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担心赵氏一发作,女儿又要挨骂,连忙把话题岔开,替沈灵希辩解道:“娘,我们来之后,也没见到灵希,店里的工人都说灵希出去忙活了。
您也看到了,这大半天才回来,肯定是因为太忙了,才没时间回家。这不,林家的姑娘不也跟着一起的吗,我想灵希也不是故意的。”
说完,王氏还拼命给林小满母女俩人使眼色,林小满会意的说道:“哎呀,阿娘!你看我和希希最近都快忙疯了,也没时间回家一趟,正准备过几天再回去说一声,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林氏接口说:“我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这几天听老夫人说起来,就想来看看你们俩个,快过来让娘亲瞧瞧……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林小满摇摇头说:“娘,我不累,希希才辛苦呢!”
赵氏听着这几个人一唱一和,酸溜溜的话:“这大半天不回来,谁知道她们俩个,是上哪去鬼混了!
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多天不回家住在外面,这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还不被指着脊梁骨骂,你不怕丢人我还要面子呢!”
沈灵希心想之前在家,每次去城里挣银子,也没见赵氏说什么,给了赵氏银两后,去外面住上几天,赵氏也没有管啊!
这要是换成是别人来说这种话,沈灵希还信,赵氏说这话,沈灵希听都不想听。
这时,一直默默坐着不说话的爷爷,放下了手中的烟杆,打断了赵氏刻薄的话语说:“我们这次来也是关心你,看看你在县里做什么,你奶奶说话是有点重了,不过她也是关心你。”
沈灵希对此嗤之以鼻,要赵氏关心她,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沈灵希正要解释几句,赵氏却抢白骂道:“我说错了吗?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闹着来城里挣银子,她有什么斤两,我会不清楚,这段日子天天往外面跑,每次回来都带那么多银子,说是给人家画画挣的,她画得难道比村里的教书先生还好?”
赵氏说得急了,一口气没接上来,停下了,喘口气继续骂着:“我刚才问了这些人,说这家酒楼是你自己开的,之前我们来看房子,还有个人白送你一座房子,那么大的一座房子,说送就送了,你自己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又得意的看着沈灵希的爷爷,意思是说,我就说这贱丫头来路不正,你还不信。
沈老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烟杆,慢条斯理的从烟袋里拿了一些烟叶,点上,对沈灵希说:“你这丫头画画挣钱的手艺我是见过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开了这么大的酒楼,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爷爷听听。”
赵氏接嘴,一脸小人得意的嘴脸,当着众人以及店里伙计的面,大声的说:“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做出什么损害我们沈家门风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王氏听了后,心急如焚,几次想给沈灵希说上几句话,但是又说不出个什么来,而且这段时间沈灵希比以前奇怪了不少,虽说自己的女儿她是相信的,但要是灵希这么小,万一被坏人带坏了可怎么办呢!而林小满听了赵氏说的这些话后,十分生气,却被自己的娘亲拉着不敢发作。
沈灵希给了大家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没问题,便跟沈老爷子福了福身子,表示歉意后说:“爷爷,老夫人,这几日没有回家确实是孙女的不对。
其实我之前来城里画画都是帮唐夫人设计菜谱和桌子。唐夫人是城里春风楼的大老板,为人豪气大方,爷爷也是亲眼见识过的。她看中了孙女的设计才能,很欣赏孙女,便让我帮她打理这间酒楼,孙女这几天也是忙着酒楼生意的事,人家唐夫人这么看得起孙女,孙女当然不能让她失望啊!”
沈老爷子想了想,这个唐夫人他是见过的,出手相当阔绰,春风楼是当地数一数二,有名的酒楼,在里面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如果说是帮这个唐夫人做事,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说得通的,便又问道:“那个房子也是唐夫人送的?”
“是的,唐夫人想让孙女帮她管理酒楼,但是孙女在城里没地方住,唐夫人便买下房子让我们一家人居住,其实也不是送给孙女的,只是给我们暂时落脚而已。”沈灵希回答道。
沈灵希不敢说这个酒楼的收益是和唐夫人五五分成的,不然自己肯定一分银子也落不下来,于是骗他们说自己只是帮唐夫人打工。其实这个房子也不是唐夫人送的,而是白轩逸送给她的,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不然依照赵氏的性子,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呢。至于她刚说的这些话的真假嘛,反正到时候让唐夫人帮忙圆一圆谎就好了,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老爷子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假装对着赵氏埋怨道:“我就说灵希做事很有分寸的,你未免也太小心过头了。”
赵氏脸色也是讪讪的,说道:“我这也是担心,这丫头这么多天不回家,我心里能不急吗?”
沈灵希心里冷笑,在心里腹诽道:“担心我?恐怕是担心我这颗摇钱树跑了吧。”
王氏也打着圆场说:“是啊,灵希,老夫人也是关心即乱,这下误会都解释开了,就好了。”
赵氏又感叹道:“没想到这个唐夫人这么大方,不仅每次给这么多银两,还送我们这么大一个房子,灵希,你一直都很懂事,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认真帮人家做事。”
听着赵氏继续念叨以后一定要亲自感谢唐夫人之类的话,沈灵希和林小满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这赵氏是想巴上唐夫人这个有钱人。不过赵氏的变脸速度真快,刚刚还怒容满面,盛气凌人的,现在立刻一脸笑容可掬,一副亲孙女哪儿都好的样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古语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沈灵希觉得,有钱能看赵氏表演变脸,也是相当有意思的。
沈灵文见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吵来吵去,一直吓得不敢吭声,眼见气氛缓和了下来,便小声喊着:“姐姐,灵文饿了……”
王氏急忙拉住沈灵文,说:“下午刚吃过东西的,怎么这么快又饿了。”
自己娘亲在家中一直小心翼翼,在赵氏和沈老爷子的面前,儿子饿了也不敢让他插嘴,沈灵希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早日挣到大钱,让娘亲和弟弟早点过上好日子,让他们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人面前,都能挺起腰杆。
林氏便过话说:“是呀,都这么晚了,你们一家别光顾着叙旧,我也饿了呢,小满一直夸奖灵希的手艺,这次来到灵希的酒楼了,我可也要尝尝。”
沈灵希便赶紧让厨房的人端来一些自助餐,自己也亲自下厨做了沈灵文一直喊着要吃的叫花鸡和糖醋鱼。林氏尝过之后赞叹不已,直夸沈灵希心灵手巧。
吃完饭,众人各自收拾好在酒楼住下,沈灵希又拿出来一部分银子给赵氏,说:“老夫人,这是这几日唐夫人给孙女的工钱,您先收下。”
赵氏一看才几十两银子,心中非常不屑,说:“唐夫人不是个大老板吗,你帮她管理这么大一个酒楼,才给这么一点银子?”
沈灵希心知肚明,赵氏这次来就是为了要钱的,而且这个老太太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嘴上应付着说,酒楼才刚开业,生意也不太好,这几天又在装修,没有多少银两的,沈老爷子也帮腔说,做生意万事开头难,过些日子就好了。赵氏这才悻悻的闭嘴,不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