不敢托大,做完这一切就在后方警戒。
“诸位,我先行一步。”
张骞隐去身形,他的主要任务是“击西”。
三人走上桥顶,大江滔滔,气势磅礴,如狮吼兽鸣,震慑心魄,杀气腾腾。
“嗯?”
遂宁听到一首杀气十足的曲目《十面埋伏》。
“太子殿下,河边有人。”
“你先去探一探,别打草惊蛇,我和陆兄先看看风景。”
“是!”
遂宁领命,掩去气息,大步流星走向岸边。
“先生,您说,这英杰人才如过江之鲫,怎能找到一条嘴角峥嵘的野鲤呢?”
“哈哈,这个简单,让它们跨个龙门,再扔下龙门,谁能一直不骄不躁,那就是你要找的好鱼。”
“好啊!好啊!”
张榆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你真想要?”
陆鸣瞥了一眼张榆,只见他眼中满是懵懂之色,怎么都不像是一位帝王。
“请先生赐教!”
张榆神色恭敬,姿态谦逊,不敢有半分怠慢。
“聪慧之人,恩威并施;怠惰之人,命挟财诱;奸诈之人,兼济亲戚……人,唯弱挟之,方能阳谋用之。”
“学生愚钝,只敢浅尝辄止,不敢妄论知一二。”
张榆脑袋低得更下,他太在意陆鸣的话,而忘了本身作为储君的威严。
“没关系,马上就会有人来让你实操了,哈哈哈!”
陆鸣大步向前,张榆紧跟其后。
遂宁已经打探清楚。
一位落魄的戏子在河岸边卖艺,没有其他人。
“姑娘,敢问天陨县何走?”
陆鸣直接无视旁边石碑上磕着的大大的三个字“天陨县”,径直走向卖艺的戏子。
一袭粉红衣裳,手持银丝翠玉琵琶,头顶的簪花有些歪扭。
看样子,应该是刚吵架完,生闷气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