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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军事 > 谍战:一个女特工的勾引手段 > 第七章 战后总结

许鸥在弄堂外面与周继礼演了一出依依惜别后,进了长平里就被热情的街坊围住了。

孟太太抢在第一个发问,先问送她回家的先生是哪位,又问两人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最后叮嘱她千万不要上当受骗。半条巷子的人都热情洋溢的围了过来,毕竟这是许鸥搬来这里两年,第一次被男人送回家。

长平里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许鸥的身世自然也瞒不过街坊们。他们同情许鸥的同时,也对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豪门八卦充满了热情。于是便总能自我说服,平日里多问几句,全都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许鸥。

对于大家的过度关怀,许鸥也从不恼怒,问什么便说什么,很是乖巧。这就更惹得邻居对她又怜又爱,恨不得她能有个头疼脑热,让大家有个地方献献爱心。

许鸥很喜欢这种市井生活的烟火气,这让她每次穿过巷子走回家时,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幻想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做着一份乏善可陈的工作,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等年纪大了便会由着邻居帮忙介绍,嫁一个忠厚善良的男人,生三四个孩子,不管外面的风云变幻,就在长平里慢悠悠的过完这一生。这些幻想,温暖着她每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深夜。

面对着街坊们的询问,许鸥交代了周继礼的身世背景,俩人何时相识,如何发展的,又听取了一番“过来人”们的建议,才脱身回家。

“回来了。”

许鸥刚关上门,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许鸥吓得往后一跳,手抚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张口说: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你咋不开灯呢?”

“你傻啊!开灯不就让人发现了么!”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你也别突然出声啊!”许鸥说着,伸手摸到了灯绳。

“咋地,我出生前还得给你唱个小拜年呀。”

许鸥开了灯,看到仙乐斯里给周继礼端酒的酒保,拿着俩馒头蹲在正厅堂的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酒保叫孙平秀,代号鸡尾酒,是许鸥的交通员,专门负责许鸥的联络与安全。两人同为抗联战士,认识很多年了,关系很亲密。

孙平秀在抗联时就负责情报与联络工作,常年游走于日本人、土匪和汉奸之间的他,经验丰富,手段老练。许鸥离开东北之时,抗联为了大局考虑决定让他来协助没有经验的许鸥。许鸥来到上海后,孙平秀也跟了过来。

两人虽同属“酒馆”小组,但由于许鸥身份特殊,在上海潜伏近两年的她从未和任何组员有过接触。因为许鸥在上海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所以她连组长花雕都从未见过,偶尔有一些需要学习的组织文件,都是由孙平秀代为传达的。可以说,孙平秀是许鸥在上海唯一的依靠。

“看你那熊样。孙平秀,好好滴,你跑我这儿来干啥?让人看见了咋解释啊!”许鸥有些嫌弃的说道。

“我不是怕那小犊子占你便宜么。”孙平秀跳下椅子。

“那你好歹拿把枪站窗口啊!拿俩馒头蹲凳子上有啥用?以后别小犊子、小犊子的叫,人家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大家公子,比你这种没成亲就敢敲人家窗户的强多了。”

许鸥无意的一句话,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把那些曾经埋在心里的冰碴子都吹了起来。俩人的心都像被刀割过似的一颤。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孙平秀先开的口:

“她活着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如果她先死,我能为她守三年,那这段爱就算得上是永垂不朽了。可你说,这三年都过去了,我怎么还是忘不了她。我晚晚都能梦到她,梦见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醒来的时候我就会恍惚,想着刚才的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昨晚也梦见她了。”许鸥刚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梦见外面好大的风雪,我和她在一个山洞里避雪,我俩一起吃冷饼子,她给我讲她的童年,讲她的父母,讲你。”

“能和她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她在的时候,我也一直没问过她,她一个大小姐是怎么看上我这个穷小子的。”孙平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算了,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

“恩。”许鸥嘴里答应着,可泪还是停不下来:“我只怕辜负了她对我的期望。”

“怎么会呢?她跟我说过,你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孙平秀把馒头拿到许鸥面前说:“看,我给你拿什么了。我自已蒸的馒头。我还在里面给你夹了蒸肉和酱豆腐。”

许鸥接过馒头,咬了一口,说:

“我有那么能吃么,还拿俩!”

“晚上吃不了早上再吃,这天儿又放不坏。”

“平秀哥别看名字听起来像个姑娘,这馒头蒸的倒是硬气的很。”许鸥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嫌硬就别吃,好心好意给你做的。”孙平秀作势要去抢。许鸥连忙后退了一步,说:

“怎么不吃呢,对着大岛熏,我晚饭都没吃饱。”

“大岛熏?。”这个名字引起了孙平秀的警觉:“你仔细的给我讲一遍,不要遗漏细节。”

许鸥点点头,就着馒头给孙平秀讲了晚饭时的种种细节。

“你说大岛熏是什么意思呢?做出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却在最后还是让周继礼来送我。”许鸥讲完后问道。

“周继礼是什么反应?”孙平秀对周继礼对此事的反应更感兴趣。

许鸥回忆了一下答:

“说不太好。他虽然一直在两面讨好,但总感觉他太放松了些。”

“出事儿了死的不是他,他当然轻松了。”孙平秀又问:“你没问问他大岛熏的事儿?”

“没。”许鸥摇摇头:“大岛熏是西施计划的关键人物,她对周继礼的态度,周继礼对她的立场,都很值得玩味。我希望在军统给出的信息外,也能有自已的判断。”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虽说我们是在配合军统工作,可保不住哪天就反客为主了呢。”孙平秀赞许的说道:

“这次任务还是太仓促了,对于周家叔侄和大岛熏都我们都了解的太少。今晚我会去见花雕,争取在你下次和他们见面前,补齐这方面的资料。你和周继礼什么时间再见面?”

“后天,也就是周三。明晚他会和大岛熏一起吃饭。”许鸥回答:“我也会用自已的资源,在伪政府里打听一下他们的事情。”

“如果没有个好的借口,贸然去打探宪兵队长的事情,会引人怀疑的。”孙平秀叮嘱道:“我回去就跟组织联系,让组织通过共产国际里的日本同志,摸摸大岛熏的底。”

“大岛熏虽说是计划的目标人物,但为了她动用共产国际的人,会不会动作大了些?”

“我总觉得西施计划并不像周彬说的那么简单,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跟咱们分享情报不说,还让让自已的侄子亲身上阵,就只为了潜伏到宪兵队长身边么?”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周彬说的也没有什么破绽。”许鸥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晚周彬所说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这件事上我会自已留意的。既然我已经参与进计划之中,他们的小动作是瞒不了我的。”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已注意安全,早些休息。”

说罢,孙平秀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孙平秀走后,许鸥一个人又把晚上的事回忆了一遍。她仔细的回忆着大岛熏对周继礼说的每一句话,望向周继礼的每一个眼神。

是爱?是欣赏?是欣慰?还是其他?那充满着复杂情绪的眼神,让她越想越是糊涂。

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问:

“周继礼呀周继礼,大岛熏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可惜这个时候,周继礼根本没时间想这些问题,他正在矫情的发酒疯。

与大部分东北人相同,许鸥酒量非常好。常年混迹军中的大岛熏,酒量也早就练了出来。两个女人吃饭时有意别苗头,你一杯我一杯的,白酒红酒香槟酒连开了几瓶。在一旁陪着的周继礼,送许鸥回家的时候还算清醒,等回到自已家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分不清左右腿了。

感觉自已全身上下哪儿都疼的周继礼,不敢惊动王桂珍,只能悄悄地钻到周彬的房里。

进了屋之后,周继礼跟周彬交代了一下今晚的事情后,就往床上一躺。一会儿要水,两会儿要茶,三会儿要擦脸,四会儿喊头疼的,把周彬给折腾的烦不胜烦。

在周继礼最后一次喊着要喝茶的时候,正在洗手间的周彬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走到床边把被一掀,说:

“走。回你自已屋去!别一会儿吐我床上。”

“你的床也是我妈买的,许你自已吐,不许我吐?”周继礼用腿把被一夹,在床上打滚:“我不仅要吐你床上,还想吐你身上呢。”

周继礼这撒泼打滚的样子,气的周彬直骂:

“少在我这儿借酒撒疯。”

“我这还没开始疯呢!等一会儿说完正事儿,我再慢慢疯给你看。”周继礼不理怒气冲冲的周彬,自顾自的边说边笑。

“你还知道正事儿?”提起工作周彬便收敛起怒意,在床边坐下。

周继礼也忍着身上的不适,坐起身来,有些担忧的问:

“小叔,你说大岛熏下一步会怎么样?”

“不好说。她性格跋扈强势,做事向来难以琢磨。而且这次是纯粹的偶遇,我们事先没做任何安排,就更不可能引导她的行为了。”周彬想了想之后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没刺激她吧?”

“我倒没有。不过许鸥倒是做出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呛了她一句。她不会直接把许鸥杀了吧?”

对于许鸥挑战大岛熏这件事,周继礼虽然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内心里比许鸥还要紧张。

“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一句话就杀人的地步,而且许鸥是许鹤的妹妹,她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周彬笃定的说:“不过……以她的心性,此事肯定不会善了。告诉许鸥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就好。”

“说起丧心病狂,你说她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派人跟着我?”

“以她的性格,不仅会盯着你,还会盯着许鸥。”周彬说道:“只是碍着有涩谷副队长在,她应该是不好从宪兵队调人来做这些。”

“那能帮她办这种事儿的,只有76号的人了。”周继礼说道:“但76号这段日子表面上忙着剿共,私下里忙着暗杀恐吓各大银行的事儿①,怕是只能找几个废物来敷衍一下大岛熏了。”

“这样也好,76号对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可不会守口如瓶,有他们帮忙吆喝,咱们反倒省事了。你和许鸥商量一下,如何配合,做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给大岛熏和政府里的人看。”

“是。”

“明晚你打算怎么应对大岛熏?”周彬又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平常如何,明晚继续如何。”在应付大岛熏这件事上,周继礼向来是游刃有余的。

“恩。在常态之余,顺路多提几句许鸥,让她知道许鸥是个极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很难再找到比许鸥更适合的人选了。这能让她对许鸥再多一层顾忌。”

“好。那我要把大岛熏的事情和许鸥说明白么?”周继礼问道。

“还是要说的。许鸥不知道大岛熏的真正意图,会影响她的判断和对应。”

失之毫厘往往就会谬以千里,由于情报缺失而导致的任何一点小差错,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纰漏。周彬绝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发生。

“你说许鸥现在在干吗?”周继礼有些好奇的想。

“肯定在想大岛熏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注:

①汪伪政府为了推行自已的货币——中储劵,在1941年初对上海各大银行进行了一系列的暗杀恐吓行动,逼迫上海四大银行妥协。事情起因非常复杂,经过又异常血腥,一句两句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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