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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军事 > 谍战:一个女特工的勾引手段 > 第六十章 孤女逃生

“当父母的血流到我脚边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来家破人亡,就在眨眼之间。”许鸥缓缓说道:

“我本以为,他们也要打死我。想着很快又能和家人团聚了,我便也不怎么害怕了。我没有哭,也没有叫,就静静的站在那,等着他们向我开枪。

本来他们已经举起了枪,领队的小头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对其他人喊了句日本话,其他人就把枪放下了。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后,就拿绳子把我捆起来,扔进了车里。

那些鬼子兵抓了我之后,并没有急着走。他们在村里抢掠了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村子。

我坐在车里,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家燃起的火光照亮的夜空,想着我的父母弟弟都在这场大火里化为灰烬,我觉得自已的心也仿佛被一起烧成了灰。万念俱灰。

我想着,等一会儿到了县城的大路上,车速快起来了的时候,我就从车里跳下去。不管是摔死,还是被打死,总归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就在我准备好跳下去的时候,有一个人骑着马从火光中冲出来。她神兵天降般一枪打死了开车的鬼子兵,又一枪打爆了车胎。然后一声呼啸,一队抗联战士从路旁的树林中扑出来。”

说起这段事,许鸥的眼里,仿佛还能映出那时的火光来。她平息了一下心绪,才继续讲下去:

“那一刻,我以为自已要得救了。我认为比日军多一倍的抗联战士,能很快消灭这几个小鬼子。可天不随人愿,谁能想到这几个下乡清剿的鬼子兵竟然带了重机枪。

鬼子兵藏在车后,架着机枪向外扫射,把本想速战速决的抗联战士压得根本冲不过来。

战斗发生的地方离县城不到二里地,枪一响,县城的守军就立刻带着伪军出来增员。抗联的战士们只能撤退。

他们临走的时候,第一个骑着马冲出来人,对看守我的日本兵开了一枪,然后大声对我说:‘妹子,好好活着。’

这时,我才看清,那是一个个子高挑,体格壮实的姑娘。那姑娘蒙着脸,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如明月一般的眼睛。从此,我就把这双眼睛放在了心里。这双眼睛给我希望,给我力量,让我无数次从濒死的境地逃脱。”

“是许鸥吗?”周彬问道。

“是的。不过三年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许鸥说道:

“后来,我就被送到了慰安所。慰安所里有中国女孩子,日本女孩子,朝鲜女孩子,最大的二十七八岁,最小的才十岁。每天都有女孩子被折磨死,然而会有更多的女孩子被抓进来。

舍南舍北皆为鬼,不知神仙何日来。

我等啊,盼啊,熬啊,可日子怎么就那么难过。

两个多月后,一个叫桃子女孩子偷偷对我们说。一个常来找她的鬼子兵告诉她,前天抗联的人不自量力的来攻打县城,结果大败而归。那个日本兵因为作战英勇,受到了表彰。他很高兴,来的时候给桃子带了两个鸡蛋。桃子自已吃了一个,剩下的给我们分了。

看着手里的那一小点鸡蛋,我绝望了。

那天晚上,我换上了来时的衣服,绑紧了辫子,准备趁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辫子吊死。死在十四岁之前。

可就在我把辫子拴在窗框上的时候,一个满脸铜钱疤的女人割断了我的辫子。

她说他叫翠喜,曾是县城最高级的窑子里的头牌红姑娘,后来因与客人争执,被客人泼了一脸热油。老鸨子看她废了,就把她扔到锅炉房里,让她自生自灭。

我爹去给妓院送货的时候,看她可怜,给她买了獾子油和大烟膏,她才没活活疼死,挺了过来。

老鸨看她没死,就让她在妓院里烧锅炉,偶尔也会蒙着手脸接待一些曾经爱慕她,却花不起钱的客人。

她一直记得我父亲对她的救命之恩,却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敢去我家里当面道谢。我家出事后,她求一个曾经恩客帮她赎了身,又花尽积蓄,换得一个在慰安所里打杂的工作。

她跟我说过,虽然她不能救我出去,却可以帮我在慰安所里活下去。

窑子里的头牌也就三四年的风光,时间一到,老鸨子就会把年老色衰身子已经掏空的头牌买到二等妓院去。然后是三等,四等。不过一两年的光景,曾经的头牌就会死在最下等的窑子里。可翠喜却做了六年头牌,仍旧容貌美艳,身子也没垮掉。

她有自已的一套本事。

她说我太小了,身子还没张开,受不了那些日本兵的日夜摧残。于是她每日都给我带来一种甜甜的蜜水喝,她说那是窑子里的迷药,专门用来催熟的。同时,她还让我向同在慰安所的日本姑娘们学日本话。

不到半年,我就在催熟药的作用下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由于样貌出众,我很快就被送到市里的招待所,专门接待军官。

翠喜也跟着一起去了市里。在那里,她把自已在妓院里学来的一切都教给了我。她教我怎么去取悦男人,怎么去欺骗男人,怎么去利用男人。我学的很快,一年后我就学会了翠喜所有的本事。在那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姓小池的日本军官。

小池先生是一个很老实又温和的人。他家里有些门路,所以他到了东北就一直在做后勤工作,从未上过战场。遇到我时,是他第一次来招待所。被朋友硬拉过来的。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用两个月的时间,让他爱上了我,让他违反规定带我去慰安所外面游玩。最开始他只敢带我在市里逛逛,慢慢的他开始放松警惕,带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又过了几个月,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天早上,大雪刚停小池就来了。我跟他说,让他带我出去赏雪。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借了一匹马,驮着我去了城外。

雪刚停,外面一点都不冷。树上,地下,天地之间都是雪,美极了。我们俩玩的很开心,越走越远。

慰安所里多是本地的女孩子,我们聊天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的讲一下各自家乡的风貌,好像时时刻刻在为了逃跑做准备一样。

我这知道城外的山里有很多天然的石洞,所以我就有意无意的把马头往山那边拨。

小池没有看出我的用意,只觉得一路景色很好。

两三个小时后,我们进了深山。小池累了,跟我说要停下来休息。他给我带了好吃的。

我当然说好,并给选了个乱石堆作为歇脚的地方。

乱石堆上的雪已经被穿山风给吹净了,上面看起来干爽一片。

自小养尊处优从城里长大的小池,还觉得我会选地方。

其实我选那儿,就是看中了那儿的风。穿山风会扫净我逃跑时的脚印,让他们无处可寻。

我们俩个坐下后,我趁他不备拿起地上的石头,把他个砸晕了。然后扒了他的大衣,拿了他的佩刀和吃的,就这么逃了。

我本来不没想要他的命,我也不敢杀人,但没想到,他还是葬身狼腹。

我以为他醒来就会去搬救兵,抓我。所以我逃走后并没有走太远,而是藏在一个山洞里躲了十几天,觉得他们应该放弃找我了,才出来继续跑。”

“你没牵走马?”周彬问。

“没有。马的目标太大了。”许鸥答道。

“没想到竟歪打正着,让日本人误以为是土匪劫杀了你们。”

“不是歪打正着,每一步我都在脑子里想过千万遍。我虽然没牵走马,却解开了马的缰绳,这才有那些马蹄印的。”许鸥说道:

“而且我怕他们带狗搜山,特意藏在了熊洞里。狗闻到熊的味道,别说叫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严寒、饥饿、土匪、日军随便一样都会要了她的命,但最后可还是成功的找到了抗联。周彬无法想象这期间许鸥经历了多少磨难。

“你是怎么找到许家七小姐的?”

“我虽然打算去找她,但对找到她这件事却并不抱什么希望。东北太大了,抗联又很分散。我只见过她一面,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已经过去两三年了,或许她已经战死了。”许鸥说道:

“我在外面流浪了几个月,东躲西藏的,靠打短工和当流莺过活。我本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一天上街帮东家送信的时候,竟与她走了个对撞。那么久了,她竟然还记得我。后来她把我带去山上,让我也参加了抗联。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她是怎么牺牲的?”

“她带着我们几个脸生的下山取粮食,半路遇到了鬼子。她被流弹打穿了肺。等我把她背回山上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许鸥说道:

“她临终的时候,向组织请求,让我代替她回南京。我知道,她想让我尽力远离危险。”

“为什么?”

“因为我爹那包盐是卖给了她。她一直很内疚,认为是自已害得我家破人亡。但错的哪里是她?杀我家人的是日本鬼子,烧我家房子的也是日本鬼子。就算不是为了那包盐,也会有其他的借口。”许鸥说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的刀想什么时候落下就什么时候落下。”

许鸥语中的悲与愤,面上的哀与伤,让周彬的心中充满了怜惜。他想去抱一抱许鸥,又怕自已的行为伤害了她,最终却也只剩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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