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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天命柬 > 戏精

戏精

姜环其实没有宽衣,她只是习惯一个人呆在屋里,研究那些没见过的玩意。就如她正在揣摩着这些雕花小镜放到现代算几级文物时,祁禹猛的推门而入。

祁禹?姜环手里的雕花镜扑通掉落。

二人之间隔着茶案,谁都没有动。

姜环先出声:“陛下……您怎么来了?”

她看似风轻云淡,内心已然觉得不妙。大半夜的来南宫,难不成真有什么要事?有什么要事也不可能找她吧?

不论是福是祸,姜环都觉得不简单。她不是傻子,来这里那么久,她旁敲侧击打探过。祁禹对姜姬的感情不一般,怕是早已超过了亲情。

但不知原主姜姬是何感想?

他身边有骊姬陪伴,姜环原以为自己是替身,那夜在祭天阁里撞见的一切让她顿然醒悟,只怕谁是真正的替身一目了然。

姜环觉得毛骨悚然,祁雍那个疯子还把她拖进重阳殿里,让她照顾祁禹。生性爱多想的姜环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想避而远之,好在祁禹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现在他主动来了,全身上下写满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危险气息。姜环肉皮发麻,春月估计也被拦在了外面。

眼下谁能救她?

难道她刚发展出的自由恋爱,就要被“强制爱”吗?这姜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祁禹沈着步子走到她身前,目光扫过她全身上下,最后盯在她脸庞上。

姜环:被人这么盯着,还挺不自在的。

“阿姜。”他一把抓住姜环的手,欺身压上。

没反应过来的姜环直接撞在身后的妆镜台上,台上的妆盒滚滚落地。她伸出一只手去推压着她的祁禹,却反被祁禹抓住,他质问:“为什么要推开我?”

“陛下?”姜环装傻,不推开你你想干什么?

祁禹敏锐的捕捉到另一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对孤?”

姜环心里气笑了,我怎么对你了?

“为什么病好后从不来找孤?为什么总是刻意疏远孤?”

为什么?他一再质问,姜环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那时候有个宠冠后宫的骊姬,不也没说来看看我吗?而且……我不是姜姬啊。

在她的记忆里,姜姬对祁禹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姜环穿过来后,因为不熟悉这里的一言一行。故而不敢随意走动,又恰巧听说了他有一位宠爱已久的夫人。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平安度过这一生不好吗?

他紧紧逼问,倒惹了姜环一肚子火气。

“陛下与骊姬过的不是情投意合吗?为何还要来找我?”阴阳怪气完她又觉得不过瘾,准备来一波颠倒是非。“在陛下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时消遣的替身而已。”

“既然陛下把我当作骊姬夫人的替身,我又为何要去?看你和骊姬恩恩爱爱?”演戏演全套的姜环声情并茂,配上肢体语言,她愤怒的反手揪住祁禹的衣领。再次发泄:“我每日待在宫里,早就不像个人了。”

“既然如此,陛下不如让我搬出宫。”

戏精上线,姜环脸庞通红,声嘶力竭的颠倒黑白。

“事实并非如此,你不是谁的替身。孤也从未把你当作谁的替身。”祁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极力安抚她。

姜环脑子里的情绪又不知为何被牵动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头一酸,视线就模糊了。

她抓住祁禹的衣摆,哽咽质问他:“你想要我死,是不是?”

你想要我为你殉葬。

祁禹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神色慌张却极力镇定下来。“不是那样的……阿姜。”

姜环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演过了。眼泪都不自觉流出来了,她知道这些,因为骊姬来找过她,和她说过。

“阿姜,我真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只是他还未说完。姜环就提前察觉到,立刻抓住时机“晕”倒在他怀里。

“阿姜阿姜。”祁禹心里憋了一堆话,刚想全部向姜环倾泻出去,她就倒在自己怀里了。

这可把祁禹急坏了,看着昏倒的姜环。祁禹一丝没有犹豫,立刻传来了女医。

榻边的女医把着姜环的脉,顶着祁禹如刀割般的目光。满脑子疑惑,这王姬殿下脉象平稳,没什么问题啊。

但……怎么就是不醒啊?

她咬着嘴唇,去探姜环的另一只手。

也没事啊,很平稳的脉象。

难不成王姬殿下中邪了?这更不应该啊,前不久王姬殿下才操持祈雨大典,怎么可能中邪。

“如何?”

女医倒吸一口气,伏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陛下,王姬殿下乃是气血虚弱,一时情绪激动才导致的昏迷。”

床上装昏的姜环眼珠一转,气血虚弱?这不就是贫血?

来两颗糖就好了。

“殿下只需安静休息,舒缓情绪便可。”

女医瑟瑟发抖,一顿胡言乱语。

床上的姜环在心里笑了,榻边的祁禹在心里信了。

这女医怕不是骗子吧,姜环偷摸着睁开一只眼。见祁禹和女医离开在外面交代了几句。她立马睁开眼,爬起来。

祁禹简单吩咐几句后,就带着魏括离开了南宫。屋外的雨不久停歇,春月望着停雨后灰暗的天空。

“这点雨……”

这点雨难解皇州之旱。

赢试来的时候,雨已经停光了。他将伞靠在南宫大门边,春月见他突然来访满脸诧异。

“小将军?”

“听闻殿下晕倒了,我探望殿下。”

姜环隔着窗子都听到他的声音,她从窗户探出脑袋:“春月,让他进来。”

“殿下。”春月劝道。若是让陛下知道她与男子单独相处,怕是两人都难辩解。更何况若是传出去了,殿下的清白怎么办?

“春月!”姜环坚持不肯让他站在外面。

“春月姑娘,我不进去,就隔着窗子与殿下说两句话。”

春月不是有意要阻拦,只是这时间实在不合适独处。她能看出殿下与赢小将军有情有意,更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她没再阻拦,反而是出去把南宫的门关了。

赢试站在窗前,“抱歉,我又来迟了。”

他一只手撑在窗缘上,雨后白月照在姜环的脸上,瞳孔中炯炯有神。

“怎么这么狼狈。”姜环跪起,想为他拭去额上的细汗。赢试却先她一步,自己用衣袖擦额上的汗。他身上的盔甲还未换下,想必今夜是他当值。

“进宫进的迟了些,听你昏倒了,就来的急。”不仅如此,还摔了一跤。

“是担心我吗?”姜环嬉笑着。

“自然。”赢试没有掩饰,他都快急慌了。姜环突然昏倒,他换了盔甲就奔来。

“我倒是无碍。”

她没提是何原因,其实也就是她装晕。

赢试看她褪去口脂苍白如玉的脸,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递在她手上。“饴糖。”

那一小包饴糖被紧紧包裹,约莫只有他半个拳头大。

“赢试你真好。”

演了半晚戏的姜环接过饴糖后,心里确实高兴。原来时时被人挂念着是这么般好。

“赢试,你过来。”她示意赢试过来。自己则扶着窗缘撑起身子。

赢试扶下身,她便一只手伸出去勾着他的后脑。

温热的气息扑在赢试的脖间,他不禁喉咙涌动。姜环将湿润的唇贴在他喉咙上,湿热一吻,赢试有些慌乱。

她再度擡起头,盯着他因紧张而不断微动的喉结。她眯着眼笑了笑,又将鼻子贴在他脖侧,感受到姜环用鼻尖轻轻触碰,赢试扶着窗缘的手指不自觉扣紧。

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去扒开他颈侧的衣领,赢试自然而然伸出一只手去扶着她的腰。他垂下的脑袋被她轻抚。

“别紧张。”姜环吻了吻他的脖侧,安慰道。

“不……不紧张。”赢试紧张道。

然后就听见她低笑的声音,“别害怕,赢试。”

接着侧颈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触感,湿热柔软的唇轻轻吮着他侧颈的肉。转而又成了心肺难抑的痒,一股奇妙又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阿环。”

他颤抖着出声,自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全然不知道姜环正认认真真的沈迷给他种草莓。

来自几千多年后恋人们之间的亲密举动。

姜环埋在他脖间没有回应。正细细啃咬他那块软肉,含糊间赢试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发顶。

“阿环,阿环。”

他不断去呼喊她的名字。

这一刻真的想要把她娶回家,想要她做自己唯一的妻子。

想和她绵延子嗣同在屋檐下,想和她生死与共到白头。

姜环擡起头,唇瓣离开他的脖子。那一块已经泛红,她满意的笑了笑。赢试却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他亲吻着她的发顶。

“赢试,如果要你一辈子待在王都里,你愿意吗?”

没等赢试回答,她又开口说:“你愿意把我带离王宫吗?”

“如果王都里有你,我愿永守王都。”赢试缓缓道。

“可我不愿,我不愿你一辈子受困王都,也不愿自己在这里蹉跎岁月。”

她受够了这个地方,这座消磨人意志的牢笼。

“赢试,一起逃吧。”

逃离这座窒息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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