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钦和方方海在坑里用小刷子扫去银质古物上的沙尘,其余队员们在上面挖地。
土坑变大一些,他俩就继续蹲下来扫一点,分工明细的同步进行着。
果然人多办事快,不出两个小时,土坑就被扩大到他们需要的范围。
警察这边也在他们放下铁铲的前一秒,挖出了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至于是否与他们初步判断的性别一致,还有待考证。
方方海借着起身舒展筋骨的空档,目击了头骨从土里被拿出来的过程,他眯了眯眼,之后便迅速错开了视线。
“你们休息休息吧,暂时先不挖了。”纪钦冲地面上的队员们喊道。
说话,他单手撑着膝盖,缓慢的站起身。因蹲着太久,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两条腿的存在。
他只好倚着坑壁,勉强站立。视线在周围来回游走着,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刚才在忙碌中,他时不时就会去留意任樾还在不在。她就在他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每每四目相对,她都会冲他笑。
可现在她却在离自己不远处,靠着树干席地而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原来她也会累啊……
不知从几时起变成了纪钦向日葵的小张,此刻正凝视着视线锁定暗处的纪钦。
在眯眼看清对方脸上浮现出的淡淡笑容后,他面部微怔,紧接着用胳膊肘蹭了蹭身侧的小叶,低语道,“叶子叶子!你快看队长!”
小叶闻声朝纪钦看了过去,只见其姿势滑稽的正看着某处微笑,猫着腰一手扶着坑壁,一手覆在稍稍曲起的膝盖上。
小张朝那暗处眯眼揉眼地反复看了几遍,确认确实没啥特别的东西之后又道:“他在看哪里为什么要笑啊……”
小叶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笑,“估计是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了吧,怎么了?你不会真觉得队长撞邪吧?”
“在这?在这回忆??”小张语气浮夸的将疑惑重复了两遍,说话音量也在不觉中放大。
“又苦又累不说,而且还在荒山野岭……”说到这,他将脸凑近,压低嗓音说:“指不定咱们身边还漂浮着孤魂野鬼……合适吗!”
然而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估计是小张的说话声惊动了纪钦的思绪,当小叶和小张再次看向他时,发现他已经重新蹲下埋头苦干了起来。
“我说吧,估计只是想到啥开心的事儿罢了。”说着,小叶闭了闭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盘Q弹多汁的炖猪蹄。
紧接着心里美滋滋的满脸带笑,“我现在正在吃炖猪蹄呢,你看我也笑得不亦乐乎啊。”
小张瞥了他一眼,虽然确实也有小叶说的这种可能,可他依旧觉得心里不踏实。
时间到了下半夜,警察们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自愿加入到了考古小组队伍中。
天还没亮,几个小时前还被深埋于地底的银质古物,此刻已被搬出地面,静静躺在了众人跟前。
任樾不知何时起也加入到了围着古物排圈儿站的队伍中。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物件突然让生出一种道不出原因的熟悉感。
其中一名警察抹了把额间的汗珠,一度觉得面前的东西十分新奇,“这玩意儿看上去怎么跟个UFO似的。”
“哎!”接话的人是小张,“警察同志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
“是吧。”因自己观点收到认可,这位警察乐开了花,“小伙子,你说你们挖这些东西之前,知道自己挖的都是些什么吗?”
这一问引得几个队员相互看了几眼。
站出来答疑解难的依旧是小张,“具体是啥肯定得等挖出来了才知道呀。”
“这样啊,哈哈,希望你们别笑话我啊,我就好奇问问。那这么说来,它真有可能是个UFO咯?”
小张冲警察点头,一本正经地答道,“一切皆有可能!”
“酷啊!”警察笑着的同时,视线再次回到了面前的古物身上。
银质古物的形态看上去像极了科幻电影里的恢复舱,每一面都封闭着的,表面平整光滑。经检测,古物周身都是纯银质地。
它的长度足以躺下一个人,都还能留出多与空间。当然,如果这古物内部是空心的话。
然而从敲击声上判断,银质古物也确实不像是实心的,可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将其打开的按钮。
还在坑里的方方海冲同样在坑里没上去的纪钦说,“包围着的沙土也带回去化验吧?”
纪钦朝地面细看了一圈,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他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嗯,装袋封好带回去。虽然肉眼看着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是希望能为咱们能够查清这玩意儿的时代提供些证据。”
说着,他唤了声小张,“把折叠梯伸下来。”
回到地面后,他顿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说话前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深山中充满负离子的空气,“哎~只有我觉得坑里的空气和地面的不一样吗?”
还在坑里给沙土装袋的方方海仰头瞥了他一眼,用着不温不火的语气回应道,“等上去了我再告诉你。”
听罢,纪钦问向身侧的小张,“你是不是也听出来了我一会儿又得挨揍?”
小张在下刻直接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谁让你撇下咱们方哥自己先上来。”
纪钦撇了撇嘴,目光锁定一旁的铁铲们,紧接着弯下腰抱起了全部六把,转身就往山下走。
边走还边在心中呼喊任樾的名字,撤退撤退!!
任樾仅用一个响指的时间就跟上了他的步伐,她问,“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就快了。”答完之后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她为什么把回家说得如此自然?难不成他要跟自己回家?
想着,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留意到这一实现的她问道,“怎么了?”
“你没听到?”他眯眯眼狐疑地反问道。
她轻勾嘴角,“我没有听,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