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碧无终于想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也终于要为自己思索一番将来。她牵起蕴和的手，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看着他，“你会嫌弃我不是神仙吗？”
“不会。”
“只要你不讨厌我，你还坚定地喜欢着我，即便是与全世界为敌，我都无所谓。这一次我是为白露选择堕神，可不代表我放弃了我们，你相信我吗？”
蕴和当然相信她。
蕴和孤独了三千年，体验了太多个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夜晚，他感恩自己还能找回这个姑娘。第一世，他是不得已负心；第二世，他是没能力保护；第三世了，他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共生死。
“我会为你拖延时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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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犹通山之前，碧无先去拜访了龙族拜访了五殿下龙烨霖，他们一家三口正在海上的轻舟内游玩赏风，见到她来，龙烨霖和妙芙都很惊讶。
“不欢迎我来？”碧无立在船头，微微耸了耸肩。
妙芙率先反应过来，端着手迎过去，许久未见，她的气色较之从前红润了许多，令碧无都有些羡慕。“不知上仙今日临门，实在是有失远迎。”
“不怪你们，”碧无摆了摆手，跟着她一同船舱里走，“是我自己没提前知会。我路过龙族水域，忽而想起了小安澄，又恰好看到你们泛舟游玩，就忍不住过来看看了。”
妙芙轻笑，给碧无端来一杯清茶，“上仙这是要去哪儿？”
“去救人。”
“啊？”妙芙惊讶。
龙烨霖咧嘴笑了，觉得这位逍遥散仙过得越来越别开生面了，从前倒不知道她还有救人的爱好。“放眼整个天界，属咱们这位碧无仙子最不落俗了。”
听他将自己的话看作玩笑，碧无也不去刻意纠正，将茶盏放下后走到了一边的摇床前。
摇床中，五六个月大的小安澄正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碧无，忽而眉眼笑开，张着手想要抓住她。
碧无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他的小手内，感受他微微握紧的手劲，“小安澄，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娶碧无姑姑好不好？”
“噗，”龙烨霖还没吞下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仿佛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碧无，你......”
妙芙边擦桌面的茶渍，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夫君，“碧无姐姐这是在说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是啊，整个龙族上下就咱们五殿下最认真，谁说的话都当真。”碧无轻笑，逗着小安澄。
龙烨霖仔细看着碧无，觉得今日她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怀孕了？”
“噗，”这下换成碧无被吓到了。
碧无回身看着龙烨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做梦呢？”
“你到底怎么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吧？”龙烨霖可不相信碧无会是闲来无事遛弯，她那么懒的人。
碧无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小安澄的身上挪开，退回到茶桌旁，“实不相瞒，我是来偷孩子的。”
“一点也不好笑。”龙烨霖冷漠脸。
妙芙和碧无相视一笑。
看着他们眉眼间流露出的幸福，碧无觉得若自己也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应该也会是很幸福的。只是她不是妙芙，想要的也不是龙烨霖这样的男人，原来人生早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决定好了。
“妙芙，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幸福。”
妙芙愣了一下，随即展开笑颜，向汇报任务一样回答道：“我会的，妙芙和安澄的命都是您给我的，所以我一定会努力幸福下去！”
与妙芙、龙烨霖告别后，碧无便更加坚信自己站在哪一边了。
斩东风见到碧无去而复返，下意识便想到天界已经有了动作，只觉得她现在留在犹通山并不是良机。“犹通山戾气压制着你，只会让你灵气受损，你还是不要留在这里。”
“我还没开口说话呢，你就要赶我走，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碧无有些哭笑不得，接过白露端过来的茶盏，“谢谢，我今日已经喝了很多茶水了。”
“烬楼就是你的家，谁也不会赶你走。”
“那就好，”碧无看向白露，“嫂子先回避一下吧，我有事要单独跟哥哥说。”
白露点头，退了出去，“你们聊。”
碧无平心静气喝了两口茶，放下对斩东风坦言，“最迟明日，犹通山外就会出现天界武神率领的军队，所以我必须要抓紧时间跟你说这件事。”
“你恢复记忆了吗？”
“你是说那颗丹药吗？”碧无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心情处理自己的事情。”
斩东风微微叹气，“选择权在你手里。”
“白露肚子里的那一对儿女将会倾覆三界，甚至可以称之为混世魔王，所以帝君一定要将他们处死。但如果司命演算不出他们的存在，自然就不会为难你们。”
“你早就知道？”斩东风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碧无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对不起。”
斩东风浅思了一会儿，“这事儿没有退步的余地，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当然，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接受我的办法。”
“说。”
“我从财神那里拿到了天玑炎，所以可以将我与白露的体质交换。衍生簿演算不出神明的阴阳，自然也就无法知道孩子的生死，知道我一口咬定是因为杀了这一对孩子才成了堕神，一切就化险为夷了。”
“你要成为堕神？”斩东风几乎是勃然大怒，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碧无笑，“哥哥，既然你愿意为了付出一切，那我也同样可以为了你们......”
“堕神，你想都不要想！”
碧无站了起来，让自己的气势显得精神些，“你不要忘了，犹通山下还有一座城，乾安城，你亲手建立的城镇。难道你要让满城的百姓都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吗？”
“即便如此，我也毫不后悔。”
碧无没想到斩东风会这么坚持，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实话说，你真的有实力与帝君相抗衡吗？除了蕴和，还有华清武神......最后不也还是任人刀俎吗？”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你也毫不后悔。这句话说出来很有骨气，可真的有用吗？斩东风，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吧，两害相权取其轻。”
斩东风走到碧无面前，居高临下瞪着她，“秀葽，碧无，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你必须听我的话。除非你将自己的记忆找回，否则就别在我面前装作懂事的样子！我是你哥哥，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牺牲。”
说罢，不等碧无再争辩，斩东风便走了出去。
碧无无奈仰面，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斩东风来阻止自己。
白露见斩东风怒气冲冲离开，不明就里地走进来，看到碧无一脸愁容，“你们吵架了吗？”
“嗯，吵架了。”
“没事的，你们是兄妹，他不会真的生你气。”白露宽慰着她，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晒的葡萄干已经到了时候，“我去给你拿些普通干吃吧，很好吃。”
碧无没让她走，抱着缓了一会儿，然后勉强地勾出了一抹微笑，“放心吧，我们没事。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保胎，然后生一对白白胖胖的龙凤胎，这样就好。”
“你在我们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