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众多名流齐聚一堂,大家举止端庄,有说有笑的交谈着纪钦听到只觉脑袋大的商业信息。
以及商业圈里的各种闲话,比如哪个集团的小儿子似乎出柜了……
他稍稍偏头观察她的反应,尽管希望不大,但他多少还是希望她会如同自己一般,算是寻求些心理安慰吧。
这样看起来呆蠢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然而,他目光刚落上去,还未待他仔细观察分析,就见她视线固定在某处,随之绽放出了淡淡的微笑,她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也在一瞬间被隐藏了起来。
“周总,好久不见。”
纪钦顺着任樾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亮片西装带着白框眼镜,梳着背头的男人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对方看到她后显得十分意外和惊讶,“任樾!你真的来啦!”
话语间,周总一脸兴奋的将身侧正与他人交谈的同伴一把拉过来,“亲爱的~你快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咱们古玩协会唯一的女理事!”
纪钦像个呆傻孩子一般看向周总口中的那位‘亲爱的’,额……理所因当以为会是个女人的他在看到对方是男人之后,竟有些挪不开视线,尽管他知道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很不礼貌,但他还是有些不受控。
他不歧视同性恋,他对这种问题向来保持着中立态度。只不过,这是他头一回亲眼所见,多看两眼纯粹是因为觉得新鲜好奇。
慢着!刚才他说什么?古玩协会唯一的女理事!?她??
他这才将好奇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再次解锁新身份……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在心里问。
不管她听到与否,现在自然是没办法对他进行回答的。
“你好啊小姑娘,真是久仰大名呀。”周总的爱人笑眯眯地冲任樾伸出手,两手交握上,他绅士地将任樾的手抬至嘴边,轻轻吻了上去。
目睹这一幕的纪钦无比错愕但却不能将任何一丝情绪表现上脸,他只能在内心直呼:我!不!理!解!
典雅的古典乐响彻整个空间,任樾笑着回应,“您好,感谢周总此次的邀请,这位是我爱人,纪钦。”
突然被cue的人赶忙礼貌的伸出手,并冲二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他看似笨拙的举措引得二人发笑,不过没有半点不好的意思,他们都觉得他很可爱。
“让二位见笑了,我爱人是考古学家,平时几乎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任樾看他的目光中饱含着爱意,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
“你男朋友好可爱啊樾樾~”周总爱人亲昵地蹭了蹭任樾的肩膀,谄媚道。
这人小动作未免也太多了吧!?
纪钦不敢将真实想法表现在脸上,如果这人不是周总的爱人,他真的会帮任樾把他推开,真的。
“去年从你手上接手的盘子至今都还在我家展示柜中央位置待着呢,工艺美得我一直没舍得换下来。”周总谈起往事,“这场会好像没听说你带了东西啊?”
“周总过誉了。”任樾莞尔一笑,“今天我是买手。”
“我入会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你参加慈善拍卖会,而且还是携伴登场,这次来是看上了哪件美物吗?”
她故作神秘,“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周总哈哈大笑,“好,好。”
周总爱人听到突然响起的舞曲,来了兴致,他冲任樾伸出手,“樾樾,可以赏脸跳支舞吗?”
“何乐而不为呢。”
纪钦眼看着这突然转变的局势,着急得简直像揪住她衣角让她别丢下自己,然而手还没伸出去,她就已经被人牵走了。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你是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我谁都不认识!他无奈只好在心中质问她,奈何几秒过去,没有半点回应。
这时身后倏地响起了唤他的声音,还特别耳熟。不详的预感顿时从后脊骨蔓延上大脑。
“纪钦。”
这……这不是方方海的声音吗……?
一瞬间,他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他浑身上下安起了家。
他硬着头皮转身,情况还能再窘迫一点吗?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此时已经在他面前站定的方方海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任樾带我来的。”纪钦强装镇定。
周总见他来了熟人,便消散了陪他打发时间的念头,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了。天知道纪钦多么希望他能留下来陪自己,尽管他跟他十有八九也会是没什么话可以说的窘境。
目送周总离开,纪钦灵机一动决定反客为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爱好?你前不久不是才刚买房吗,还有闲钱呢?”
话刚说完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言语之间好像带着酸……这非本意的酸是怎么回事……
“之前听朋友提起,过来看看而已。”方方海云淡风轻地答道。
“哪个朋友?”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之后又立马后悔。
“你不认识。”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这回他没问出口,只是在心中疑惑。
方方海放眼周围,似乎在找人。
想逃离此地的纪钦也在四下张望,不过他找的不是人,而是卫生间。很快视线就固定在了不远处拖着餐盘的服务员身上。
“我去趟洗手间。”他说完立马迈开大步越过方方海。
舞池中的任樾此时正好踩着舞步转了过来,先是看到纪钦看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紧接着就对上了方方海的视线。
她从容不迫的冲他点头微笑,对方也是同样的反应。随后她冲周总爱人耳语了几句,便松开了搭在其肩上的手,先一步走来了。
虽然只跳了半首曲子不到,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没必要再和这位对自己过分亲昵的男人浪费时间。
她的目光追随着纪钦,看着他与服务员交谈,再朝着服务员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她穿越人群,小跑着跟了过去。
[等等我。]
她的声音如风铃般清脆空灵,似在他的心间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